佛说为了断灭无常法,大师在世时,应当求教大师。佛不在了,应该求教谁呢?求教于胜我者。佛说过,不喜欢请教高人,贪睡不精进,具备这两条令人无智慧。不孝敬父母和尊长老师,也不承事比自己高明的人,具备这两条令人生在贫贱家。
总之,只要能断尽五阴、三爱、三漏,学得三十七道品法中的一种,便可求教于“胜师者”。菩萨成佛前也曾得益于外道沙门中的老师父,成佛后经常教导徒众尊重梵行人,包括尊重外道,即其他兄弟宗教的修道士。
佛说过:“比丘闻如来说法,或闻梵行者说,或闻师长说法,思惟观察分别法义,心得欢喜!”本门弟子间相互取长补短,哪怕一字师、一得师皆可为师,更何况是成就比较全面的大修行人,如目揵连等大比丘,更应当常常教诲诸比丘,如此展转互相教诫,便能成就无漏的修行境界,相得益彰才会兴盛佛法。
在这方面,梵天与帝释是好榜样。梵天高于帝释,却爱听帝释说法。帝释也爱听梵天说法。例如天帝释称赞佛有八种无比法,梵天也想听。天帝释便为祂说法。梵天听完以后问帝释:“还有一个无比法,你们想听吗?”诸天都说:“善哉,我们都很想听!”于是梵天又为诸天说法。
为了寻求真理,梵天不耻下问。佛也教人虚怀若谷,佛的胸怀眼界是凡夫很难想象的。佛说有四种人聪明勇悍,博古明今法法成就,哪些人呢?就是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斯,在一切大众中最为第一。
佛说“如来大众成就,所谓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按照律典,佛弟子瞧不起四众中的任一同修,都是犯戒行为。
郁伽长者本是红尘之人,不认识佛教,也没有佛学基础,却能闻法即证初果,固然有他为人洒脱的一面,但也说明证果不难。尤其是初果,只要断除身见结、戒取结、疑结,便人人有份。断三结是证初果的三要件。
看身体不是我,灵魂不是我,有身就有苦,有我就有身,有身有我就有恐惧,无身无我就无所畏惧,不想再有身再有我,身见结就破除了。
不投靠天神、魔法、外道、密咒、禁戒、草药,也不投靠其他佛菩萨,只靠释迦佛法解脱生死,终身归命释尊,不另请高明不作非分之想,戒取结就破除了。
深信求涅槃不求往生必能修成正果,获得彻底解脱,反之不求涅槃不能修成正果解脱生死。对于佛法僧戒导向涅槃深信不疑,一心只修涅槃道,一心只念释迦佛,疑结就破除了。三结都破除了,法眼清净有正见了,就是初果人。
其中身见有20种,将五阴中的色、受、想、行、识分别看作是我,或是我所有的,或是它中有我,或是我中有它。譬如把欲界身的地水火风,色界身的青黄赤白,其中任何一项当作是我,术语就叫作色即是我。若把无色界身的受想行识,其中任何一项当作是我,色身就成了我所有的,就叫作见色异我,色在我中,见色中我。五阴中每一项都有这四方面的认识,合起来就有20种身见。
有身见便有我见,有我见就有生死轮回。所以说“凡世间所见一切皆以身见为本”,要证初果先断身见。深信四圣谛,慧观五阴非我,就是用来破身见结的。
所谓疑结,包括对有我无我、有人无人、有众生无众生、有寿命无寿命、有父母无父母、有无今世后世、有无沙门、婆罗门修成阿罗汉,解脱生死,乃至对于生从何来,死去何处等等疑惑不定,无法消除,就会形成疑心结。通过闻说因缘法四圣谛,可以断疑生信,破除疑结。
戒取也叫戒受、难为、戒盗,包括执取邪戒以求正果,或者持戒只求往生人天善处,不求涅槃解脱,或者以为只要持戒就能达到涅槃,譬如提婆达多鼓吹五法为“涅槃速成法”,便是出于戒取心结的邪知邪见。
佛说:“所谓戒盗者,我当以此戒生大姓家、生长者家、生婆罗门家,若生天上及诸神中,是谓戒盗结。”其中大姓家特指王族或刹帝利家,长者家特指毗舍或居士家。王族以外的其他有权有势有钱人,譬如文臣武将也叫大长者。
佛说过:“若有沙门、梵志,以邪见、邪定、邪梵行追求正果,不论有愿无愿,都不会有结果。就像想取牛乳,却挤压牛角一样,是邪法邪道,不是正法正道,必定不会得到牛乳;若有众生奉持狗戒,或持牛戒、鹿戒、哑戒、夜叉戒、火戒、月戒、日戒、水戒、供养火戒,或持苦行秽污法,心想‘我要以此功德而生天上’,这是邪见。我说这种邪见人,或生地狱,或堕畜生,二者必居其一。”
所谓火戒,譬如以火烧身燃指求解脱;供养火戒也叫火供,譬如梵志以祭祀火神求生梵天;邪见邪梵行,譬如以日中一食为成佛捷径;牛戒譬如持牛粪斋。
有些沙门、婆罗门奉事水神和毗湿波天,执持手杖和澡手罐,经常用水冷却双手,教导信徒在每月十五日修持斋戒时,用胡麻屑和庵罗花屑洗头洗发洗身体,再披上崭新洁白带长穗的细布衣,躺在用牛粪涂抹的地面上,清晨起来用手摸着地面说:“这地是清净的,我触摸净地使手清净!”然后手执牛粪团和一把生草,说:“这是清净的,我就像这牛粪团和生草一样清净!”
