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蔓又仔细观察了下那梯子,突然领会了老乔的意思。
她就这样在窗口看着,突然有一丝紧张,不知为什么。
那梯子看上去很结实,显然就是方便人往车顶爬的,车顶也很平坦,貌似还有行李架,因为离窗子太近,行李架上面的情形看不太分明。
很快她就看到老乔那纤细的小身影,来到梯子旁,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往上爬。
叶蔓蔓心底突然就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秦斐虽然不要自己,但自己还有老乔,有这么关心自己肯为自己付出的好闺蜜,再大的心灵创伤也应该能平复了吧。
叶蔓蔓胸口那股温暖劲儿正流动着,就看着老乔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车顶,身手敏捷正符合她本人干练的风格。
然后就是她穿着UGG的两只脚,这边挪挪、那边蹭蹭,显然是看了看204,又看了看203。
因为203和204的窗挨着不远,这车正好停在两户中间,仿佛就是为助她俩侦察楼上敌情而来。
这车主简直就是她俩的贵人啊,贵人相助,没准今晚就抓到装修的罪魁祸首了。
叶蔓蔓心里兴奋又紧张,并且暗自发笑——不知道楚星灿在家干什么,准女友查岗了,千万别出什么纰漏,那自己就罪过大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
还有203,老乔一直怀疑那物业大姐就是罪魁祸首,今天应该彻底真相大白了吧,也不枉自己晕倒一场输液好几天。
老乔正看得起劲,脚尖点得像跳芭蕾,貌似要看个清楚明白,可怜叶蔓蔓再着急也只能看到她的两只脚。
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房车的门开了,从车里走出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身材魁梧的男人。
叶蔓蔓和老乔光想着这车可以用,却忘了看一看车里是否还有人。
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显然听到了老乔在车顶走动的声音,才走到车外来看。
果然,那人站在车下,抬头望着老乔,由于他的角度有点背光,叶蔓蔓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
叶蔓蔓心说,糟了,踩踩车应该没太大关系,有脚印大不了她和老乔给他擦擦,关键这偷窥的行为怎么解释。
叶蔓蔓慌忙披了件羽绒服,冲了出去。
来到车下,还好,老乔还没发现这位车主的存在,不然叶蔓蔓怕老乔一受惊吓摔下来。
叶蔓蔓对那男人打了个作揖的手势,接连轻声道:“对不起。”
随即立刻压低嗓子,轻轻唤了一声:“老乔—-”
即便是这轻声的呼唤,还是把老乔吓了一跳,因为她太专注了,显然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身体一晃,幸亏她身手还可以,立即稳住了身形,对叶蔓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还想再看。
叶蔓蔓不禁着急起来,又加重语气唤了一声:“老乔,下来!”
老乔显然对叶蔓蔓的磨磨唧唧很不满,回头刚想发作,却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她愣了愣,好像意识到什么,又不甘心地往204望了一眼,才迈了一大步要到梯子那边准备爬下来。
可没想到她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一下没拔出来,老乔个子高,用力又猛,一个没收住,身子只往叶蔓蔓这一侧窜过来。
叶蔓蔓一下懵了,心说这掉下来后果比较严重,这房车有一层楼那么高呢,立刻冲过去想要接住她。
谁知那男人和叶蔓蔓想法一样而且比她反应快,抢在她前面跑到老乔即摔下来的地方,张开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乔的上半身会正好被他接在怀里。
可惜意外出在了叶蔓蔓的身上,她从一侧已经发力,火急火燎也刹不住车,撞向那男人。
由于个子矮,她的脸重重撞上他张开的右小臂上。
只觉着那条右小臂非常紧实,比一块穿着衣服的石头也不逊色,顿时眼冒一阵金星,一股非常强烈的男人气息从他袖子上散发出来,不是烟酒味,直冲进叶蔓蔓的鼻腔,她鼻子一热,有东西流出来。
他的气息太浓郁,搞得叶蔓蔓有点心猿意马。
叶蔓蔓身量不高,但脑袋比较大,估计这一撞这男人的右小臂也轻松不了。
好在他身材魁梧,救人的意志也比较坚定,千钧一发间他挡住了叶蔓蔓的撞击,脚下却因用力离开了原来的精准位置往右偏离了一点点,在接老乔的时候,也只左臂使上了劲儿,揽住了老乔的半个身体。
幸好老乔体重不大,脸并没有着地,但是右边的腿却重重磕在了地面一个支起的地锁上。
这种老旧小区,最初规划的时候,并没有留出多少车位,以至于车位非常紧张,小区的边边角角甚至路旁都划满停车线,但还是供不应求。很多人租不到车位就乱停,租到车位的只好都用地锁捍卫自己的领地,有的甚至一个车位上两个地锁。
磕到老乔腿的那个地锁叶蔓蔓以前看见过,属于那种比较传统的三角形,老乔的腿应该正好着力在那个朝上的三角尖上,只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然后那地锁嘎吱嘎吱,她心说不妙。
果然,老乔顾不上还被那男人揽在怀里,脸上就扭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叶蔓蔓冲过去,刚要惊呼出声,老乔极其痛苦地低声呻吟了一声,暗示她打住。
叶蔓蔓立即心领神会,这事万万不能惊动到二楼的楚帅哥,不然,楚帅哥会怎么想老乔的偷窥行为?
到那男人情商极高,似乎很懂叶蔓蔓和老乔的心思,也不出声,示意叶蔓蔓和他一起把老乔扶到靠近马路那一侧的路灯明亮处,看看她腿上的伤势。
老乔一向是一条丝袜过冬,此时腿上的伤势一定惨不忍睹。
那男人好像懂一点医,也不顾和老乔的男女大防,隔着丝袜用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她小腿磕碰处,老乔又压抑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叶蔓蔓知道她已经相当隐忍了。
老乔向来都对自己比较狠,能让她疼出声的,一定不是轻伤。
那男人低声说:“糟糕,好像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