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在那里,或许没有多英俊潇洒,但绝对伟岸可靠的面容……
那随时敞开的温暖怀抱,是李渚仲魂牵梦绕的念想……
“爸爸!爸爸!”那一刻,比父亲高出半个头的他,好像回到了孩提时代,紧绷许久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
此刻的他,不是什么战士,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
“那就是,他爸爸。”张云戍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欣然接受。
“啊……”斯钦布赫说,“确实是他。”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是亲父子我都不信。”张云戍看着他们,笑了。
……
“我会带你回家的……”周跃洋走到奄奄一息的幻手边上,确认了其还存在脉搏,舒了一口气。
“啊!”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击波,振开了周跃洋。
“我还有一件事儿没做呢。”黑气之中,一个人影走出,“必须取回点东西才行呀。”
“林海成!”张云戍跑过去,搀扶起周跃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李渚仲父子紧随其后,李渚仲指着林海成的鼻子质问着。
“慢着!”李念远发话了,他按下了儿子指人的手臂,“现在最好避免交锋。”
“可是……”李渚仲怒气未消,随时准备和对方拼一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听爸爸的!”李念远拉着自己儿子后退了一步,“现在还不足以对付他。”
“呵呵呵呵……”林海成笑了笑,“对,就是这样,老李!”
“老李?”斯钦布赫有些惊讶。
“稍后再解释。”李念远说。
“动粗可是不行的,好好教教你儿子。”林海成不紧不慢地单手拎起幻手,另一手张开,插入幻手的心脏部位,取出来一股子浓厚的能量。
“那是!”
“没见过吧?”林海成当着众人的面,把那股能量吸入口中,还不忘擦擦嘴角。
他把幻手像丢垃圾一样丢弃在地……
幻手突然睁开眼睛,翻了白眼……
“怎么回事?”周跃洋惊呼道。
如同花草失去水分,幻手的脸庞逐渐变得惨白,萎缩……
“不!不!”周跃洋跑了过去,全然不顾其他人的阻拦。
他就看着他在面前褪变成一堆骨架,并化作尘埃随风而去……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他一句话也没讲,看着地上仅剩的衣物碎片,周跃洋一时陷入了沉默。
世界仿佛静止了几秒……
“别奇怪,”林海成面无表情地打破了寂静,“他的命是我给的,所以我有权拿回我给他的一切。”
“一个可怜虫,应当感激我给他的一切。”林海成仰天长叹,“可惜他却不领情,忘了我给他的名和利。所以我收回给了他的命,合情合理。何况他也完成了,作为一个工具应有的使命,不是吗?”
“你这王八蛋!”李渚仲大喊,“你究竟,把人当成了什么?人绝对不是你想用就用,想丢就丢的工具!”
“小仲!”李念远未能拦住儿子。
李渚仲冲上前去,想要给那家伙来一拳……
林海成摊开手掌,一股气浪把李渚仲推了回去……
“哎哟,”林海成笑了,“贵公子火气旺盛啊。”
他走到李渚仲面前,露出了他的大金牙,“聪明的人都懂得如何创造价值,而愚蠢的人只能为聪明的人创造价值,不管是谁,也无法超越金字塔的顶端,也就是我。”
“你!”李渚仲被强行拉住,这才避免冲突。
“哈哈哈哈哈!”林海成双手放在背后,转过身去,“怎么?你想靠那些玩具打倒我?不可能的,因为站在顶峰,突破天际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把我们视为眼中钉,那为什么不现在解决我们?”张云戍发问。
“那还用问吗?”林海成张开了双臂,仰天长啸道,“最精彩的部分要留到最后!当你们用尽一切的时候,我会把你们的所有,都抹灭。”
“混蛋!”李渚仲怒道,“我现在就要消灭你!”
“哼哼哼……”林海成走到李渚仲面前,逗小孩一样地和他对视。
“啪!”他一个弹指,如同敲响一座钟,震荡令李渚仲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你!”张云戍刚想冲过去,也被李念远拦了下来。
“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林海成扣了扣指甲缝,转身挥手而去,“时间不早了,不养足精神,之后怎么会玩得尽兴呢?”
他消失在渐暗的天幕之下……
夜晚,家舍的灯火依旧灿烂……
“说走就走,把爷孙俩丢在这里!还好意思回来?”李爷爷喝得微醺,指着他儿子的鼻子说,“把娘子气走了还不够,还要把小孩丢给我这个老头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好了好了……”李念远就这么耐心地说,“你孙子看着呢。”
“你娘要是还在,”爷爷还没停嘴,“肯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我吃饱了。”李渚仲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起身默默地把碗送进了厨房……
“你看看你!”李爷爷抄起一卷报纸,拍打在李念远的头顶,“把你孩子弄得不开心,你满意了?儿子都快到娶老婆的年纪了,自己当爹的还没个正形。”
“您别激动,我去和他说说就好。”李念远推拖着,挪步到了房间门口。
“儿子?儿子?”
