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力劈开沧海浪,马蹄踏破乱山青。
浮名浮利过于酒,醉得人心死不醒。
——唐朝国师杜光庭
成都府,大妖进深山,李儇终于在末世中站稳了脚跟,便想寻回这八年来一直渴望的梦想,杀回长安!可是仅凭着蜀地这点兵力,恐怕难有作为!
一日皇帝李儇在朝堂上大哭,一众大臣询问缘由。
李儇说“我愧对先祖!昔日高祖、太宗平定天下,定鼎宇内,创下大片唐国疆土,现在寡人却只能蜷缩在这蜀地之中,偏安一隅,死不瞑目!”
大臣随之痛哭流涕,随后义愤填膺,皆言黄巢自打进了长安,关内血流三尺,其内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恨不得捡石击之,如今天下大妖不知为何进入山林,现在便是平定黄巢的大好时机!
李儇大喜,道“众卿家谁能领兵平叛?”
下面大臣却无人应答,臊的面红耳赤。
皇帝哀叹。
司空郑畋进言“若要平定黄巢叛乱,非碧眼鶘——李鸭儿不可?”
皇帝大奇,他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便问道“这李鸦儿是何许人?”
郑畋答道:“李鸦儿本名李克用,本沙陀人,于国有功,赐姓李,现在大同府,传言手下有四十万精兵,皆身穿黑甲,称黑鸦军,昔日黄巢刚开始作之时乱便攻破过!”
皇帝不解“既然如此厉害,为何朕不曾听过?”
“李克用曾经受诏负责宴席,当时的国舅段文初喝多了酒,调息宫女,大闹宴席,这李克用西北人,直性子,收到圣命不敢折扣,就上前劝说国舅不要再闹事。
这国舅仗着自己的地位不听劝告,
李克用克用大怒,一拳打落段文初的满口牙齿,段文初不仅不知道收敛,还威胁李克用要上奏朝廷。
克用性如烈火,听完了马上取出铜锤,一锤子就将段文初打死。
朝廷得知,当初是想要杀掉李克用的,但是时臣都知道段文初嚣张跋扈,仗着国舅的身份,平时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反倒是李克用将星难得,于国有功,于是就没有杀他,而是把他贬到了沙陀人的地盘去养马。
李克用一到那里便训练军士,前段时间,商路一通,听说现在有兵四十余万,十三太保,在末世之中都是人中吕布,千人斩,万人敌!
李克用生得左眼大,右眼小,黄睛绿珠,人皆称为独眼龙,自号碧眼鹕。
每出阵有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个铁甲军,皆穿皂衣,号为鸦兵。
今黄巢乃鸟巢也,谣言:‘群鸦人巢,巢必破矣’,鸦兵出,巢必败!”
皇帝又问“如今天下大变,旧时黑鸦军还能否成事?”
国师杜光庭上前,道:“臣昨夜补了一挂,陛下的气运在西北,正是黑鸦军所在。”
皇帝见国师都如此说,大喜,“哪位爱卿愿为使节,去请李克用?”
吏部尚书程静思出列“臣虽不才,愿往!”
……
程静思领了金银财宝,带着金银器皿,空名告身(未填姓名的补官文凭,大将可以自行任命手下的人),领了士兵一千,一路向北,只走大道,战战兢兢的打退了一些小妖,终于快到云州边界。
行至一山,突然路上起了大雾,两边杀出一帮山匪,手下将士不分敌我,又经过对方一番砍杀,所剩无几。
山贼便劫掠了财宝上山,空留程静思在原地还剩下不到一百亲兵。
程静思想要求死,却被部下死死抱住,拖向大同。
……
这一日,李嗣昭带着药材来到龙府,照例递上草药给门童,转身便走。
却听那门童说到“二太保留步,今日我家小姐想要见你。”
李嗣昭一愣,奇怪,这龙府管教森严,从不让他进府,今天怎么就行了?
