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嗣昭的狂吼之声,地煞大阵破!
谭文风双眼愣垂,几欲突出,张口,又喷了一口鲜血,差点晕了过去。郑从谠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
城下,阿茶拉着李嗣昭,想要把它拉回黑鸦大军。
可是李嗣昭脚下却像是生了根。
她看着李嗣昭身上的势不断攀升。就算是他全胜的时期,阿茶也没见过他又如此强的势。
她抱住李嗣昭,大喊,“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李嗣昭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李嗣昭身上的功德从三门峡出来剩下十一万,随着势的攀升,一下子降到九万,再到八万。
李存孝已经赶了过来,看着李嗣昭的样子,双眼爆睁。
这气势,就连他都感到了些许压力!
李存孝,眼神一变,飞速出手,一把拉开了阿茶后退。
只见李嗣昭周围暴起风波。他虚空一抓,抓气成弓!
伸手一拉,功德降到六万万。
再一放。
一朵地花伸长成箭,随一万功德一起射向女墙!
……
谭文风没有发现城下变化,一手撑在女墙之上,正算计得失,眼珠子左右游移。对郑从谠说:
“郑相,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太原城,请一定护我周全。”
郑从谠心知大阵已破,人家毕竟奉献良多,现在还吐了血,不能寒了手下的心。说到
“谭大师放心,我记得你对太原的付出,你一心为我大唐,我定然护你周全!”
却听场间,突兀的声音响起“护他周全?你倒是护给我看。”
却见地花开口,长箭直射谭文风,穿心而过。
后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业未成,就这么死了?
地花穿体,化作银星飘散。
李嗣昭自言自语说到:借你身体之恩,今日已还!
随后整个人喷了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阿茶上前,一把接住了他,眼泪不住的打在他的脸上。
她本以为自己自从杀了鬼甲副将之后,就不再有眼泪。
……
李嗣昭醒来的时候,黑鸦军已经对太原城进行了一次佯攻,目的一来试一下太原城的城防虚实,二来彻底打击太原守军的气势。
这次试探最后以李存孝差一步登上城墙,却一刀斩首太原副将为结尾。
接下来紧锣密鼓就要正式攻城!
李嗣昭撑起身体,让阿茶扶着去找李克用。道“我有一法可降太原。”
李克用听出了降字,并不想从:“那郑从谠怎么办?”
李嗣昭说了四个字,李克用听了抚恤大笑,同意了。
……
郑从谠看着城下集结的黑鸦军,城上的士兵手都已经开始发抖,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大阵仗,之前妖兽攻城,与这个也差不多。只是这一仗来的冤枉!
更何况之前李嗣昭那夺命的一箭,虽然射死了谭文风,却像是射过了他们的心胆;李存孝登城斩下副将头颅的那一刀。更是让他们心底发寒!
这是什么手段,自己如何能挡?
这时便见一人搬了个凳子,金刀大马,坐在黑鸦军前,城墙之下。
那人是拓跋兴昌。
……
黑鸦帐内正在争论,
李存信说到:“我们骂了郑从谠这么多天,他脸皮早就和城墙一般厚,唾面自干,再骂何用?”
康君利也说:“现在大军即结,仍然派人去骂,只会堕了自己的威风。”
漩涡中心的李嗣昭,只是撑着身体,虚弱的说到“那要看怎么骂了。”
恰在此时,拓跋兴昌张口,诺大个太原城每个角落都清晰可闻。
他在讲故事,第一个故事讲郑从谠的家门野史,他说都是从抓来的侄子嘴里打听来的。
主要讲述了郑从谠假仁假义,自己看上了一个女子,就给儿子纳亲,还经常出入后院云云,说的半真半假,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郑从谠脸色铁黑,命人放箭,却只到拓跋身前一尺。就是再退后百丈,拓跋兴昌也有把握让太原城内清晰可闻。
中军大帐处,
李嗣昭接着说“你直接骂他,不算什么。你要讲故事,百姓爱听故事,讲一半,剩下的一半让他们自己去编。”
李存信说“那有有什么用,博百姓一笑,他们会来开门?”
这时拓跋兴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始讲第二个故事,因为第一个故事太过精彩,太原城内每个百姓都竖起了耳朵。
第二个故事讲郑从谠自从来了太原就自恃文治武功,有背叛大唐称王之心。明明收到了皇帝的传信,让他助黑鸦军打黄巢,他却私自销毁,根本不把当今大唐的圣上放在眼里。
太原之人,本应该享受太平的生活,现在却因为郑从谠的一意孤行,招致了灾祸。
大唐子民为何要攻伐大唐子民?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里面的将士啊,怎么能为一个国贼郑从谠白白献出生命?
郑从谠,名为唐相,实为唐贼!
太原守军握着弓和长枪的的手不禁软了半分。他们本来就不想和黑鸦军打,这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借口。
郑从谠的牙齿撕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手抓在女墙上,指甲都出了血!
郭德威看着城门之上,转身对李克用说到“气势变了,现在可以攻城!”
李克用看向李嗣昭,李嗣昭却说道“再等等。”
……
拓跋兴昌开始了他的第三个故事:
末世之后,郑从谠以善举为名,不断的收养孩子,一开始只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后面大家看见那些被收养的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很多后来甚至还从军了,都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他。
但也有很多孩子夭折了。
后来郑从谠开始从民间收购,很多人见他把孩子养的好,就纷纷卖给他。
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些没从军的孩子哪去了?将军府没可能养他们一辈子,他们去哪了?
郑从谠对大家说,是末日天灾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大家从末日过来,自然知道活下来不易,也就都信了。可是你们现在去挖城墙前的地面,里面都是他埋进去了孩子的尸体。
天灾?你们可知道今日身死的妖道怎么练就的一身妖法?用的都是那些孩童的命啊!
他们用童尸养鬼,用鬼摆阵杀人。
他二人狼狈为奸,实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不足为人!
城中众人不禁开始怀疑,
一个士兵说到:
我是三姑家的四舅老爷就送进去了一个孩子,郑相说他死在了瘟疫中!
对面的士兵已经开始流泪:“我弟弟跟我一起养在谭大师的院子里,他没了,当时小,而且末日死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信以为真,我就也以为是真的。”
拓跋兴昌接着说道“为什么那些士兵还活着呢?一来,总不能杀绝了,那样招人怀疑,但其实只是你们排不上用场。你们活着,只是因为你们的生辰命格不适合拿去祭祀罢了,”
此言一出,太原城内传出阵阵惊呼,惊疑,惊恐和谩骂!
士兵们看着郑从谠的眼神都变了。
郑从谠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但转眼,他心中一紧,没准谭文风做过!
但现在百口莫辩,他的确派了人帮谭文风收养小孩,他也以为谭文风是真的收养,还不时的把一些养的很好的孩子带给他做士兵。
他本来还在想这谭文风真乃名士,他给的钱财粮食怕是大半都用来养孩童,做善事了。
现在想来,背脊发凉!而现在谭文风死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
此时,拓跋兴昌说出了最后一句:
“从未见过如此人面兽心之人!”
郑从谠面如白纸,胸口一紧,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他的大儿子上前颤抖着扶住了他,哭着说到“杀人诛心啊!”
进账之后,李嗣昭跟李克用说的也是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