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灵汐待在前厅里,一吃饱饭,回大院干活时,发现周围的妇人们,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心中既难过,还感受到了羞愧,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瑶灵汐心情愈发沮丧;墨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做着蜡染画。
墨染作画,瑶灵汐洗布,不知不觉中一日过去一半……
等到瑶灵汐洗好布、干完活,忙完以后才得到回去休息的许可。
此时,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客卧里,四周满是蟋蟀叫声,好似在斗蛐蛐一般,闹个不休。
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来打扰她了,独处时,总感觉自己很孤单,在人间也没有朋友。
瑶灵汐想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把我丢在人间,还把我卖给了墨染呢?我都在人间待了一天过去,娘娘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参神呢?”
“人间的生活也太艰难了吧!每天要面对妇人们的臭脸,又要干活才有饭吃……”
此刻,自言自语的瑶灵汐,别提有多怀恋在参神的安逸日子了。
一边念叨人间疾苦,一边思念参神想要回去,逐渐……她睡着了,卧室里的蟋蟀也安静了下来。
——梦境带着她回到了人间四十五年前,参神四十五天前的那日。
从瑶灵汐记事起,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天巡师兄。
那年,天巡八岁。
那时,她四岁。
蓬莱仙岛上的夕阳渐渐西下,小男孩和小女孩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望着暮色中的海天绚烂无比。
“妹妹,窝叫尼什么好呢?”小男孩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眼前是血红一片深紫一片的光辉,随着落日沉海慢慢呈现出了无尽的邃蓝。
小女孩模样呆呆地喊了声:“小瑶!”
“小瑶?那窝叫尼瑶妹吧!”小男孩将软萌的瑶妹揽入怀里。
孩子们亲密时没有多少想法,只是单纯的想和对方贴近,昭示彼此是不可分离的朋友。
“嗯嗯!”小瑶好像不会说多少话,神情呆滞。
天巡站起身拉着瑶妹,望着起伏不定的潮汐,“窝给尼取个名字,叫瑶汐吧!”
“瑶汐!好听!”瑶汐倩笑着回应,跟天巡哥哥去到了一片桃林。
桃林里挂满了粉扑扑的水蜜桃,瑶汐饿了,小手指指树上,“哥哥,瑶汐想吃……”她声音奶甜,含着贝指,垂涎地流着玉液。
天巡摘下桃树上的仙桃,“尼一个,窝一个!”
瑶汐和天巡捧着香甜的仙桃,兄妹俩一张嘴就咬了起来,吃上一口,眯着眼睛相视一笑。
“瑶妹?甜不甜?”天巡瞧见瑶汐嘴角流着桃汁,替她擦擦小嘴。
瑶汐笑着开心地说:“好甜!”
仙桃果肉进入了肚子里,兄妹俩也开始长高了。
两颗桃核被兄妹俩随手一扔,桃核落在土地上,小男孩和小女孩看似仿佛长大了十岁。
天巡咽下桃肉,凝视着她,不禁呼出:“瑶妹!你变大了呀!”
“哥哥?你也变大了!”瑶汐仰望着他,一双凤眸里满是诧异。
当桃园里,躺在树上打瞌睡,一身粉袍的桃仙爷爷醒时,俯视树下站着的红衣女孩和蓝衣少年,还有他们脚边的两颗桃核,桃核?
“哎呦!”桃仙爷爷顿时惊得困倦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桃树上摔了下去,掉在树下趴了一会。
桃仙爷爷站起身子,跑到少男少女跟前,瞪着圆圆的老眼,“你们吃了本桃仙的十年仙桃吗?”
天巡好似十八岁稚气的脸庞,开口问:“什么是十年仙桃?还有,我为什么会长高了呢?”
他打量着自己的小手,吃完仙桃,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结实的大手。
瑶汐听见哥哥的声音低沉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于之前了。再看看身上穿的红衣已经被撑得很紧很紧,勒着她本就瘦小的身子。
而天巡的蓝衣直接是爆开了!立即施法摇身一变,换了件新衣。
桃仙爷爷拍着大腿叫道:“这下可大事不妙了!蓬莱仙岛的众仙都在为王母娘娘第二十三位,最小的女儿瑶姬。
举办瑶姬一千四百六十四岁的寿辰呢!没有仙子看守桃园,就我一老头子,才让你俩小毛贼偷溜了进来!还偷了本桃仙的仙桃!”
天巡有点困扰地挠着脑袋,“仙桃不是吃了长寿吗?怎么还有吃了长大的仙桃呀?”
桃仙爷爷瞧着俩孩子道:“因为王母娘娘想要女儿瑶姬长大,特意派本桃仙研究助生长的仙桃,以免瑶姬毕生都是一副四岁孩童样子。”
天巡听了桃仙爷爷的解释,立刻拉着瑶汐拥入怀里,“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爷爷您了!”
“看你们这副样子!八成能长大十年的仙桃是种成了,本桃仙要拿仙桃向王母娘娘交差去了。”桃仙爷爷的粉红脸蛋,瞬时眉开眼笑。
瑶汐凤眸中闪着点点星光,“四岁瑶姬?我知道了!我就是……”
“爷爷再见!”天巡赶紧捂住了瑶汐的嘴巴。
“别再见了!你们是不是还嫌长得不够大?再想来偷吃本桃仙的仙桃可就没门了!”
桃仙爷爷不轻不重的话在身后响起,他牵着她转身离开了桃园。
瑶汐跟着天巡一直不停跑呀跑……一转眼她就来到了北方神界。
瑶汐噘嘴问:“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啊?”
“瑶妹,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四岁来着?”天巡带瑶汐飞上飘着洁白雪花的雪山,一蓝一红朝参天大树飞了过去。
瑶汐在冰清玉洁的世界中,是最耀眼唯一的那抹艳红,“对呀!我四岁了,还叫小瑶!说不定,我就是王母娘娘的女儿瑶姬呢?”
“瑶妹想不想永远留在哥哥身边呢?”天巡紧紧抱着瑶汐,温热地气息洒在她脸上,窝在他怀里很温暖,暖意让她沉沦。
听着天巡万分不舍的声音,瑶汐双手回拥着他,“瑶汐第一眼看见的是哥哥,只知道自己四岁了,叫小瑶之外,就没有别的记忆了,我愿意留在哥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