跟着门童朝里走,他也想看看那姑娘好的怎么样了。
除了当日送李清尘回府,他便再没见过,这龙家家教极严,他估计可能是因为女眷太多,莺莺燕燕,不方便男人进府,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每日送些草药。毕竟对方因他而伤。
李嗣昭随着家丁穿过门廊,将双手枕在脑后,欣赏着这龙府园林。
他上次来是送受伤的李清尘,倒是没有注意,这龙府雕梁画柱,比之粗放的将军府,不知道修建的好看多少。
来到了李清尘的别院,外面听去,里面有两女子打闹之声,莺莺燕燕。
家丁偷瞄了一眼李嗣昭,后者正笑意盈盈。家丁上前敲门,里面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安静的出奇,随后里面传来了淑女典雅的声音。
“二衙内请进来吧。”
家丁开门,李嗣昭走了进去,前面站了两个人,正是李清尘和龙清瑶。
“你的伤怎么样?”李嗣昭不似那南方少年,他从小大大杀杀,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之乎者也。
“多谢公子的药材,已经大好了,今日特请公子过来感谢。”李清瑶说到。
“痊愈就好,本就因我受伤,何来谢字,那你好好养伤,这里女眷太多,我就不便多留了。”李嗣昭说到。
见她全好了,李嗣昭便想着告辞了,他还要去给城西的寡妇挑水,给城南的老奶奶劈柴。
今日家主允许他进门,李清尘已经在家呆了很久,能见到他来本来有些开心,可是转眼这家伙便要告辞了,难道自己这般没有魅力?
李清尘神情一黯,不顾旁边的龙清瑶用胳膊肘怼他,道“帮我送二公子。”
李嗣昭放下心来,想着有事要做,便说道:“嗯,那你好好养着,我回去找大夫改下方子,明日便送些保养恢复的药来。”说罢便准备转身走了。
李清尘一听,原来这人原来是要去给自己换药。当下又“原谅”了对方。随后她说道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一听到帮忙两个字,李嗣昭眼睛一亮,停住了脚,大手一挥“什么事,但说无妨。”
自打流民尽数安置了,他便没有什么大的善事可做了,这事情既然龙府自己做不了,必然不是小事,当时就来了兴趣。
李清尘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旁边的龙清瑶张口说道:“我们丢了东西,想让二公子帮忙找一找。”
李嗣昭单手搓着下巴问道“什么东西?可有线索?”
李清尘丹唇轻启,道:“有,我们在大同城内的通元阁见到过。”
李存孝洒脱一笑,“既如此,直接拿回来不就完了。”
龙清瑶上前一步:“不是一个,而是一批。我们想你帮忙,顺藤摸瓜,把那些东西全都找到。”
李嗣昭眼睛越听越亮,随即说到“好,我便去探上一探,你们找到的东西是何种模样?”
李清尘取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之上,拿开罩着的木壳,里面是一个金玉默守,通体黄金上“长”着几十个“狮子目”,每个狮子目上都镶嵌了一种颜色的宝石。精美无比。
李嗣昭看的眼睛一亮,他不懂这东西,但仍旧能看出来这东西价值连城,就连将军府内都没有这等好东西。便道:“好,事情我接下了。事不宜迟,我便过去了。”
李清尘看了看桌子上的金玉默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声音清脆:“公子稍等,我与你同去。”
李嗣昭看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她家的,要错也不好,便说道“也好。”
两个人便出门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个半百老人急切的说到,“就指望一个少年,能行么?”
一旁的中年人,玉脂凝肤,却是男人模样,答道“他却是最合适的人。”
……
两人上了马便来到了通元阁,李嗣昭接过金玉默守便朝里面走去。
李清尘惊奇“就这么过去?”
李嗣昭精目一蹬,不屑一笑“若是他不说,我便封了他的铺子。”
李清尘一愣,都说这是个“活菩萨”,怎的说话做事这般,这般的野蛮粗鲁,更像个“二世祖”,活脱脱的小霸王?