他们教唆信徒,说:“善男子,你们早晨起来要脱掉衣服放在一边,然后向东方裸奔,不论路上遇到什么疯狗恶兽、荆棘深水,也不要躲避,只管照直走,心无分别相,遇害而死必生梵天!”
佛说这是外道愚痴邪见,不是智慧正觉,不能通向涅槃。作恶的人必然堕落,即便早起摸地自称清净,手持牛粪生草高唱清净,也还是不清净,不论怎样都不清净。行善的人摸不摸地,抓不抓牛粪生草,称不称自己清净,也是清净人,必然超升。佛说八圣道才是平直正路,不但不会使人愚痴,反而使人智慧正觉,通向涅槃。
佛将“牛屎涂地坐卧其上”称作自害法,反复说明,证果与否取决于有无八正道,跟牛屎等无丝毫关系,以邪因求正果是大邪见,均被戒盗所误。佛说有辨别是非能力者,能够如实觉知善或不善、有罪或无罪、该亲近或不该亲近、退步或进步、黑法或白法、有分别法或无分别法、缘起法或非缘起法。主张教人成就正觉的智力,不是不分对错,一味不分别。
三结是初果的尘垢,认请四圣谛的原理和意义,就能消除尘垢,得到清净法眼,从而正见法义,证得初果。
居家修禅障碍多,屡成屡败寻常事。像郁伽长者这样,有财力确保安居无忧,也有魄力排除禅修干扰者是极少数。那些整日为衣食忧,而无暇清修者,要成就禅定解脱只有出家一途,即使不能马上证初果,只要肯干,成就便不可限量。
比如恶语种姓的名叫精进的婆罗门,早晨买的奶牛还未喝到牛奶,当天就被贼人盗走,一连找了六天也没找见。寻牛时走到大林精舍,见佛在树下坐禅,金光闪闪形象庄严,就问:“怎样才能像你这样,一无所求地独自闲坐在此,而自得其乐呢?”佛说:“不论得与失,都不能扰乱我的心。婆罗门,不要说你能像我一样。你计较着得与失,心里是得不到自在的!”
婆罗门说:“最有名的梵志也同比丘你说的一样。我现在要说的是现实的生活。沙门,你一定没有像我似的早晨丢了牛,六天找不到;胡麻田怕是荒了,稻田里六天没灌水,禾苗怕是要枯死了;守寡在家的七个女儿都有孩子要养活;七个败家子好逸恶劳,欠下很多外债;债主把住家门索要高利贷;七领沉重的卧具需要经常除去虱子和臭虫;眼珠子通红的黄发泼妇,不管白天黑夜张口就骂;仓库里没粮了,只有成群的老鼠乱窜。你不用常常为生活困苦而忧虑,所以你才这样安乐啊!”
佛说:“这些烦恼事我都没有,因此我能安乐常住。众生都是遇到可意的事物就贪,不可意的就嗔,不舍贪嗔,以苦为乐。我是断除贪欲,舍离恩爱,因而安住快乐!”婆罗门说:“我能跟你出家修行吗?”佛说:“你可以出家,受戒修行,修成阿罗汉,就能获得心灵的解脱了!”
婆罗门于是出家,最终修成阿罗汉,自觉已经得到解脱之乐,不禁赞美道:“我今甚欣乐,大仙法之上,得离贪欲乐,不空见于佛!”佛说过:“母子更相忧,牛主忧其牛,有余众生忧,无余则无忧。”只要不涅槃,苦恼就没完。
佛在毗舍离随意小住后一路南行,来到百里外的恒河边上。恒河是跋耆国与摩竭陀国的界河,过了河渐渐来到迦兰陀竹园。此时一位大居士正在宿世佛缘的感召下,向王舍城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