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轻焰躺在床上,深深地吸口气,长长的叹口气。
钟表指针划过十点二十八分,时间过去一个小时十分钟,在陈轻焰的感官中却差不多又过了一天。
『time reptile』真的可以称呼为神迹。它可以将陈轻焰的思维放快接近二十倍,也就是说在陈轻焰的体验中时间被放慢了二十倍。最初一开始,陈轻焰能在『time reptile』中坚持的时间大概是五个小时,也就是现实世界十五分钟,超过十五分钟就会出现强烈的头痛感,并且之后会陷入很长时间睡眠。陈轻焰第一次尝试不断坚持的时候,在五个半小时后头痛中陷入了昏迷,也就是十六分钟三十秒。带来的结果是连续深度睡眠十九个小时,吓得陈希差点把陈轻焰送到医院。
不过好处是在那之后,能够持续的时间明显增长。三年下来,如今在感到头痛前,最多可以坚持二十六个小时,相当于每天他的时间多出来一天还多!并且这一天是没有睡眠的时间,在思维加速的过程中不仅不会感到困乏,还可以精神饱满的持续二十六个小时。可惜后来再次尝试却也不会再增加时长,但这种程度已经达到骇人听闻的程度,如果每天都坚持使用,也就是说,每天他拥有普通人近三倍的清醒时间。
刚开始他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沉迷于这种感觉,在被加速的时间里,思维不受任何限制,他可以清醒的看书,学习,甚至看电影打游戏,就像是一款非常自由的完全潜行游戏,只不过沉浸时间更长。
唯一的缺点就是一个人,是一款单机游戏。不过从小陈轻焰就习惯了一个人找事情做,父亲告诉自己要习惯一个人独处,只有能够长时间独处的人内心才足够强大,抵御诱惑。历史上大多数的哲学家和文学家都是在长期独处中获得灵感,完成创作的。所以小陈轻焰很早学会了给自己讲故事,想象不一样的生活,来排遣孤独感,度过父亲不在身边的时光。分散思维,只要不让思维停下来,就不会想起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孤独害怕。
一点一点,陈轻焰利用这些时间,认真阅读了父亲留下的一屋子书籍。除去一些过于抽象的专业书籍,基本上陈轻焰都已经看过。好在陈近则这方面还算靠谱,考虑过陈轻焰的接受能力,其中不乏启蒙向和科普类的入门书,否则一开始陈轻焰就很难在那些专业级的教科书上撑过去。
也有很多文学类的书记,痕迹都还很新,也没有笔记,看着像是陈近则后来添上去的。
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即使生理上没有困乏感,但心理上还是会渴望睡眠。起身上完厕所,陈轻焰渐渐入睡。
第二天,陈轻焰来到教室,叶哲已经坐在座位上,陈轻焰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看过自己留的字条,说到底自己和他不熟,提醒一声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两肋插刀。
钱小钱一早就在背课文,看来为了期中考试也鼓足了干劲。
“明明我这么努力,为什么就是考不好呢?你看你都从来不背,却和我考得差不多,太不公平了。”
陈轻焰开玩笑说:“努力要是有用,要钱来干嘛。”
“诶,我要是也有徐损艺的天赋就好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回家后,陈轻焰依旧没等到徐损艺的回复,但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需要好好静养吧。对钱小钱说:“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每次使用『time reptile』之后,虽然生理上没有不适,但会更渴望睡觉。所以白天的课堂时间理所当然的就成了补觉的好时机。有陈希这个“卧底”在后面担着,在课堂上陈轻焰简直就是自由世界的人民英雄,天天睡觉、看书、开小差,唯一可惜就是还有李老太婆这只恶龙,时常侵略自由王国的领土。
有人说天才总是别具一格,陈轻焰算天才吗?
他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只是投机取巧,陈近则才是,或许徐损艺也是。
下课,陈轻焰跑到陈希办公室,寻找话题聊着天,借机故意引导着话题。
“你看你天天吃的都是什么,谁家老师办公室里会堆一堆零食?”
“我这不是减肥嘛,这些零食你也没少吃啊。”
“吃吧,长胖了看以后谁会要你,我最近自己在学做饭,再过些日子,你连做饭都不如我了。”
“呦,小烟还学做饭呀,晚上回去练练手让我尝尝,能不能下得去口。”
“你还是减肥吧。”
“周一早上正好就不吃早饭,体检完来我这一起吃吧。”
陈轻焰心中暗道来了,表面不动声色的说到:“现在体检还需要这么麻烦,有个人终端,随时不可以测健康状况。还需要医院专门来测吗?”