没有任何回答。
“咱家的小弟弟?”他试图打开,但是门是锁着的。
李渚仲依旧沉默不语……
“啧,没办法……”李念远悄悄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
没一会儿,旧金属的摩擦声打破了宁静……
“爸……”李渚仲看着自己父亲从阳台门那里进来,有点不知所措。
“臭小子,”李念远说道,“长这么大还是顾头不顾尾的。忘了吗?我们家只有一个阳台。”
“诶——”李渚仲坐在床上,叹口气,摸了摸脑门。
“怎么了?”李念远说,“为你爸爸我生气吗?”
“我是想不通……”李渚仲说出了内心的疑虑,“为什么你不让我当场解决那家伙?”
“我有什么办法?”李念远有些无奈,“你应该也知道,他的实力完全超越了你,如果鲁莽行事,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李渚仲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明明在强敌面前我们一次次地突破了极限不是吗?更何况不趁早打败他,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听我说!”李念远打住了越发激动的儿子,“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任何风险都有可能让我们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更加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自私,可你就是我的一切!如果你因为我灰飞烟灭的话,我就没资格做父亲了!”
“尽管如此,我……”李渚仲感到无所适从的头痛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念远把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上,“他草菅人命,我也看不下去。你已经很努力了,但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冲动。相信爸爸,办法总会有的……”
……
早上三点,诺亚生命,实验室内……
“现在数据情况如何了?”林海成看着巨大的玻璃器皿,无数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或在奔波,或在敲打键盘。
“现在的基数已经越过了预期目标……随时可以收网。”睿脑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说。
“很好!”林海成轻轻地把手放在玻璃器皿的外壁上,其中的绿色液体内浸泡着的神秘物体,正以呼吸似的频率蠕动……
“通知所有人,五点开始收集阶段。”
“是!”
……
早上七点半左右,张云戍和李渚仲走在城镇的街道上……
“喂!”张云戍问,“你爸都回来了,你怎么还一脸紧绷的?”
“现在哪还有心情为这个高兴?”李渚仲说,“敌人的实力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说那老东西?”张云戍说,“确实呢,看他挥挥手就能摆布我们,着实有点可怕。但是,你爸,李叔肯定有办法吧!毕竟他造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强悍……”
“问题是没有啊!”李渚仲说,“再没有应对方法的话,就只能沦为那家伙砧板上的肉了。”
“那问题大发了!”突然,两人看见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面前,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年男人瘫倒在地,二人急忙上前,却发现相似的情况已经使街道乱成一团……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消息:本市发现多起昏迷休克症状的患者,目前原因尚未确定,如有发现请尽快就医……”
“医院附近的路段都快堵死了!”警车内,郑警官无助地按着喇叭。
“上头要我们调查,怎么办呢?”副驾驶位置上,副警说,“在路上浪费时间可不行啊!”
“能怎么办?”郑警官把车挪到可停车的位置,解下安全带,下车跑了起来,“这是为什么呢?还有这种怪事?”
“等等我!”副警见状也下了车。
……
“这边,这边!”
“让一让!”
“这里有老人,让老人先过!”
杂乱的人群中,两个毫不慌张的身影逆向行走,显得格格不入……
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还有,穿着一身新皮夹克的暴噬……
李渚仲和张云戍的耳边同时响起一声长鸣……
“你听到了吗?”李渚仲问,“什么东西,好像在找我们。”
“哔的一声,我也听见了。”张云戍说着,两人同时把头转向了街对角,暴噬与神秘女人的位置。
“那家伙是……上次的……”
“这种时候向我们发起挑战吗?”二人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向口袋……
“恐怕没这么简单……小心应付。”
“两位小弟弟……”那个女人开口了,但是声音隔着嘈杂的人群,也能清晰地传到二人这里,好似耳机传声一样,“这场游戏该结束了,就在这里。”
“老姐,甭跟他俩废话!”暴噬忍不住了,“俺现在就想把这俩小子揍个稀巴烂!”
“蠢货!”那女人怒斥道,“忘了今天的要紧事吗?”
“哦!对!”暴噬听话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要干什么?”张云戍问。
“不知道。”李渚仲说完,两人已经戴上了腰带。
“好好看着吧!”那女人再次说道,“这就是葬送你们的死神!”
她手一掏,指间夹着三个黑色胶囊,只见她一个个扣下开关,三道黑气有灵性似地汇聚在一处,在地上扩张……
“大家快远离这里!”李渚仲见情况不妙,对着人群大喊道。
“快逃跑!这里要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张云戍也大声吆喝着。
本就慌乱的人群,此时更加快速地移动着……
“吼!”黑雾之中,一双野兽的眼睛闪现……
剧烈的能量释放,瞬间震倒了所有路人……
一双像金属制品一样的锐爪伸了出来,接着是一条漆黑的,类似鱼尾的巨型物体从后面伸出……
“快走!快!”
