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问阿茶“这也是空船上人教你的?”
阿茶点头,却有些心虚,船上那人只是点化了她,让她开窍而已,这能力似乎,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但她不敢说,怕李嗣昭知道了会厌恶自己。
铜狮已破,李嗣昭银花散落,一路补元亨利贞之乾,一路断大地厚土之坤,将“否”阵催动至极,乾坤颠倒而生成“泰”阵。
否极泰来,史敬思破阵而出。
红衣女子横空抽出一把重戟,竖劈而来,血衣成舞,如红叶落狂风!
史敬思长枪一挡,撞开女子重戟,却惊讶于她的力气,那气势竟然与李存孝有几分相似。
身后的贼齐士兵此时已经冲了进来,乌蛇五将、拓跋、裴约和月牙带着几个黑鸦勇士与他们战在一起。
黑鸦众将武艺高强,又有末日异能,在狭窄的空间里一时占尽上峰。
可敌方人多势众,加上乌蛇二将的中毒,他们无法撑得太久,史敬思回头看了一眼心道,必须要速战速决。
寒气灌长枪,狂舞乱千影,史敬思枪枪如神龙吐珠,虚影连连,首尾不见,直奔红衣女子要害!
同时李嗣昭再坊内到处寻找厌胜的痕迹。
红衣女子一力降十会,风雪之中,乱发与红衣共舞,竟然尽数接了下来。
李嗣昭找遍了房间,回头在想怎么史敬思和那红衣女打了这么久,看着看着突然惊觉,喊道:“她就是那厌胜纸人!”
……
同一时间,桃下要塞。
李存信、李存进与康君利等人也陷入了苦战。
他三人本来带着手下小心翼翼的潜入了桃下要塞,正暗自得意。
却不知徐道长人也在桃下,徐道长为人谨慎,入桃下之后,在四周布下了纸剪的老鼠。
鼠纸随风散落各处。
李存信等人蹑手蹑脚的经过之时,完全没发现踩在脚下的鼠纸。
但他们经过之后,纸鼠忽然正立了起来,鼻子如真鼠一样,不断拱动,嗅着他们身上的气味。
大帐之内,徐道长正像是看着珍宝一样看着对面的李清尘,突然眉头一皱。
一旁的左军正正纳闷这道长突然是怎么了。徐道长开口“有人闯进来了!”
……
李存信带着众人,偷袭杀了数个警戒的士兵,冲进关着送牛黄之人的屋子。几人大喜,但他们开心的解开这些人身上的绳索时,迎接他们的却是反手一刀!
随后四周杀声大起。
李存信心道不好,中计了!但他尚未慌乱,堂堂黑鸦大将军,区区桃下之兵,还没放在眼里!
结果也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四太保李存信领头冲了出去,朴刀如雨,刀刀破心。
五太保李存进铜锤乱舞,锤锤碎头。
康君利双月戟连拖带扫,杀人如风卷落叶。
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之下,黑鸦众人不断的冲出包围,继续搜索各个房间,他们竟然没想着马上退走!
可是就在他们从第五个房间出来之时,四周突然燃起了巨大火圈,随后圈外乱箭齐飞,直奔场间众人。
黑鸦众将武各挥武器,扫荡空中箭雨。
箭雨落空,四周烈火却越烧越旺,里面虚影攒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
李存信手下也有觉醒冰水之人,大火挡路,他们上前想要冻出一条通路!
冰水齐出,果然冰封了一段出来。
可当火焰落去,冰封出来的却不是一条路,那冰的形状像极了一头巨型猎犬。
他们惊觉不对,但还没等他们冲出去,冰内之火越演越烈,撑破了寒冰,化作火焰猎犬,张口咆哮,流口水如岩浆,落地成坑。
这时,四周的火焰中也不断出现一条一条的地狱火犬,九尺来长,獠牙三尺。
贼齐兵惊惧过后,欢呼声阵阵,这是自家的召唤鬼犬,定能杀了眼前的强人。
可还没等他们笑完,要塞之内不断有贼齐士兵死去,每死一个士兵,那猎犬就强壮一分。
当士兵反应过来——他们是地狱之犬的祭品之时,已经晚了,他们想要逃,却逃不出去。
他们被烈火焚烧,像融化的冰雪。
……
贼齐军左军使孟楷与徐道长站在塔楼上,漠然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徐兄果然好手段!”
这孟楷是黄巢心腹,也是朱温的宿敌,正是他一直拦截朱温的战报和求救信,才促使后者叛巢投唐。
现在朱温反过头来攻城拔寨。
徐道长看着下面一个个死去的士兵,面无表情的说到:
“小道尔,只是要损失你一些士兵。”
孟楷哈哈大笑“哈哈,无妨,就是也散兵游勇罢了,能为大齐效力,他们死得其所。”
这些士兵哪知道,这徐道长在要塞之内布下了大阵,用士兵的性命来祭鬼火之犬!
