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道长身为道士却一身鬼气,本以为是助纣为虐,不想却是个痴情男子。现在他魂飞魄散,只留下地上的一袭红绸之女和身上的道家佩剑。
李嗣昭等人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上去。他们俯视红绡,这女子唇口一点,小於珠子,五官相宜,似菱花拂水,轻眉稍蹙,皮肤仍旧带着病态的的白,相貌随相较清尘差了半分,但一身慵懒,偎地不起,却更添撩人之意。
李存信迈步上前,伸手要去抱她。
李嗣昭一把拦下,道“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是人是鬼!”
李存信却不以为意,道“这乱世,人鬼有什么分别?”说罢手就探了上去。
李存信搭上她的肌肤,隔着衣服,他都有些心跳加速。刚要动作,红绡睫毛一动,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充满了迷惘与迷惑,仿佛做了一生的梦。
“你是谁?”她盯着李存信开口,声音清冷,还有些磕磕巴巴,含含糊糊。像是许久没有说话了。她感觉自己无比寒冷,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李存信一愣,这女子看样子是失忆了?那不是更好糊弄?随即狂喜,“某家便是你的丈夫。”
女子眉头皱的更深。
李存信想着趁热打铁,继续俯身去抱她,她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对“丈夫”这二字有本能的抵触。
“丈夫”的手也并不老实,在她身上探来探去,让她更觉厌恶。她张口,一口咬住了李存信的耳垂!
李存信吃痛一吼。
红绡趁机拔出了地上道剑,一剑划出。
李存信猛向后退,他耳垂被咬了下来一半,胳膊也被划了一剑,两处冒血。索性他反应的快,伤口不深。
他不知红绡过去身世,以丈夫之词激她,现下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红绡吐出了嘴里碎肉。
李存信对周围大喊“你这个妖女!”随后又想后面喊道:“你们还不帮忙制住她?”
史敬思、李嗣昭嘴角一扯,抱定了胳膊,显然是不想理会了。场间只有李存进上前一步,举起大锤,道“姑娘,你最好束手就擒。”
红绡歪着头看着李存进,但却像是根本没在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
李存进是个粗人,一锤抡了过去。李存信在后面大叫“你疯了吗,我要活的!”
听了声音,李存进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就在大家担忧那柔弱女子恐怕要死了的时候,大锤抡了个空,女子竟然身法极快,眨眼间,脚尖点地,后退了三丈。
她皱着眉头,警惕的扫视着李存信等人,随后转身,飞速遁走。
李存信道“追啊!”
李嗣昭却说“我们来这里不是来追无关紧要的女人的,要追老四你自己去追,我要回去复命了。”
史敬思也说到“别忘了这是是敌后腹地。”
死了道长,他二人不想在为难这个女人了。
李存信迈出去的步子又停在了原地,他想起了李克用,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和邪火,却觉得丢了面子,冷哼一声,面色阴沉,不知道心里又想着回去折磨哪家良民来泻火了。
接着李存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胳膊上前一步,看向李清尘:“牛黄在哪里?”
说着单手就要上来翻她的衣服。
李清尘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牛黄不在我身上。”她话还没说完,李存信已经走了过来,打断道:
“交出来,否则我就自己搜了,我来可不是来救你这个小蹄子的!”
说罢手就已经伸了上去,忽然一把枪伸了过来,压住了李存信的胳膊。
李嗣昭皱眉,声音森冷:“第一,人是我救的,不是你。第二,我不是来救牛黄的,我是来救她的。第三,你的命也是我救的。拓跋!”
李存信目中皆是火,说到“你要保她?”
李嗣昭不屑一笑“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要考虑的是我保不保你!”
拓跋已经对李嗣昭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姑娘撩的,着实了得,自己哪怕有他一半的技巧,现在也不会还是个光棍!他得令上前,拿出一卷功德卷,给李存信签字署名。
李存信收了胳膊,鼻孔出粗气,道“你以为我会签你这个破东西?!”说罢就要一把撕掉。
李嗣昭轻飘飘的说到“不签也行,我回去告诉父亲,李存信办事不利,害死了手下将士,还要我们来救你。”
李存信怒道“你!”可是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终只能提笔签名。
李嗣昭回头问李清尘“牛黄在哪里?”
李存信心里怒想“你还不是问了这个问题。”
牛黄涉及到几万功德,李嗣昭当然关心
李清尘嘴中含笑“你是来救我的?”
李嗣昭说到“我就是这么一说,怼他的!”说话间也不避讳李存信,给后者恨的牙痒痒。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人信。
拓跋的心理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放着这么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这,要说你不是来救她的?谁信??
李嗣昭感觉周边氛围不对,郁闷的看着周围,这些人的眼神透露着不信还有点鄙视,他无语。
李清尘似乎看够了他的窘境,笑着说道“当日我引开了追兵,让人抄小路带着牛黄逃走了,想来现在牛黄已经进了黑鸦军的大营。”
“为了李家,你还真是豁出去了性命。”李嗣昭深深赞叹。
她淡淡一笑,但没说的是,她担心李嗣昭也得了瘟疫,所以才会亲自来送,还自己引开了追兵。
……
也就在这个时候,黑鸦大营之前有人来献牛黄。他们因为躲避黄巢军的追捕,绕了好多路,今日才到。
黑鸦军疫情,得牛黄而解!
……
李嗣昭对拓跋说道,“把卷轴给她,让他签字。”
拓跋犹豫了一下,问道“她也要签啊?”
李嗣昭道“为什么不?”
拓跋无奈把卷轴递了上去,李清尘愉快的在上面署下了姓名,然后用她清脆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李嗣昭很享受,不知道什么每次救她,他得到的功德都比常人多很多。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阿茶忽然张口,声音冷淡“公子,我们该走了。”
李清尘睁开了眯成月牙的眼睛,歪着头问李嗣昭道“这位是?”
李嗣昭拍了拍阿茶的肩膀“我的近卫,别看她身板小,年纪轻,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李清尘轻轻地到“幸会。”
阿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突然冷场,气氛有些不自在,李嗣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想不明白。
史敬思见此,忙到:“走,我们要速速撤离了。”
……
红绡在路上失魂落魄的走着,
她想不到自己从哪而来,又到哪而去。
一辆马车在她疾驰而过,没多久,又倒了回来,有一男子下车相迎:“姑娘,你要去哪?路途遥远不如我带你一程。”
红绡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迷迷糊糊的点头上了马车。
马夫甩鞭,车重新上路,马儿看不懂女子的美,只因为车上多了个人,跑的并不欢快。
车内男子礼貌的问了许多话,女子都只是点头不答,仰头靠在车栏上,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她的心轻飘飘的。
天涯路,乱草昏鸦一壶酒,饮不尽,许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