李嗣昭走进堂中去,他个子不高,浑身精瘦,也没什么人在意。于是径直走向了柜台那里,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那伙计正忙着,抬头扫了他一眼,长得“弱不禁风”的,还是个少年,便说道“去去去,一边玩去。”
李嗣昭精目一睁,将木盒往前一推,沉声说道“我只说这最后一遍,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那伙计心道,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敢对自己吆五喝六,刚想说话,对上对方的眼睛,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李嗣昭,竟然咽了一口唾沫,喊道“掌,掌柜的,有人找!”
这时掌柜的从后面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总觉得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说道“二公子驾到,小店蓬荜生辉。”
李嗣昭将木盒打开,掌柜的一看,没等李嗣昭说话,便迅速又给盖上了,往外瞄了一眼,回过身来。说到“二公子,请移步雅堂。”
随后李嗣昭与李清尘便跟着掌柜的来到雅堂,掌柜的将手放在木盒之上。问道,“二公子想问何事?”
李嗣昭直来直去,“我要问这东西的来历。”
掌柜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说。”
“嗯?”李嗣昭抬头看他,用上了绝技“眼神杀”!
掌柜无奈一笑,“这是咱通元阁的立阁规矩,凡是在这寄卖的东西,不能泄露买家卖家的信息,我不能破。”
李嗣昭问道“我来也不能破?”
掌柜歉意的摇了摇头,颇有一种大掌柜的气度。
李嗣昭又道“死也要守?”
掌柜一愣,思考了少倾,坚定的说道“死也要守。”
李嗣昭点头表示会意。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李清尘叹了口气便要起身。
李嗣昭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掌柜见此彻底松了口气,只是气还没松完,李嗣昭一脚踹了过去。
能在这末世之中活下来,还开店,掌柜的也不是寻常角色,本就练武,又觉醒了力量天赋,伸手架住了李嗣昭的脚,道“二公子,这是何意?”
李嗣昭借力又是一脚!对方的硬接了下来,饶是掌柜的觉醒了力量天赋,两人在力量上仍旧是平分秋色。
所谓觉醒,相同的觉醒能力,结果也有不同,比如同样是力量觉醒,有人力比四象,有人却只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一些罢了。
眼前这个掌柜显然没有半鼎之力。
打了几个回合。
李嗣昭变手成爪,向前一抓,掌柜的握拳一撞,拳头却被李嗣昭抓在手中,用力一爪!
掌柜的拳头像是被龙爪钳住一般,剧痛无比,说到“二公子这是要仗势欺人!?”
李嗣昭哈哈一笑“好大的帽子。”随后一脚踹在掌柜的肚子上,掌柜的卸去了一些力道,仍旧一个蹶咧。
李嗣昭再上前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说道“不过你说对了,我就是个衙内,衙内就喜欢仗势欺人!”
掌柜的后退,腹上隐隐作痛。
李嗣昭上前一步,逼近了他,说到“人家丢了东西,刚好东西在你这出去,你跟我说规矩。你有规矩了不起。”
随后李嗣昭再上前一步,抓起了一旁的凳子便作势要打过去。
后面的李清尘看得呆了,说好的“小善人”呢?说好的“活菩萨”呢?
掌柜的用右臂一档,椅子炸裂开来,掌柜的一个蹶咧坐在地上,
李嗣昭再上前一步,道“今日送你一脚,好叫你知道,你有规矩,我也有规矩,再送你一椅子是告诉你,这世界,先有暴力,后有规矩!”
说完又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掌柜的身前,指了指木盒子,道“现在咱们能谈了么?”
掌柜的抬头看向李嗣昭,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捂着疼痛的右臂说到“能,能,这盒子来自黑虎山!那黑虎山上有个山大王,名叫贺黑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