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
卡梅隆惊愕的时间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激发了身上一件魔法护符的力量,将裹挟着震颤电击以及增幅来的正能量的长戟的矛头指向了罗格,顺势刺了过去。
她没法对被斩首的汉德做些什么,不论是释放,为施法对象生成一定量的虚假生命,防护伤害的生命援助术,还是使用直接治愈伤势的次级治疗术,都不能对一个死人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她可以选择向罗格发起复仇!
在斩首之后,罗格也感受到了侦测隐形的魔法能量场的干扰,便也随之不再维持那个已经失去了大半效用的光线隐身。
到目前这个境地,他体内留存着的源力也所剩无几,能省一点运用到狂暴之刃上,就省一点,毕竟,剩余的源力不够支撑虚行影魔的,面前还有两个敌人亟待着他用个人真正的实力去解决。
眼看长戟急速戳刺而来,罗格心底一点也慌张。
他的信心也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而快速膨胀,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无法令他放弃径直反击,选择大侧步闪避的地步。
职业者出色的战斗天赋,毋庸置疑,是和他们本身庞大的灵魂体量相挂钩的。
罗格灵魂的壮大,也壮大了他在原本那个安稳和平的世界,未曾涉足尝试,也无须去拼命发掘的战斗直感。
他对敌人这一次攻击的判断,没有出现象押宝一个三环法术,解决一群职业者那样的差错。
狂暴剑刃一改横扫的趋势,转了一个流畅的弯折,竖立着拨挡开黑曼长戟的戳刺,为罗格提供出了一个拉近距离,出脚重踹的空间。
来不及,挣脱藤蔓,冲过去了!
位于地牢拱门下方,阶梯口之上的奥山没有为半龙人学者汉德的突然死亡,而感到半分的惋惜。
现在的他,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必须借助躲过了斩首攻击,幸存下来的那名半龙人的力量,来一道对付将要步入到强弩之末境地的罗格,否则,所有人都将步入灵魂死亡。
但是,就是在这种明知道必须去做些什么的情形下,奥山迟疑了,他在不断地催促着问自己,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虽然,灵魂死亡,在环印世界复活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但是,这一段及其糟糕,甚至是叫人崩溃的记忆,可以肯定的是,将会大幅度地把他们未来所能够达到的实力上限,给死死的限制住。
人生的一开始,若是便没有了可以期望的未来,那么还有谁愿意持续不断的战斗下去?
又有什么资格,不断地消耗复活所需的资源,腆着脸继续消磨下去?
第一次出门踏上冒险旅途的职业者,在做第一个外出清缴地精任务的时候,便被杀了个死去活来,就该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为职业者,更应该明白,自己作为一个职业者的生涯顶点,到高阶便是成长的终点了。
同理,直面强敌,团结起其他人的力量,以挑战者的姿态去战斗都接连打不赢,甚至得牺牲其他人,才能取得一些阶段性的胜利,那么,试图竭尽全力提升自己,以成长为传奇的想法,还是早日断送掉,老老实实回家继承酒馆事业为好……
但是,一想到,日后在酒馆里三、四百年毫无波澜的日子,奥山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百个不愿意,他不能就这么窝囊的回去!
他要战斗!
如果说,参加这场考核前的奥山,主要还是因为不耐烦吟游诗人对故事原型人物的疯狂鼓吹和煽动,而打着叫他们好看的想法,而同意了他们的建议,证明自己,也为了改变自己一成不变的未来,才来到了这里。
那么,现如今的奥山,对于成为正式的职业者的想法,变得纯粹了。
他不愿意输,不愿意失败。
战斗下去,很有可能失败,原计划中的三人变为了两人……
但是,还是要战斗!
而,不是在逃避问题的途中,用一句敌我双方还没有真正打过,我还没有输,我能赢,来玩弄自己的精神,模糊胜负的概念。
奥山全力出手了,这一次,他对准了罗格冲刺的方位,狠狠地丢出了留下来还可以继续保护自己的盾牌!
碰!
罗格已经在乘胜追击,冲向卡梅隆的途中,这一面突如其来的飞盾,是他始料未及的。
很显然,他在这里犯了惯性思维的错误,认为被藤蔓困住的奥山,失去了对自己的威胁。
因为他完全没法想象,失去了盾牌的矮人盾战士,那还能是盾战士吗?怎么和他继续战斗下去?一般持盾的职业者,要获得远程进攻能力,也只会练一手飞斧,而不是飞盾这种……定位比较尴尬的技能吧,就算练,也都是借用小圆盾这种能一下携带好几面的啊,哪有人把主战盾牌丢出去的!?
自己缴自己的械?
所以,罗格面对敌人这种卸除自身武装的攻击,也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闪躲,便被飞盾,狠狠的冲撞在了右手持剑的手臂上。
右手手臂吃到的剧痛,霎时间,叫罗格咬紧了牙关,强行忍耐住肌肉痉挛刺痛的麻痹感,这才勉强没有让狂暴之刃从自己的手中脱出。
罗格的体质比起之前有了些成长,但,还是远不如作为矮人盾战士的奥山,而且,他现在身上还一点防护都没有。
能做到这种地步,也还是多亏了灵魂质量的增长,若是换成之前没增长灵魂强度的他,硬汉肯定是当不成,不但武器得脱手,生理眼泪都能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之后,若是身边没有人看着的话,他还能表现的更夸张一点——还得鬼叫一番,左蹦右跳,再蹲下身喘口气,缓解痛苦是免不了的了。
即便,罗格的精神变得比起以前强韧了十几倍不止,他那被钢铁质感的盾牌边沿击中的肌肉也不会因为此而复原。
该紫黑浮肿,坏死的部位,还是肿了起来,只要,他的手一借用这块区域的肌肉发力,一股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便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