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留宿问题
乔麦恬静的一笑,原来冷峻是他的保护衣。“你有中文名字吗?”
“嗯,当然,我是中国人。”
“那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李希哲!”他喝了口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希哲?好熟悉的名字!
“小麦,小心烫,菜上来了。”李叔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叔,你的动作好快!”
“当然啦!来,赶紧尝尝我的手艺。”
李叔冷落一旁的侄子,热情的招呼起乔麦。
乔麦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放入嘴里,满足的眯起眼,“李叔,这小排真好吃,外焦内嫩,甜酸鲜香。”
“小麦,你觉得好吃就好……等下吃完晚饭,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舅舅——你很空吗?”李希哲皱着眉头,催促道。
“等下我们要去看演奏会!”
“小子,没有想到你还挺有情调的。”李叔挤眉弄眼的看向李希哲。
李希哲正要解释,一个神色焦急的侍应跑到他身边,低声道。“老板,厨房有些忙不过来,希望你能进去!”
“小麦,阿哲,我去忙了。小麦,有空来,我请你吃我其他的拿手菜。”说完,朝厨房慢跑过去。
“希哲,谢谢你的晚餐!”
乔麦经过刚才那顿晚饭,对李希哲有了新的了解,其实他很内向也很害羞,面对这样的他,她的本性渐渐展露出来。
李希哲被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红着脸,停止了脚步,站在路旁,满眼复杂的看着她。
乔麦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窃喜着,这孩子真可爱。
“你不喜欢我叫你希哲吗?”乔麦故作受伤状,满眼委屈的望向他。
“没有!”李希哲看着如此表情的乔麦,心莫名的心疼,急切的解释。
乔麦对他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走吧!”她握起他冰冷的手,朝演奏厅走去,一起是那么的自然。
李希哲感觉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反握住她的手。
走近演奏厅,一阵安静,座位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乔麦松开他的手,低声对身边的李希哲说,“我看我们就此分开了,我的位置在第五排26座。”
“什么,我的位置在第五排24座。”李希哲惊喜的拿出门票。
乔麦难以置信的接过门票,真的是她隔壁的座位。
缘分?巧合?
“好巧!我们赶紧入座吧,演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乔麦重新拉起他的手,朝下走去,找到位置,坐定。
灯光暗了下来,幕布缓缓拉开,指挥家维也纳走上台,乐声响起。
“第一交响曲创作于1884至1888年。马勒后来于1893至1896年又对之进行了修改。1889年11月20日由马勒指挥在布拉松首演。当马勒的第一交响曲首演时,布拉格的听众和评论家深感困惑。即使到了今天,理解马勒的交响曲仍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李希哲闭目欣赏,轻声对乔麦说。
乔麦认同的点头,“第一乐章节奏缓慢的。”像大自然的声音“——开始时非常从容确如马勒在原来的乐曲说明中提醒我们的,表现的无边无际的春日景象以及置身于其中的丰富感受,这个宽广、从容的乐章中充满了青春、黎明、鲜花、草地、森林这些清新动人的意象……”
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十五分钟,乔麦同李希哲一起来到大厅,许多名人纷纷议论着第一交响乐,反响异常热烈。
“埃里克斯,乔麦,你们也来了!”
“列顿老师,你好!”乔麦欣喜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列顿老师。
“乔麦,你好!埃里克斯,下半场是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C小调Op18,这个就作为你下一个课题。”
“我知道了!”
“女士们,先生们,下半场即将在五分钟后开始!”大厅中响起提示音。
“乔麦,埃里克斯,我先进去了。”说完,转身离开。
“我们也进去吧!”乔麦催促道。
“哦!”
回到座位,乔麦环顾了四周,“果然是世界著名的交响乐团,我刚才好像看到世界著名钢琴家德布西。克林顿,指挥家查理。霍华德……”
李希哲身一震,眼神复杂。
“你怎么啦?”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事,他听到查理。霍华德,人就变得很奇怪。
查理。霍华德?埃里克斯。霍华德?
他们不是父子吗?但是为什么他的表情会是这样?
算了,还是不去深究了,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乔麦细细聆听,“拉赫马尼诺夫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初始,一波波涟漪般渐强的琴键敲落之声,坠落如雨,突然插入的弦乐环绕之下,琴音更显纤细而敏锐中段的舒缓和时有若无,仿佛起伏不定的心绪,在迷茫中反复挣扎、犹豫壮阔的音乐烘托下,是急促的合音,整首曲子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沉郁之情。感怀的忧愁、落寞的寂寥,哀而不伤的情思……”乔麦细细聆听。
结束了演奏会,李希哲径直的朝大厅走去,一脸怒气,寻找着什么似的。
他的眼神定格在大厅门口不远处的柱子旁,乔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查理。霍华德正和人有说有笑,身边一位妩媚动人的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是李希哲的母亲吗?
乔麦看着不像,她印象当中,他的母亲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外遇?
或许这样还能说的通,为什么李希哲会如此愤怒。
李希哲强压下怒气,故意走到他面前,鄙夷的看了一眼,不打一声招呼,朝门口走去。
“查理,这不是你的儿子吗?怎么看到你都不打一声招呼?”
李希哲的父亲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陪笑着,不语。
乔麦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忧虑的看着他的背影。
风,呼啸着,刺骨的冷。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乔麦,“你一定很好奇吧!”
