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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断盟

魔法甘油燃起的无烟火焰熄灭,地牢走廊再次暗淡下去。半兽人泽尔手扶着干燥的墙壁,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悄然来临的威胁。

上一刻还是寂静无声,下一秒,罗格手中短剑的锋刃与凯米丽天生武器同时从阴影中激发而出,两道武器清脆的破空将泽尔从松懈中惊醒,只是到了这种时候,他无论是想要躲避抑或是反击,都已经不可能办到。

泽尔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对手的偷袭不至于第一时间夺走自己的生命。

事实证明,他的指望也紧接着落空了。后颈同时遭受到两次偷袭攻击,哪怕泽尔身强体壮,触发狂暴过后残留的生命源力也跟着疯狂地去阻止血液的喷流,却也是于事无补。

自知自己彻底栽了,泽尔心有不甘心地回头。

因失血过多,他的视线变得尤为昏暗模糊,已然看不清罗格这个人类的模样,但是,至少还能很容易地辨识出凯米丽的种族。

“该死……的……虫子……”

用最恶毒、仇恨与憋屈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后,面庞扭曲、痛苦的泽尔再也没有力气保持站立,做为一具尸体重重地倒在了渐行渐暗的走廊上。

“哦,看来我的装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成功偷袭杀死没有防备的狂战士,罗格焦虑地抬手抹了一把缠在自己头上的亚麻绷带,表面打着哈哈对凯米丽说道,“你瞧他最后说的话,至少表明我没做无用功,十分出色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内心深处,罗格起初心还在为此事颤抖,不过很快他就从杀死竞争者的彷徨中释然了。

他真的下去手了——做过了以后,一切似乎便没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了。

“是因为记忆的影响吗?”罗格缓解了自己内心的焦虑,扪心自问,“也许有其中的一份,但更多的原因,我想还是因为我已经逐渐认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理。”

想要生存,杀戮无可避免。

……

听到盟友又开始鼓吹他这身装扮的作用,凯米丽白了罗格一眼,不耐地说:“如果你觉得讨论这个比较重要,那么我们两者的盟约也就只能暂且中断在这儿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盟约还有执行下去的价值。除去我们,参加这次考核的人数一共就剩下了七位。”罗格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

“现在只剩下那个矮人还在单打独斗,其他六人都结成了队伍,哪怕有人已经率先取得了羽毛,也必须去再找一根才能撤离,不是吗?”

凯米丽将身子退到了靠近墙壁的一边,缓慢而优雅地利用生长在地牢墙壁上的苔藓擦拭双臂上血迹:“没错,理想情况下是这样,但是,谁又能确定那人拿了任务物品不先跑呢?甚至存在着一种最坏的情况,那人说不定已经逃出了地牢,直奔职业者之书去了。”

事情确实有可能如凯米丽所说,要知道哪怕是向秩序阵营的神祇发起过重大誓言的盟约,只要从中可以谋取的利益足够大,也一样会有人去选择背叛,更遑论其他人的队伍,十有八九会和他们两者一样,只是由口头说了一声后,就结成了的盟约。

“然而,可能终归是可能,凯米丽,”

罗格做出了最后的尝试,“我们还是可以接着一起执行清理其他竞争者的计划,只要运气不再这么差。”

“清醒一点吧,罗格,我们的坏运气已经降临了,不做出改变,继续一起行动,哪怕清理了一些人,另一些人也早拿着任务物品跑掉了。”

“如果你只会说这样空洞的言语,那么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罗格。你没能说服我。”

没能从暂时的盟友身上得到自己所期望的让步,凯米丽也就失去了再谈判下去的耐心了。

“这么说吧,我有不得不拿到它的理由……”

罗格说明自己难处的话音刚起,凯米丽便打断了他的讲述,道:“不用说了。我也有不得不拿到它的理由,既然你我都不准备付出一些代价,那么,再谈也不过是在浪费各自的时间。”

“盟约正式结束了,罗格……”

“其实,你是一个值得交付信任的战友,”

凯米丽宣布断盟后,身影马上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最后的话音,“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因为运气并不站在我们这一边。”

没法接受一时的不利状况啊,这位虫族女士。

罗格没想到凯米丽会这般当机立断地结束与自己的结盟关系,明明,他们之间真的还有相互利用的空间与价值。

不过,正如她说的那样,要怪罪的话,也只能怪两人一起行动的时候,运气实在是不站在他们这一边,连根鸡爪印都没追踪到。

失去了队友,罗格只得收拾下心情,开始单独行动。

铲除其他竞争对手的计划,还是要接着实行,当然,之后若是再遇到凯米丽的话,那么,她也将会是可能携带着任务物品的敌人了。

首先是补刀,即使不认为躺在地上的半兽人狂战士受到了这样的攻击还留有一口气,但是多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与原主记忆中的残酷经验无不告诉罗格这样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罗格移步走到半兽人的尸体旁,没有任何犹豫的念头,手起剑落,麻利地割开对方的颈脖。

无头的尸首断口处立即涌出了大量的鲜血,随后便流淌了一地,并逐渐渗透进了焦黑色的地牢地砖下。

做完了这一切,擦干短剑血迹的罗格刚准备收拾一下对方遗留下来的物品离开,却见尸体被分割的头颅部分突然蹦出来了一个灰绿色的魂体。

“果然是在装死?还是说,刚刚只是陷入了濒死昏迷?”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罗格的补刀都切实产生了作用,现在这个名叫泽尔的半兽人是真的死了。

唯独留下来的这个魂体,本来也是有专门属于它的去处,但是由于他是死在了影魔之刃的刀口下,灵魂便只能被截留了下来。

见到魂体,罗格这才陡然回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影魔刃这个职业想要获得成长,除了要锻炼自己本身的战斗能力外,还需要用魔刃吞噬强大的灵魂,以逐步强化它的附魔等级才算正式的晋级。

虽说能变强终归是好事,只不过,通过原主的记忆,罗格却是知道这个所谓的吞噬灵魂,其实强化的只是魔刃而非他这个人。

一直这么做的话,经过几次强化过后,不出意外一定会导致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职业者的意识将会被大量的他人生活、成长的垃圾记忆冲击,思维逐步走向疯狂与愚蠢。

按照规范填写好职业者之书,那么上头的描述将会是:

随着魔刃获得的强大灵魂数量逐渐上升,职业者的智力也将受到大幅削减。

影魔刃,基础职业阶段,每提升四个职业等级,魔刃的附魔等级+1,即1级,获得影魔之刃+1,基础智力-1;5级,获得影魔之刃+2,基础智力-2;9级,获得影魔之刃+3,基础智力-4。

要知道一个经过标准教育,大脑发育正常的成年人,在环印世界的智力属性的评判标准也不过是10点,那么-7智力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跟托瑞尔世界的属性调整值减少四点截然不同,在环印世界将会减少相应的数值,也就是减少七点。

减七智力调整值的结果是变成连婴儿(环印世界,婴儿智力6;托瑞尔世界,婴儿智力2)都远远不如的蠢货,至少婴儿还会花式哭闹表达需求,3智力的生物除了能被人拉扯着执行呆滞的动作以外再没有任何作为。

另外,需要补充提到的一点是,只要是生物就必然有一点的智力作用于与外界交换物质、信息、激素以保证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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