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由一直在竹楼里等到了午后,才见到有两个哑仆,牵着匹白马,挑着担子过来了。
之后又过半个时辰,路由已换上了一身大红吉服,头戴双翅纱帽,打扮得跟个状元郎似的。哑仆们牵来的白马,亦是披红挂彩,还配上了一副金漆雕鞍。
打扮好了又继续等待,直到黄昏将至,两个哑仆才打着手势,示意路由上马启程。
路由抖搂精神,整了整衣冠,翻身跃上马背,由哑仆牵着缰绳,往桃林深处的庄园方向行去。
出竹林,入桃林。
马蹄笃笃,踏过落英缤纷的迷宫小径,来到已是张灯挂彩的庄园大门前。
桃花岛人口不多,甚是冷清。庄园大门口,只两个换上了新衣服的哑仆充作迎宾,将路由迎进庄园大门,行过演武场,来到堂屋前,就见黄药师仍是一袭青衫,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
路由见到门口的黄药师后,连忙下马,走上前去,对着黄药师拱手献礼道:“小婿路由,拜见岳父大人。”
“嗯。”
黄药师看着眼前的路由,右手抚了抚胡须,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眼看着辛苦养了十几年的乖女儿,就要被野猪给拱了,偏偏女儿还心甘情愿,如此悲伤的故事实在是令老黄心里很是不爽,可凭良心讲,老黄对路由这个女婿,其实是很满意的。
武功高强、天赋超凡、外貌俊美,还勉强算得文武全才,又真心爱惜蓉儿,爱她赛过神功秘藉……蓉儿能找到这样一个丈夫,对女儿的婚姻,黄药师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但虽然事实是这样说,在他的心里却还是有股郁闷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啊!
虽然心里有着万般的不舍,但他也知道这就是女儿的幸福,他不能阻止,也不会阻止,所以只是背负双手,淡淡道:“蓉儿正在等你,去接她吧。”
路由听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就在两个哑仆带领下,前往黄蓉闺房迎亲。
到了黄蓉闺房所在的绣楼前,还没等路由上去“撞门”,绣楼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早等得不耐烦的黄蓉,两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咯咯娇笑着飞跑出来。
一看到黄蓉,路由便是眼睛一亮。
此时的她,头戴金箔凤冠,身着大红霞帔,眉心贴着三瓣桃花状的“花钿”,脸颊画着新月般的“斜红”,两腮还贴着“笑靥”,整个人妆容精致,美不胜收,望之若仙女谪凡。
路由一时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只见黄蓉提着裙摆,飞跑到马前,他才醒过神来,飞身下马,握住黄蓉柔软的小手。
“路哥哥,你怎现在才来?蓉儿穿这一身好不舒服的沉重衣物,等得又难受又无聊呢。”
“辛苦你啦!不过现在才刚刚黄昏呢……蓉儿,我没有花轿,只能委屈你,与我同乘一骑了。”
“嘻,我就喜欢跟你同乘一骑呢。不过,我要你抱我上马!”
“好,抱你上马,去正屋拜堂去喽……”
说着,就将黄蓉一把抱起,轻轻地放在了马上后,也一个跃起,跳上了马。
待路由飞身上马后,就将黄蓉搂在怀里,在哑仆的带领下,去往正屋。
……
现在在桃花岛上能说话的,一共只有五个人:黄药师、黄蓉、路由、周伯通、穆念慈。
黄药师显然不会邀请周伯通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而穆念慈,路由也不想让她见到自己与黄蓉成亲的场景而伤心,更何况现在黄老邪还在这里,要是被他发现什么端倪,那可就鸡飞蛋打了,所以就让她在屋内闭关,正好现在她正处于将要突破的关口。
而黄蓉、路由又是婚礼主角……
所以这一场婚礼,不仅没有贺喜的宾客,还连个司仪都没有,只能由黄药师亲情客串。
“一拜天地!”
正屋大堂,黄药师负手而立,朗声说道。
路由、黄蓉应声跪下,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黄药师又道。说完后,施施然坐到主座上,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接受两位新人的叩拜。
受过一拜后,他又起身说道:“夫妻对拜!”
路由、黄蓉应声相对一拜。
对拜完成,黄药师看着一对新人,神情份外复杂,既有失落,又有欣慰。
沉默了好一阵,他方才轻轻一挥袖,淡淡道:“进洞房吧。”
婚礼仪式就此结束。
……
一进新房,黄蓉便迫不及待地摘下凤冠,脱下嫁衣。
见路由神情古怪地瞧着自己,她笑嘻嘻吐了吐香舌:“头饰和衣服又沉又不舒服,人家早就穿戴得不耐烦啦!”
说话间,她身上已只剩贴身小衣,发髻亦打散了,将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又对着铜镜,卸去了脸上妆容。
之后她扑到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锦被上,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脸惬意地说:“这床好大好软乎,被子也好香呢!真舒服呀……”
而路由却只是看着黄蓉,静静地微笑,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无论她做什么,路由都会支持她的。
喜烛静静燃烧,烛光微微摇曳,滴滴殷红烛泪,缓缓淌落下来。
……
送了女儿女婿入洞房,黄药师独坐堂中,饮酒数杯,忽轻叹一声,拿起玉箫,起身对着天上明月,奏了一支喜乐。
奏完一曲,黄药师怔忡半晌,又叹一声,身形飘忽间,已离了庄园。
片刻后
黄药师来到妻子冯蘅墓室,轻抚安葬着妻子的玉棺,喃喃道:“阿蘅,蓉儿已经成亲了,嫁了个文武双全,又极珍爱她的夫婿,你不用担心她啦!逆徒盗去的九阴真经下卷,也被蓉儿与她夫婿追了回来……”
说着,他将真经,在妻子灵前付之一炬,接着又絮絮叨叨,宛若夫人在世一般,与她说了起来。
说一阵,又吹一阵玉箫,一曲吹罢,又接着叙说。如此这般,直至天快亮时,黄药师才离开妻子墓室,回到庄园之中。
……
“蓉儿,我们该休息了。”
路由看着面前这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儿,柔声说道。
黄蓉听到路由的话后,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虽然为人单纯,但昨天晚上黄药师派人送来了一本“秘籍”,所以对洞房花烛夜还是有些了解的。本来这些都是需要由她的母亲教导她的,但冯蘅早逝,所以黄药师也只能这般。
路由见到黄蓉点头,立马感到大喜,当即走上前去。
走到近前,看着黄蓉娇嫩的面庞,路由不由伸出了手,抚摸着她的脸。
黄蓉见状,面色不由更是红润,低下头不敢看他。
路由见到黄蓉这幅模样,当即不再克制,毕竟都是夫妻了,还克制个啥。
只见路由一抓被子,就将两人罩在了被子下面。
“路哥哥,你欺负我你,呜呜……”
“我,我哪有。”
“你就有,出去你。”
.“啊,好好好……”
“怎么了?”
“卡,卡住了。”
“……”
屋内的红烛静静地燃烧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