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前,站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凝望着画像上的夫妇,直到大臣叩响殿门。他才回过神,伸手拉下布帘:“进。”
“陛下,这是穆格尼斯先帝遗落在南方的一把宝剑,如今南边已平定,陛下派人带去的粮食已平均分配,种子已长出绿芽,成活率因魔法师的帮助意外的高。莱克亚多应常年不会侵扰我国北境,如此太平,陛下可以对皇城以内做些规划了,比如扩建‘塔’,嗯……宫中角落还有个地方……”老臣絮絮叨叨地说着,拿着地图上前一步,将靠近西西比亚河的一座不知何用的地方画了个圈,“扩建‘塔’,招揽更多魔法师,这块地很合适,陛下意下如何?”
“……你带人去看看,如果无其他异样,就拆除吧。”少年的目光落在地图中杂草遍布的一座小宫殿上,皇城有这个地方吗?
“是,陛下。”老臣很满意这个新国王的处事方式,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兴冲冲地退下去办事了。
从未这么热闹过,二十几个人出现在殿前的空地上。见了打扫的侍女很惊讶,老臣询问:“你是什么人?侍女?这个宫殿是谁住的?”
小侍女慌了,一句话也说不清,僵持了许久,还是等到老侍女达琳亚回来才回答这一群人的一系列问题: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摩斯曼先生,我们是前皇后留下的侍女。”
“哦……我还是有点儿印象,达琳亚,玛莱塔依皇后的贴身侍女,为什么会在这个一直废置的宫殿里呢?”
“听说新王有意斩断与旧朝的联系,老奴也对新王下达的……某些命令避之不及,所以带了些侍女躲到这里,而且前朝先帝派下的两名侍卫一直看着我们。,并不允许离开。”
“……新王的命令确有不妥,那你大可不必害怕,陛下从未下达处死前朝侍女的命令。我会为你们安排住所的,请收拾一下,离开这儿吧。”
“回到皇宫工作吗?这些姑娘们可以回去工作吗?”
“……我会向陛下提起的。”
“老奴感激不尽。”
第二天,众人都收拾好了,挂着笑容。终于可以去皇宫工作了,可以有工钱,不用每天待在臭烘烘的牛羊圈里,年轻的小侍女们又蹦又跳,只有达琳亚愁着脸。
“要搬去哪儿?”妮塔抱着半睡半醒的小女孩,拍了一下卡丽蒙的肩。
卡丽蒙转过身,乐呵呵地说:“皇宫,我的姐姐,可以领到更多的工钱。”
“小姐怎么办?”妮塔先想到的是怀中的女孩,“还有那孩子。”
“……达琳亚说把她裹严实些,也带进皇宫,另一个孩子……他很聪明的,看不到我们,估计就走了吧。”卡丽蒙说着,把一条毯子递给了妮塔,“快,等下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妮塔听话地将女孩裹住,再绕着宫殿找了一圈,仍没看见少年的身影,只能跟着侍女们的队伍。
空地上停了两辆马车,可以装不少人,车夫扶小侍女们上马车,旁边站着昨日的老臣和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还有一众随从。
他听着老臣念叨,不时点点头,他荧绿色的眼睛慵懒地扫过队伍,侍女们都害羞地看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他装束随意,一身长褂,浅金的腰带,棕色的碎发,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竟散发着不可蔑视的王者气息。
突然,他抬起手,示意老臣不要讲话,缓缓向侍女们走了过来,是妮塔的方向!
妮塔有意将女孩往怀里揽,他一把扯开了裹着女孩的毯子,金色的卷发,精致的模样呈现在众目之下,他一怔,两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女孩:“我还当穆格尼斯藏了什么,怎么会是一只毫无价值的寄生虫?”他的语气中带着掩不了的恼怒。
女孩刚被吵醒,又听见他的声音,大哭了起来,一个才四岁的孩子,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侍女们打了个寒噤,说不定他真的会下处死前朝侍女的命令。
妮塔抱紧了女孩,匍匐在了地上:“请陛下饶命,小姐还是个孩子……”
“告诉我,这只寄生虫的名字。”
“她叫塞蒂雅,不是这破地方的寄生虫。”黑发少年从树后绕了出来,不满地回答。
“……”他不再说什么,撇了一眼妮塔死命护住的雅,叫来了老臣,“摩斯曼,让她们住进水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