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思翁终于醒了,随之而来的不仅有刺骨的冷风,还有直涌心头的痛苦感。
梁思翁平躺在卧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被子,被子上绣着一朵午夜兰花与荷花。兰花的叶子上绣着滚圆的露珠,和嗡嗡作响的蜜蜂。
向屋外望去,外屋似乎还亮着灯,灯光从门缝中透了进来,和窗外的月光混合在一起,将屋子里照亮了许多。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那个魔鬼楚忧民呢?算了想那么多做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梁思翁心想。
他悠闲地看了看窗外的圆月,这圆月与现代不同,虽然是一样的圆一样的亮。但是美丽的荷花少了绿叶的托称,也变得不美了,就像圆月少了群星的托称,也变得不圆亮了。圆月与群星相称,荷花与绿叶相称,缺一不可,缺一个就不完美了。他心想:“这世间真的有嫦娥吗?连奇妙的武功都存在,神话还会是假的吗?这世间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咯吱一声,门悄悄地打开了,灯光也悄悄地走了进来,一个丫鬟端着木盘子也悄悄地走了进来。丫鬟轻声喊着:无名公子这四个字眼,梁思翁也勉强抬起头,费了较大的力气才坐起身子,然后说道:“做甚?”那丫鬟轻声做了过来,将盘子放在卧榻之侧,然后跪坐着,说道:“请公子脱衣,奴婢为您更药。”盘子里是华佗开的外用药和内服药,外用药是用布娟包着的药粉,内服药是已经煎好了的汤药。
梁思翁急忙制止,拉紧自己的衣服,或是太用力,碰到了伤口,倒吸了口凉气,缓了好大一股劲,才说道:“楚忧民呢,你告诉他,让他出来见我,别躲躲藏藏的,像个娘们一样。我日他祖宗的,阴鬼。”
那丫鬟被说得不知所措,急忙拜在地上,说道:“奴婢不知什么是楚忧民,奴婢马上就出去,请公子您消消气。”
这些下人最怕的,就是办事办不利索被主子,又罚又骂又打的,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梁思翁,如果梁思翁出了个三长两短的,保不齐她还有下去陪葬的。
梁思翁又道:“等一下,你说,你是谁派来的?”丫鬟说话似有些委屈,有些哽咽,说道:“是曹操曹公派来的。派来照顾您起居换药的。”听完,梁思翁似有些不信,先前校场之上,众将对他使尽了白眼,他也不信是曹操派人来照顾自己的。梁思翁又道:“屋外为何人?”
丫鬟说道:“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
瞬间梁思翁怒了,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放屁!楚忧民啊!楚忧民!你撒谎的本领也太差了,我就是被夏侯渊使阴招,才会落到这般田地,你竟然说是夏侯渊来替我守夜,怎么可能。我说,你就是楚忧民吧,别装了,你会易容术,我知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那丫鬟诡异一笑,站直了身子,纵身一跃,和梁思翁也就脸贴脸的距离,妖媚的姿态在卖弄风骚,随后说道:“不错!你猜的没错,可奴家不是楚忧民呢,你记好了,奴家是‘妖姬’花莉蓕。你可要记住了哦!”
说完,花莉蓕施展身法,嗖的一下就到了梁思翁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他,说道:“你可知你现在这副身子可值钱了。”
梁思翁也是个见状,莞尔一笑,说道:“花姐姐,此言何意?”花莉蓕噗嗤一笑,说道:“小嘴到挺甜的,姐姐就不妨告诉你,因为你非要多管闲事,惹到了古剑堂的头头,原本只悬赏两个,现在是三个了。”梁思翁还是那副表情,说道:“所以姐姐是来领赏的?”花莉蓕细长的手指在梁思翁的腹部画着圈圈,说道:“不是哦,姐姐是看着我与她的交情,今日来提醒你一声,别到时候做了枉死鬼了。”慢慢的,梁思翁握住了花莉蓕冰霜玉洁的双手,说道:“姐姐能告诉我,古剑堂的人为什要追杀她呢?”花莉蓕说道:“别问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行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哦对了!那药没毒。”说完,花莉蓕便抽出了双手,从窗户跃了出去,乘着夜色离开了。
梁思翁看了看盘子里的药,还是乖乖的涂抹了,然后躺在床上,闭眼睡觉了。
呼呼的风吹了一夜,明晃晃的圆月亮了一夜,屋外的灯也明了一夜,梁思翁也醒着一夜。
次日,屋外传来了嘈杂声,似是有人在训话。
“你说说你们!受个夜也能睡着!正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还好!”
“我们也不知怎地,只是闲来无事,看了几眼古书,便瞌睡虫来了,不经意间就睡着了。”
“要是无名公子有什么闪失,我为你们试问!”
说完,三人便走进了里屋。
梁思翁看到了那三人,那三人便是曹操,夏侯惇和夏侯渊。
夏侯渊一见到梁思翁,便上前行大礼。说道:“无名兄弟!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说完,一个大男子汉,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梁思翁受不了聒噪,便说道:“无事无事,我不怪罪你们!起来吧!”
夏侯渊说道:“当真?”
“当真!”
说完这般,夏侯渊才起来。
然后曹操便侧身坐在卧榻上。说道:“无名兄弟不如当我们这来当差?”
梁思翁一口说道:“不去!”
“为何不去?”
“在下屎一介野人,无德无能,不便去当差。要是曹公以后需要小子的,小子定当在所不辞!”
“此话当真?”
“当真!”
梁思翁殊不知他今日轻言许下的的因果,会改变整个三国的历史。
…………
少则半年多则七八个月…………
梁思翁也回复的差不多了,伤口处结痂脱落,露出了新肤与旁边的格格不入,这就留下来疤痕。
近几日连连大雨,道路泥泞不堪,梁思翁原本北上冀州的计划,便耽搁下来了。
这日,雨势偏小。
梁思翁一袭白衫,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煮着茶,自个自的下棋对弈,好不快活。可是曹操可不是了,被这大雨战事搞得是眼花缭乱,眼冒金星,还患上了偏头痛,每隔三两天复发,复发之时,头痛难忍,就像是数千只小蚂蚁在脑子里钻呢。
一小厮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来到了梁思翁的住处,跟梁思翁说:“无名公子,这后门有个人在等你,让您去一趟。”
梁思翁也没多想,毕竟是七八个月来,头一次有人找。也有可能是甄家的大小姐和云亭,梁思翁想着,便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梁思翁便提上纸伞就出去了。
来到了这后门。
见一人,一袭黑袍,头带斗笠,斗笠四周垂着黑纱,遮住了半边脸。她腰间带着两柄宝剑,一柄红的剑鞘一柄黑的剑鞘。她坐在门槛上,一手托腮,一手接着外面的雨水。安静的忍不的去打扰。
梁思翁走到身后,拍了拍那人,呆了好一会,那人兴许是坐累了,还是等着急了,就站起身子晃悠晃悠,然后便看到了梁思翁站在后面,对她笑。
“来了?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