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偷窥到的一切，有点超出她俩的智商。
两人想破脑袋也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去了楚星灿家又去物业大姐家？她在他们俩家窗户边摸来摸去是干什么？
老乔猜是推销窗户的，比如隔音门窗什么的，因为这栋楼挨着医院又临街，噪音大。
叶蔓蔓觉着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她摸的不是窗户，而是窗户旁边的墙呢？
叶蔓蔓猜是推销油漆的，摸墙就是说他们俩家的墙上刷的油漆防水性估计不怎么好，窗子旁边的部分受潮了，用手一摸就掉皮掉粉。
老乔说你傻吧，天刚擦黑，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挨家挨户推销防水油漆，你这是新时代聊斋志异么？这种上门推销的笨办法早就OUT了，更何况是油漆？
叶蔓蔓进一步解释说就是窗户旁边的墙面容易受潮起皮，她过去指给他们看呀。
老乔说她刚去过楚星灿家，那女人摸的地方明明挂着一副很高的山水画好不好，楚星灿家和你家一样，就30平米，全屋景观坐一会就能用眼扫瞄个七八十遍，人家家明明刚装修不久的样子，包括边边角角都没看到受潮起皮的地方。
老乔还说她没喜欢上楚星灿，连人家边边角角都扫瞄七八十遍了，叶蔓蔓撇嘴白她一眼。
不过老乔这么一说，叶蔓蔓倒也想起了那副一人多高的山水画，因为突兀，所以一眼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争论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她俩智商也就这样了。
眼看年关将近，摆在叶蔓蔓面前的第一重要的是，她这有好几天没上班了，再怎么说春节放假前也得去单位点个卯吧？不然老索又把她的事报告给上级领导，到时候够她喝一壶的。
最起码不能让老索扣自己的年终奖金啊，那可是叶蔓蔓过年的口粮。
还有就是去给老乔送假条，她走不了路了，大夫开的诊断证明必须送给单位人事部，不然她考勤不及格，会骂叶蔓蔓的。
还有就是春节期间叶蔓蔓回不了家，必须把自己母上大人请来，第一自己的确很是想念她；第二她不会做饭，天天外卖老乔不得打死她？
第二天一早，服侍着老乔吃完早餐，叶蔓蔓就去单位了。
进到办公室，老索同志并不在。
叶蔓蔓打开电脑，登陆QQ游戏打了半天拖拉机，眼见着时间到了十点钟，办公室里还是没有一个人来报道。
叶蔓蔓心里不安起来，他们部门是法务部，单位的核心部门之一，单位所有业务呈送给老总之前必须经过他们这一关，平时至少应该留一人值班才正常。
上次老乔给叶蔓蔓送的假条说是请假一周，今天是第四天，叶蔓蔓没有告诉老索自己今天会来，她也不会安排叶蔓蔓值班啊。
莫非老索神机妙算，笃定自己今天会来？
叶蔓蔓感觉这也不是老索的风格，如果想叶蔓蔓值班，老索早就给叶蔓蔓打电话直接下命令了。哪怕叶蔓蔓高烧不退起不了床，该她干活的时候抬她也会找人把叶蔓蔓抬过来。
叶蔓蔓拿起电话，立刻给办公室莫麾麾拨过去。
莫麾麾是集团老总曲总的助理，在办公室工作，全集团大事小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叶蔓蔓刚来单位时，莫麾麾已经在单位五六年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那个一人之下的位置，莫麾麾一直被视作全集团年轻人“爱拼才会赢”的精神偶像，集团上下除了曲总之外，不论老幼都尊称他一声“老莫”。
叶蔓蔓刚来集团时，大家总是老莫老莫的，她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是西直门外那家京城人尽皆知的西餐厅，以为他们要约着去吃饭呢，心说这里的人还挺爱吃西餐的。后来才知道，这里的老莫是一个闻名集团的人物。
要说叶蔓蔓和老莫的缘分，那还真不能用一般的哥们儿或男女朋友来定义。
叶蔓蔓一来集团，第一个身份不是法务部专职国际合同的小专员，而是老莫的“法定女盆友”。因为他俩的名字：叶蔓蔓、莫麾麾，听上去很有点上下联的感觉，很般配和谐的样子。
话说老莫也是俺们集团的资深斗战剩佛，三十有五了，还是光棍一条。
他天天跟在老总屁股后面转，必然受到全集团的关心，包括婚姻问题。
所以叶蔓蔓一来单位，就有人撮合他俩。
他俩倒是很能合得来，但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合得来，而是纯哥们儿或纯姐们儿。
叶蔓蔓一见老莫就想乐，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在叶蔓蔓眼里充满喜感，不用化妆就能直接上台表演。老莫对叶蔓蔓更决绝，他对叶蔓蔓的评价也是他的口头弹：快快，你不穿女人衣服就是一男人。
这样发展下来，叶蔓蔓和老莫关系越来越铁，叶蔓蔓在集团也有了俩闺蜜：女老乔，男老莫。
叶蔓蔓常去老莫家蹭饭，这个贵州崇山峻岭里来的山里娃，会煲非常好喝的汤，尤其是菌汤，老莫说他们贵州满山遍野都是各种各样的菌子，他们那里的姑娘天天喝菌汤，所以皮肤细白如瓷吹弹可破。
喝过一两次之后，叶蔓蔓就对贵州那个地方垂涎三尺了，恨不得自己是个贵州姑娘。
老莫说，不行，穷山恶水出刁民，叶蔓蔓一看就是好良民的模样，贵州不欢迎叶蔓蔓的。
叶蔓蔓骂他，到处长满菌子还说是穷山恶水，你去俺们大平原看看，很多地方连草都长不高呢。
但叶蔓蔓始终搞不明白老莫是怎么做到把那么多好吃的菌子从遥远的家乡运来的，而她一个典型的北方女子，向来不喜欢菌类的怪味，但到他这里才发现菌汤其实比肉汤美味多了。
其实老莫的家乡叶蔓蔓更喜欢的是酸汤鱼，但老莫从来不给她做，他说别的地方的鱼和水，做出来的都不是他们家乡的酸汤鱼。
电话那头，老莫还是那种很拽很冷漠的声音，这才让叶蔓蔓有了点真实的感觉，特别是他用他那男播音级别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叫了她句快快，她确定了眼前的一切都不在梦里。
像往常一样，但凡叶蔓蔓有召唤，老莫十分钟之内必会出现。
因为办公室里就叶蔓蔓一个人，她只开了自己头顶上的灯，屋内不是太豁亮，这样的灯光下，老莫的脸被映衬出惨白的效果，一改往日的红润喜感，有点骇人。
而且老莫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贱兮兮一见她就先一通吐槽。
在叶蔓蔓看来她今天有很多槽点，比如请病假不仅错过了评先进而且错过了部门年终分配讨论会，比如老乔去她家找她第二天就骨折了等等，要是平时，就算没有这些重量级槽点老莫都会吐槽她半天，可他好像根本没打算理她，看她的眼神也有点呆有点冷。
她突然想起莫麾麾的妹妹病了，还是很重的白血病，急忙问候了几句，老莫也是半冷不热的，叶蔓蔓只记得自己吧自己所有积蓄都借给他了，也不见他一句感谢，反正他们这关系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虚的，她就提出来想去医院看看他的妹妹。
谁道老莫说：“你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去了。”
言罢，老莫递给叶蔓蔓一叠东西，是他的护照和一张机票，面无表情地说：“他们今早都去了G国，今天晚上有个加急的涉外合同必须你去协助处理，曲总说让我见到你就告诉你，赶紧跟过去，机票都订好了，你来晚了，赶紧去机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