“额?”乔麦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愣在一旁。
“为什么我会这样对我的父亲?为什么我父亲身边有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李希哲面露哀愁,苦笑道。
乔麦看着他的表情,心纠结着,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丝温暖。
“希哲……”乔麦柔声唤道,恬静的看向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清澈澄清的眼睛,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今天是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而他却挽着别的女人。我母亲还为他亲自准备了一桌饭菜,其实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我早已知晓,只有我母亲被蒙在鼓里,我以为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他会留在家里,可是……我觉得我对不起我母亲。那个女人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一个。”
在乔麦面前,他卸下自己的武装,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在她面前流露。
“不要说了!”乔麦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腰,哽咽的劝到。
李希哲回抱住她,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中,闻着她身上一阵淡淡的柠檬香。
乔麦感觉到脖子凉凉的,是泪。
许久,李希哲放开乔麦,真挚的说了声,“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把事情和我说!”
“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乔麦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跟着他来到一幢别墅前,走近院子,还没有进门,屋内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和男人的怒骂声。
“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让他在我朋友面前,让我丢脸。”
“对不起!”
李希哲在门口听着,双手紧握,脸色愈发的难看。
乔麦跟着他冲进屋内,看着客厅内,散落一地的菜与破碎的盘子,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左脸红肿着。
她就是李希哲的母亲,好一个美人,气质幽雅大方。只是如今凌乱的头发,衣衫不整,看起来十分憔悴。
乔麦显得有些激动,赶在李希哲前,冲上前,搀扶起瘫坐在地上女人,“伯母,您先起来!”
李希哲一个箭步冲到他父亲面前,拳头落在他的右脸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布满碎陶瓷的地上。
他满眼怒气的指着李希哲的鼻子,“好啊,你小子居然敢打你父亲。”
说完打算上前还手,但毕竟人已上了年纪,李希哲一把接住他的拳头,甩开。
“阿哲,不要打了!”
李希哲听着母亲的呼喊,回到母亲身边。
他面露愧疚,“妈,对不起,我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其实他……”
“阿哲,其实我都知道了,你父亲在外面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怪你。这次我真的死心了。”他的母亲强颜欢笑,摇着头,安慰道。
乔麦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一阵感叹,其实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有着不撞南山不回头的倔强。
“妈——”
“查理,我们离婚吧!我李妍对你的容忍到了极限。”
她云淡风轻的说着,眼神坚定。
“正和我意,你这女人只会让我丢脸。”查理漠视的看向她,嘴角一抹不屑。
乔麦听着这话,心中莫名的火升上来,不自觉的走到他面前,一脸讽刺,冷笑道,“她给你丢脸,我看是你自己丢自己的老脸吧。”
“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真没教养,你难道不知道对长辈该有尊敬吗?”查理看着这个外人,有些恼火,阴沉着脸。
“呵——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尊重的,作为丈夫,你动手打自己的老婆,搞外遇;作为父亲,你给自己的孩子做了个坏榜样;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犯了错误却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好了,不要说了,阿哲,你们陪我上楼拿行李。查理,你等着律师的传票吧。”李妍平静的说着,拉起乔麦的手,朝楼上走去,留下查理。霍华德一人呆站在客厅,怒视着他们的背影。
三人回到卧室,李妍友善的打量起身边的乔麦。
“阿哲,这位小姐是谁?”
李希哲不知该怎么介绍她,一脸为难。
乔麦看着她的神情,窃笑,简短明了的介绍道。
“伯母,我叫乔麦,您可以叫我小麦,是希哲的朋友。”
“小麦,刚才真的是谢谢你。”
“伯母,我还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呢!”
“妈,我帮你把你的衣服还有物件都放进行李箱了,我们可以走了。”李希哲提起满满两个大箱子,准备走下楼。
“希哲,你等下,外面冷,给伯母拿件外套出来。”乔麦看着一身晚礼服的李妍,贴心的提醒道。
李希哲看着自己的母亲,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从行李箱拿出一件羽绒衣,披在母亲的身上。
“小麦,你真细心!”
李妍看着眼前八面玲珑的女孩,心里很是满意。希望他们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三人重新走下楼,看到查理独自一人背对他们,坐在沙发上,听到从楼上走下的脚步声,“离婚后,你休想从我这里分到一分钱。”
“查理,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阿哲,小麦,我们走。”
李妍的心彻底凉了。
乔麦随着他们走进李希哲的住所,想起上一次的乌龙事件,无奈的叹了口气。
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干净,整齐。
“妈,以后你就住我这里。”
“嗯,我打算离婚手续办完后,回中国去,刚好我有个朋友在中国开了所音乐学校,我那个朋友邀请我去当小提琴老师。”说完,转身,面对乔麦,“小麦,今天真的谢谢你!”
“伯母,没事儿!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李妍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小麦,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地铁都停了,要不今天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
乔麦看了看手表,地铁的确都停运了,但是住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好,委婉的说道,“伯母,不用了,我朋友就住在隔壁,我去哪里好了。”
李希哲听着她的话,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失落的看着她,心刺痛。
他隔壁住的是她现任的男朋友吗?
“啊,有这么巧的事呀!”
“是呀,而且当时和希哲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把门牌号看错,按错了门铃。”说着转身准备离开,“伯母,那我先走了。”
李妍看着自己的儿子的神情,这孩子——动心了。
“阿哲,你去给小麦开下门。”
李希哲走上前,打开门,冷冷的说,“今天谢谢你!再见!”
乔麦本想说一声,但李希哲却在她走出门的那一刻,立即关上了门,乔麦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怎么回事?怎么又变得冷冰冰啦!
乔麦不解的斜着脑袋,朝607室走去。
铃——门打开了,一个稚气未脱的东方女孩站在门口,衣衫不整,不自在的看着乔麦,“请问你找谁?”
乔麦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里一个想法,她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