“不止是体检,也是为了收集血液样本,或许还有其它用途……”
“体检得多久,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也用不了太久,喏,按照顺序我们班是第一批第二个,八点十分开始,最多九点就能结束,不用担心饿肚子……”
陈轻焰乘机看时间安排表,推算医护人员大概在七点半左右到校,而早上上课时间是八点,对方会比自己提前到来……
回到教室继续上课,陈希一本正经的在讲台上扮演着教书育人的园丁形象,一点也看不出几分钟前还在办公室和陈轻焰抢零食吃。
等到放学,陈轻焰还在慢慢收拾书包,出了门,发现叶哲好像已经被堵在楼梯口,陈轻焰打算从其他出口悄悄出去,没想到却被看到拦了下来。
“高哥,是他,是昨天那个。”
“没错,把他也拦住。”
于是陈轻焰也被请到和叶哲一起。
看到陈轻焰也被带过来,叶哲还向他微笑致意,露出抱歉的神情。
“跟他没关系,你们不用找他。”
“叶哲,你还敢跑去和张紫君告状,至于这个家伙,我们在你书包里翻到了字条,可别告诉我不是他写的。既然如此,你们哥俩自求多福。”
陈轻焰听到叶哲自爆卡车式发言,有些无奈多管闲事,面对面前一群人武力威胁,他开口说:“那你想怎么样,这里是学校,到处都有监控,你一动手警卫就能看到。”
“哼,学校有监控,校外可就不一定了,今天请两位一起去喝杯奶茶,走吧。”
叶哲终于着急了,挡住陈轻焰说:“我说了这事和他没关系,再说了,我真的和张紫君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你打了我她也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是白费力气。”
陈轻焰终于知道叶哲情商有多低了,这种形势下说这样的话对方想放你走都不可能了。
果然,大高个听完愤怒到脸色发红,似乎忍不住想动手,其他几个人也围上来,陈轻焰不想被殃及池鱼,乘机拉住叶哲,喊了一声:“陈老师来了。”
然后拉着叶哲开始跑,其他人愣了一秒,立马开始追。『time reptile』可以帮助陈轻焰不断增强他的精神世界,却不能帮助他增强肉体,也改变不了挨揍会受伤的事实,只能拼命拉着叶哲跑。好在离陈希的办公室不远,陈轻焰开门进入关门一气呵成。
“所以说我讨厌运动啊。”
还好他一直有陈希办公室门的指纹密码。叶哲还没有回过神来,看着陈轻焰气喘吁吁。
陈希这会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了。陈轻焰自顾自倒水喝,也不管叶哲。高离再大胆,也不敢硬闯老师办公室,更不敢在门口围太久,一会陈希就该回来了。
“坐会吧,你给陈老师发消息,以后就没事了。我算是被你给连累上了,回头记得请我吃糖炒栗子,算是精神损失费。”
叶哲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会解释清楚的,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喝了一口水平静下来,陈轻焰说:“人情就算了,事情你自己解决就行。”
说完又聊了几句,陈希开完会回来,看到办公室里有人也没多想,开门嘿嘿一笑,说到:“怎么不回家啊,在等我吗?天天开会快烦死老娘了,小烟快倒杯水给我润润嗓子。”
说完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好像还是班里的学生。关门的手停顿下来,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陈轻焰和叶哲转头看着陈希。
完了完了,怎么还有其它学生。刚才那句老娘不会被听见了吧,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不会破灭了吧。
好在是班里的两朵奇葩,叶哲也没表现出惊讶,只是非常标准的打招呼:“陈老师好。”
然后看看陈轻焰,又看看陈希,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
陈希差点没忍住想说出口,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好在语言及时经过大脑,只好假装没说过话,“陈轻焰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叶哲同学,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陈希不希望班上的孩子知道陈轻焰父母都不在身边,怕他受到歧视和排挤,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去。
“没事,老师,是陈轻焰带我过来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陈老师再见。”
“嗯,好,叶哲同学再见。”
在诡异的气氛中,叶哲背上书包离开,还很有礼貌的带上门,陈希才把目光转向陈轻焰:“不解释解释?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解释的,看到他被人围住,出于好心帮他解围,顺便就带他过来了。”
“被人围住?有人欺负他?你怎么不早通知我?万一受伤怎么办?还有差点害得我形象破灭。”
“你刚才的形象介于印第安老斑鸠和黄脸地主婆之间,还有什么好破灭的。”
“臭小子,想挨揍了是不是。别以为是学校我就不敢打你。走,回家路上给我慢慢说清楚。”
陈希带着陈轻焰离开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