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泽雨爬在那裂缝一侧,大喊他多日以来一直在寻找的堂弟的名字:“小北!古泽北!”
得不到回应,他二话不说,就向楼外奔去。
地下室的入口在楼外,那里有一个半地下的小卖铺,进去就是地下室了。
叶蔓蔓去过那个小卖铺,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里,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听到古泽雨叫古泽北的名字,不知为何,叶蔓蔓总感觉古泽北与这次楼道地面的塌陷会有关系,不容分说,就跟着古泽雨跑了出去。
古泽雨跑得非常快,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已经进了地下室。
当叶蔓蔓快跑到那个小卖铺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江落树跟着自己跑了过来。
他着急地说:“这么晚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陪着你一起,那人呢?”
叶蔓蔓点点头,喘着气指了指面前的小卖铺,就冲了进去。
小卖铺早就打烊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通向地下室入口那里本来有一个带玻璃窗的小房间,窗后常年坐着一位胖胖的大妈,貌似地下室的管理人员,此时也不在,应是过年去了。
叶蔓蔓看到一个晃着昏黄灯光的入口,那灯泡是一根电线挂在顶部的,一有风进入地下室,就摇摆不停。
入口传来嘈杂的人声,貌似有很多人聚集在里面。
江落树问叶蔓蔓:“这里面就是地下室?”
她点点头。
他抢先一步冲在叶蔓蔓的前面,说:“跟着我来吧。”
有江落树在,叶蔓蔓不再害怕,两人一路疾行,下了楼梯。
此时,叶蔓蔓看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他俩走过去,挤进人群,就见地上一片狼藉,满是掉落的石灰块和水泥渣。
不远处,古泽雨正蹲在地上,正用手帕在为一个人擦脸。
叶蔓蔓突然觉着地上躺的那个人很眼熟。
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大力推开身前挡着自己的人,江落树则在一旁一边帮叶蔓蔓开路,一边对被她挤开的人说着对不起。
当眼前彻底没有了障碍,叶蔓蔓看清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彻底惊呆了,大喊一声:“老莫!”
躺在地上的老莫,满脸是血,貌似是刚才塌陷的坠落物砸的,他倒下不远处,正上方就是那个裂开的大洞。
这些天,老莫一直是叶蔓蔓最担心的人,一想起那晚他的邻居,那个叫做王雪素的姑娘说他是隐人,叶蔓蔓的心里就无比地痛。
叶蔓蔓本来有两个铁哥们儿,他们好比她的左膀右臂:老乔和老莫。
每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总会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她的一边,帮她解除各种困境。
如今,叶蔓蔓感觉自己的一臂几乎要截肢了,就是这个躺在地上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老莫发生了太大变化,叶蔓蔓感觉他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再扯不回来了。
而此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楼下的地下室里?
他为什么总是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哪怕这一次,叶蔓蔓搞不清楚,他出现这里是不是为了自己。
上次叶蔓蔓被困在电邮里是他救了她,这一次他这样头破血流地躺在她家门前坍塌的地面下,她总感觉他这样也是与她有关的。
江落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过古泽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老莫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被砸晕过去了,需要马上送医院,检查一下看看颅骨有没有损伤。”
叶蔓蔓当时腿就软了,心里不住地祈祷:“老莫,你千万不要颅骨损伤,你一定要好好的。”
旁边过来几个热心人,不知从那里找来一张木制床板,在江落树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把老莫抬了上去。
江落树与古泽雨抬着床板,零星几个地下室的人也跟随上来,大家慌乱地喝退人群,让出一条路,小跑着将老莫抬往江落树的医院。
有江落树在,省去了挂号排队等环节,直接把老莫抬进了急诊室。
江落树亲自为老莫止了血,做了初步检查,又安排为老莫拍了颅骨的片子。
片子出来了,颅骨并没什么损伤,但江落树还是紧拧着眉头。
他问叶蔓蔓:“这是你的朋友?”
叶蔓蔓说是的。
他又问:“很熟么?”
叶蔓蔓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连忙说:“你听没听说过,他有没有患有什么比较严重的病?”
叶蔓蔓才明白过来,他不是在想别的,认真地说:“他是我的同事,我们关系很好。我只知道他的妹妹患有白血病,但他这个妹妹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是收养的。”
江落树松了一口气,说:“排除掉失血过多与颅骨损伤的原因,他昏迷不醒,而且生命体征十分微弱,就有可能是其他疾病引起的。他一时半会有可能醒不来,晚上医院的很多检查都做不了,我给他安排一个床位,带你去给他办一下住院手续,今晚让他先住在这里,等到明天再做全面检查。”
古泽雨在老莫的外套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他的身份证,江落树带着叶蔓蔓一起,去给他办了临时入院手续。
老莫躺在病床上,呼吸仍然十分微弱。
叶蔓蔓和古泽雨守在床边。
叶蔓蔓问古泽雨,是否找到了他的堂弟,他摇摇头,说:“明明从刚才的地缝里看到他的,等跑过去,人就不见了。我突然发现有人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就赶紧跑过去看,虽然不是小北,但我看流了那么多血,得先找到伤口在哪儿,帮他止一下血,不然就危险了,正拿着手帕帮他清理,你和江医生就都赶过来了……”
此时江落树进来了,说老莫被送来得比较及时,失血不严重,不用输血,但不知为何血压一直很低,呼吸也很微弱,如果一直不见好转,有可能得进CP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