“咚!咚!”打雷般的脚步声沉重地迈进……
“阿戍!”李渚仲伸出拳头。
“嗯!”张云戍击拳试示意。
“清水稻谷!高能白米!”
“金穗生辉,煌灿两歧!”
黑雾散去,那家伙终于现出了原形,水桶粗的柱形腿,健硕的肌肉,粗糙的表皮,肩上被毛发覆盖,头部很接近人,但是嘴部偏上,颈部为竖条覆盖的白皮。
“阻止那家伙行动!”耕夫长跳起,到怪兽的身后,一脚一脚踩在尾巴上,双臂死死锁住它的颈部。
“我知道!”守麦者支起能量屏障,挡在怪兽面前。
怪兽伸出利爪,仅是挥舞两下,守麦者的屏障便出现碎裂。
“什么?”突然,一道强力的水柱从怪物背后喷出,直接击飞耕夫长。
“阿仲!”走神的一会儿,怪兽已经杀到守麦者面前,一爪击倒了守麦者。
“小心!”耕夫长刚起身,就是一个疾走,挡在守麦者跟前,两个回旋踢,击退怪兽。
耕夫长搀扶着守麦者起来……
“这货的皮厚得像城墙一样!”守麦者说着,拿出了玉米胶囊。
“让我看看它是何方神圣。”耕夫长把手放在耳边,对这一奇葩生物进行扫描分析。
“是什么?”守麦者已经变成了爆粟形态,冲上去短暂压制了一下对面。
“象虎鲸!”耕夫长唤出剑,一个加速侧劈闪到怪物后,接着对着后背不停砍。
“哪里……”守麦者跳起,一脚蹬在怪兽的胸口,在半空中拉开距离,“像虎鲸了?”
守麦者双手举过头顶,像跳水一样一跃而下,身体高速旋转,像火箭一样发起强袭。
“哇!”耕夫长移动到怪物面前,怪物在守麦者的冲击下不停后退。
“快躲开!”耕夫长把莲花胶囊插入剑格,能量瞬间汇聚在剑刃之上。
守麦者照做,为耕夫长留下足够的空间。
“去吧!”耕夫长一甩剑刃,转身又是一挥,两片莲叶像飞盘一样对怪物进行双重夹击。这招不仅限制了行动,更是足以致命的重创。
“啪!”默契十足的二人击了一次掌。
“我是说,大象,老虎,鲸鱼。”耕夫长说。
“不重要了!”守麦者说,“话说你什么时候会的这招?”
“嗯?”耕夫长摸了摸脑袋,“我也不好解释啊……不好!”
怪兽的双爪抓住了掐住它的双叶,轻而易举地把它们撕碎。
“看来我们的拳头还需要更硬一点!”耕夫长拿出了升级碗锁。
“是这样没错!”守麦者也拿出了四季轮盘。
怪兽的嘴部张开,吐出一道光线,直接融化了周围的钢铁,给路面加上一道焦痕……
“轰!”耕夫长和守麦者站立的位置发生大爆炸……
站在那里的,是支起护盾的守麦者,与张开双手,接收阳光的耕夫长。
“前面就交给你了。”耕夫长说。
“没问题!”守麦者脚底升起强气流,推动他往前,破开怪兽的攻击。
“一口气解决你!”守麦者把轮盘插入斧头,并快速地拨转完成蓄能。
“唰!”一道贯穿身体的切痕出现在怪兽身上,顿时令它动弹不得。
“看我的!”耕夫长跳到半空中,头顶的晶体释放出灼热的阳光,直击怪兽。
白光在瞬间吞噬了它,原本壮硕的猛兽,在灼烧之下,化为乌有……
攻击结束,耕夫长和守麦者变回了常态……
“有些不对劲……”耕夫长说。
“我也发现了,”守麦者没有放下戒备,“好像太过轻松了……”
“不妙的感觉……”耕夫长说,“那两个人呢?”
只见怪兽被消灭的地方,三股黑色气体缓缓升起,并朝一个地方聚集……
是那个女人,她站在天台上,似乎在收集怪物留下的东西……
“那是?”耕夫长发现了。
“她在干什么?”守麦者问道。
“难道说……”耕夫长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和自己过去的猜想不谋而合,“是在回收吗?”
“回收?”守麦者有些诧异,“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哼……”女人露出邪恶的笑容,像之前那样长距离传声道:“再过不久你们就知道了……告辞。”
女人转身就走……
“慢着!”两人刚想上前阻拦,一个浑圆的身姿挡住了去路。
“你是……”两人提高警觉……
挡在面前的正是暴噬……
“让哥陪你俩玩玩!”暴噬拿出两粒药物,一口吞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