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这东西虽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件,但现在在日常生活中似乎也不是什么常备物品,除了唱戏,好像很少见到了。
如果有人大半夜去别人家借这种东西,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静默了一会,老妈先开了口,说:“下面肯定有人看电视,声音传上来了。”
叶蔓蔓点点头,说:“要不您今晚还和我们在外面睡吧,明天再找来古泽北,再把隔音做做。”
第二天天一亮,叶蔓蔓就先给古泽北打了个电话,说卧室还是漏音。
古泽北又带着那个工程师很快赶到了。
工程师又联上网,检查了一番,说:“没发现漏音点,但可以告诉我漏音的地点,我把那里先加固一下。”
眼看上班时间也就要到了,叶蔓蔓就先去上班了。
路上,叶蔓蔓一直担心,老索如果问自己她房子的事儿,怎么回答?
一旦遭到拒绝,以老索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给叶蔓蔓好果子吃的。
这次还得罪的是在老索心目中貌似地位很高的大哥,叶蔓蔓今后是不是还能在那个部门继续呆下去,就难说了。
心情忐忑不安地溜进办公室,老索居然没有理叶蔓蔓,见她进去像往常一样,连头都没抬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十点左右,工间操休息时间,老莫居然给叶蔓蔓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叶蔓蔓外出没有接到,等李湖告诉她后,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兴奋,那感觉不亚于一个被疏远了很久的大臣,突然被皇帝请去喝酒。
叶蔓蔓连电话都没回,直接跑到老莫办公室去找他,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
老莫满脸苍白,脸颊没有了红润喜感,这让叶蔓蔓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全部先化作一句话:“你是不是病了?”
老莫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他盯着叶蔓蔓,眼神既不热情,也不冷漠,空洞洞的,就像没有了焦距。
叶蔓蔓仔细看向他的眼睛,瞳仁还在,而且是黑色的,叶蔓蔓舒了一口气,确定他还是有生命体征的。
老莫示意她跟他出了办公室,乘上电梯,来到楼顶的天台。
天台上北风猎猎,春节刚过,天气并没有回暖。
老莫第一句话就是:“把房子卖给老索的大哥吧,你住在那里,不安全。”
“不安全?”叶蔓蔓重复他的话,不明白他指的什么。
但又觉着不对劲,老莫这明显是在为老索当说客呀!
怪不得一早见到叶蔓蔓的时候,老索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原来早就找好了得力说客,觉得自己不必再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叶蔓蔓不明白,老莫为什么会突然倒戈,转而帮老索说话。
心中一股怨气油然而生,道:“老莫,卖不卖给他房子,是我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为老索卖命了。”
老莫显然如江落树所说,如同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此刻被她一刺激,立刻嘴唇青紫,脸更加苍白。
许久,他才冒出一句话:“我永远不会为老索当说客,虽然她找过我,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我是当真觉着,那座房子危险,叶蔓蔓……”
这一次他没有称呼她的外号,叶蔓蔓看到老莫的睫毛在颤,但眼底干涩,看不到一丝水光。
他似是嗓子嘶哑,每发一句声音都十分艰难,不过最后还是将那几个字说了出来:“我担心你。”
有了他这句话,叶蔓蔓不禁眼角濡湿。
叶蔓蔓当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作为自己的好朋友、铁哥们儿,五年在一起的时光,是他们二十多岁最美好的回忆。
他冷面热心的关切,那日在那个空间撕开口子奋不顾身的相救,叶蔓蔓就知道,他一直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在给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
良久,叶蔓蔓才不可理解地问他:“给我一个理由。”
他沉默了,艰难回答:“快快,很多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到更多伤害。相信我,我会一直帮着你,一直站在你这一边,哪怕有时候会力不从心,但我一直在尽最大努力……”
叶蔓蔓心头一酸,问:“那天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地下室?为什么又从医院跑出来?你当真没事?身体健康:”
老莫点点头,说:“我没病,真的没病。”
叶蔓蔓不相信地看向他,说:“那为什么你脸色苍白,为什么医生说你生命体征弱?”
“你听谁说的?我没病,没有的事!”
“那你那天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撕开的那空间界膜,把我救出来的?又为什么把我扔在太平间那么可怕的地方?”
“快快,对不起,好多事情,我告诉了你,就等于是在害你!在我心中,其实你早已成为了我的家人,我只想你安好,不想看到你受任何伤害!”
老莫脸无血色,语音暗哑低沉,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这让叶蔓蔓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去你以前住的房屋,实体门根本没有存在过。你是怎么做到从那里进去,又住在里面的?”叶蔓蔓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老莫望了叶蔓蔓一眼,眼中没有任何聚焦的感觉,对她说:“那里面有空间,与你现在卧室所开拓的空间,是一样的。”
叶蔓蔓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也有那个?你去我家看过?”
他说:“我一直在关注着你,我发现你家与比别人家有着更多不同之处。你家好像位于一个通道附近,或者说,你家就是一个通道,连接几个空间的通道。那里十分危险,会出现很多你意向不到的情况。”
叶蔓蔓反问他:“那样岂不房子更加珍贵?你为何还要劝我卖掉?”
老莫没有神采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层可怖阴影:“珍不珍贵我不敢断定,但特别可怖我敢断定。你根本驾驭不了它。我担心你非但驾驭不了,还把自己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