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父大人,这就是我的师妹,穆念慈。念慈,这位就是蓉儿的父亲,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东邪。”
到了餐厅后,路由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端坐的黄药师与黄蓉,于是连忙向穆念慈介绍道。
穆念慈听到路由的介绍后,连忙走上前去,恭敬道:“念慈见过东邪前辈。”
“嗯。”
黄药师见到穆念慈行礼,面色平静的答应了一声。
穆念慈见黄药师面无表情,当场感到有些尴尬,而场上的气氛也立马变得有些僵硬。
黄蓉见状,明白自己父亲的习性就是这样,并不是刻意针对穆念慈。
于是连忙上前拉住穆念慈,道:“穆姐姐,你不要在意,我爹就一直是这样,但他这只是和你不太熟悉,当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就不会这样了。”
说完,还对着黄药师翻了个大白眼,对他这么冷淡的对待穆念慈有些不满。
黄药师虽然听到黄蓉的话,但却并没有什么在意,毕竟,以他的身份,答应一声已经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了。
“嗯”
穆念慈偷偷看了路由一眼,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当即就是放松了下来。
路由见到气氛有些僵硬,连忙上前招呼道:“来,念慈,快来吃饭吧,你这次闭关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吃饭,这次蓉儿听到你出关,可是准备了许多美味,你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说完,就招呼黄药师和黄蓉一起开饭,但因为有黄药师在,饭桌上的气氛却一直很冷淡。
一顿接风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吃完饭后,黄药师当先离开了餐厅,之后穆念慈也回到房内,准备去洗漱一番,毕竟闭关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洗一次澡。
见黄药师与穆念慈都离开了,黄蓉两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回到房间后,黄蓉整个人趴在路由身上,鼓着粉腮,气乎乎地说:“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吗?搞得气氛那么僵硬。”
路由闻言,笑而不语。
其实他理解老泰山,黄药师这样的行为是很正常的,本来他就不是什么慈祥的人设,除了对于黄蓉很有耐心之外,对于其他人全是比较冷漠的,包括对路由也是这样。
不过理解归理解,路由也不想老是这样子下去。
他可以想象,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穆念慈会有多么的尴尬啊!还有,他都很长时间没有和穆念慈好好相处了,要是在黄药师的眼皮底下,要是万一被发现了……
那个场面他都不敢想象。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蓉儿你说,我们明天离开桃花岛,去外面游玩怎样?”
“嗯?”
黄蓉听到路由的话后,立马抬起头,喜悦的说道:“真的吗?”
“当然”
“就这么办!”
“那明天一早,就跟老泰山说说此事。理由嘛,就说我练功需要出去找些东西。”
“路哥哥,你要找什么啊?”
“一门可以媲美九阴的神功。”
……
次日一大早,黄蓉早早起来,亲自下厨,做了蟹黄包、莲子羹,让黄药师有滋有味地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
吃罢,黄药师用手巾擦擦嘴角,又饮一口清茶漱了漱嘴,道:“还是蓉儿亲自做的早点合我心意。不过……你这丫头今天这么殷勤,是否有事求我?”
黄蓉笑得一脸乖萌:“路哥哥练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需要找一样东西辅助修炼,蓉儿打算和路哥哥出岛去找,还望爹爹恩准。”
黄药师诧异地看向路由:“找什么?”
路由见到黄药师问话,连忙答道:“我现在已经处在后天七重的境界,但我修炼了一门辅助神功,要是有一门阳属性的功法,对我会有很大的好处。”
没错,路由在与黄药师学习的一个月中,再次取得了突破,现在已经跻身一流境界了。
黄药师听到路由的回答后,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路由已经有了《九阴真经》但还需要一门阳属性功法而感到奇怪,但还是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蓉儿。”
路由听后,肯定是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蓉儿的。”
“嗯!”