孟楷想让徐道长召唤鬼犬来与黑鸦军作战,现在黑鸦来人,他们正好演练!
鬼火之犬飞扑而来,有的利爪撕破了黑鸦勇将的防御,有的一口将咬住了黑鸦将的头颅,有的喷火,混着地狱岩浆将他们烧成融灰。
就算是李存信、李存进、康君利三人,在鬼火犬的围攻下也是苦苦支撑。
活着的齐军士兵经过最初的惊疑,现在开始欢呼胜利。
开始刚喊了几声,便有鬼犬回头,盯上了他们。他们恐惧这后退,却被鬼犬扑了上来,死得粉碎。
孟楷眼睛一亮,对徐道长说到“此法能否守城?”
徐道长拂尘一压,道“自然,只要左军使愿意牺牲一些手下将士。”
孟楷豪气顿生:“只要能防下黑鸦军,区区几万将士的性命,不足挂齿!”
徐道长问道“我说的条件?”
孟楷一挥手,道“那小妮子归你了。”想到他关押的那个女子,孟楷还是有些不舍,毕竟那样的天姿国色,他也很少能见到。
若是先想享用一番,再献予黄巢,他肯定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可惜了。
孟楷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一城,我会和天王请示,不过想来天王心怀天下,不会舍不得一城之民。”
徐道长没有答话。
孟楷又问到“道长不是清修之人?要一个女子何用?”
徐道长说到“她的体质和八字适合我的一道法术。”
孟楷阴恻恻的道“也是生祭不成?”
徐道长缓缓点了点头,想到了他的道场,这一切都是为那一袭红衣准备的。
本来这个时间点,他是万不会离开鸡巫山的,那里有他最看重的“人”和为了那人布置的阵法。但他感知到了李清尘的气息,这是他寻觅多年的气息,他看向鸡巫山的方向,思绪回到很多年前。
回到了当年的道观,回到了当年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身上。
很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小道士的,正在清扫院子,那天第一个香客推门,他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位红衣女子,从此惊为天人。
但他修的是清净道,不能有凡心。所以当年只是匆匆一撇,他看见了女子的嫣然一笑之后,就羞愧的地下了头,就像是得自己穿了的道袍上沾满了五子,他觉得自己与那女子相比是那样的污浊不堪。
越想越觉得自惭形秽,他提着扫把灰溜溜的逃走了,身后传来了她银铃一般的小声。
后来遇见师傅给她算生辰八字,才知道女子名为红绡。
自那之后,红绡经常来观内求神。
她原本也是官宦之家,只是他父亲因为一次赈灾,秉公直言,断了他人财路,被栽赃入狱,惨遭抄家,男的罚为奴隶,女子入了红尘。
索性纳她的人不是瞎子,见她模样,倒是对她栽培有加。
红绡因为长相和琴诗双绝,很快再秦楼楚馆中名声鹊起。
可红尘女子,哪可能一直风光,终究会走出那一步。
就在这时,一个谦谦君子进入了她的世界,和他花前月下,饮酒对诗。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将一颗真心和所有尽数托付。
终于有一天,徐道人已经初得真传,师傅出游会友,他兴奋的站在师傅原来的位置上,期盼的盯着道观的大门,一天,两天,一个月,他盼了很久始终不见朝思暮想的红衣身影。
徐道人是师兄弟里面修行最勤奋的,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给红绡看上一挂,或许再看看手相,可以碰一下柔荑。
可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出师了,红绡却没再来,直到有一天,她的姐妹前来上香,他从她们的嘴里得知她了的近况。
原来红绡不顾姐妹劝告,“妈妈”的阻拦,执意给自己赎身,嫁给了那位公子。
她满怀着梦想与希望嫁入了男子的府邸,却发现他只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一个月的蜜月之后,男子便开始对他慢慢冷落,有一次男子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身上全是燕脂味道。
红绡叹了口气,却只是劝说男子少饮些酒,不要伤了身子,谁料,男子听了对他又打又骂。
尤其是骂她的出身,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红绡反驳了几句,却被打的不成样子,第二天男子醒来的时候,红绡已经写好了放妻书,让男子署名。
这时男子又百般忏悔,请求她的原谅,并保证不会再犯。
红绡心软,原谅了他。
谁知道他不但没有丝毫悔改,还变本加厉。有一次还把外面的女子带回家中,渡过了一夜。
终于,红绡忍无可忍,拿了“放妻书”,将男子告上公堂,她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