黄药师对于路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经常与路由交手的他,最清楚路由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黄蓉见到黄药师同意后,顿时欢呼一声:“爹爹最好啦!”扑到黄药师怀中,狠狠地卖了一把萌,直令黄老邪老怀大慰,畅笑不已。
旁边的穆念慈听到路由说要离开桃花岛,也是心里一喜。
……
“蓉儿,记得早点回来。”
码头边,黄药师看着船上的黄蓉几人,叮嘱道。
路由笑着对黄药师挥了挥手,对负手立于岸边的黄药师躬身一揖:“岳父,海边风大,您请回吧,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蓉儿的。”
“老夫还会怕风?”黄药师轻哼一声,眼神有点不爽。
好吧,看着女儿女婿离去,他又后悔开口放他们走了。
不过黄老邪虽喜怒无常,却也不至于出尔反尔,又把女儿女婿叫回来,但就这么看着路由带着他的宝贝女儿扬帆而去,逍遥江湖,留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岛上……黄药师心里的郁闷,怎都无法排解。
于是老黄决定为难路由一下,只见他对着路由道:“由儿,你也随老夫学了一个月诗文,临行之前,且为老夫赋诗一首!”
黄老邪决定,倘若路由做不出诗,那定要狠狠嘲笑他一番。
倘若他作出诗来了,但水准平庸,那么也得将他大肆贬低嘲讽一番,以此舒缓心中郁气。
至于路由万一写出佳作来……
这怎么可能?
教了路由一个多月,黄老邪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女婿,学习能力确实惊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可艺术天份着实堪忧,无论诗词歌赋、棋琴书画,都只懂依样画葫芦。
黄老邪正暗自拿捏着待会儿嘲笑贬低路由的火候,免得嘲讽太过,惹得心疼女婿的女儿心中不快时,就听路由长笑一声,道:“岳父大人,小婿正有一诗,赠予岳父。”
说着略一沉吟,酿酝一番感情,便在黄老邪微微哂笑中,在黄蓉又是担忧,又是期待的眼神中,朗声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初听此四句时,黄药师心中大笑:“桃花仙人?这小子,居然如此直白拍我马屁。不过马屁也得拍好一点,这也算是诗?句句都是大白话么!”
正暗笑时,路由又吟四句:“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听得这四句,黄药师心中忽隐隐有些触动。
他虽不嗜酒,但这些年,自妻子逝去后,他的精神状态,可不正是: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毕此诗,路由又对着黄药师深深一揖,道:“岳父大人,我与蓉儿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归家,我二人不在时,请您多加珍重!”
黄药师沉默半晌,自失一笑:“嘿,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哈……好诗,好一个桃花庵下桃花仙!”
此诗每一句都近乎大白话,却自有一股疏阔狂放、傲岸不平之气,正合黄药师这邪魅狂士脾胃。
如此一来,他又怎好再作贬低?
虽此诗算不得绝好,可却明明白白,就是在写他黄药师这位“桃花仙人”!
所以对路由这通“马屁”,黄药师终是无话可说,只能哈哈一笑,道一声:“好小子,算你过关了!此次出岛,你需得好生保护蓉儿,若让她受了委屈,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路由道:“岳父大人放心,有小婿在,必不教蓉儿受半点委屈。”
“爹爹保重啦!”黄蓉亦向黄药师挥手告别,之后又抱着路由胳膊,开怀笑道:“不容易呀。路哥哥,这还是爹爹第一次称赞你的诗呢。今天怎地开了窍,能写出这样的好诗了?”
“呵呵。”
路由听了黄蓉的话后,干笑两声:“偶得,偶得而已……怎么说,也在桃花岛上住了一个多月,又每天随岳父学文……如此厚积一月,才有今天这一首诗。”
“有这么一首诗,就很了不起啦!”黄蓉笑道:“只此一诗,就足以传世呢。路哥哥,你如今呀,算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了。”
路由摆了摆手,道:“诗词小道,不值一提。我终究是个武人,把武功练好,才是正经事。”
穆念慈也向黄药师道别道:“黄前辈,告辞。”
“嗯!”
说话间,帆船已在黄药师目送下,渐渐远离码头,驶入茫茫海面。
送走了女儿女婿,黄药师反复吟诵路由那首桃花仙歌,越诵越觉有味,决定赶紧回庄园,温一壶好酒,喝个半醉之后,趁酒意以狂草写下此诗,裱起来挂在自家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