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知道什么......”魏无然颓然道,显然此时自己和徒儿的性命都在眼前这位叶家不知道在哪里请来的阎王爷的一念之间,自己自然要乖乖就范。
一想至此,魏无岩就后悔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一个倒霉徒弟,自己死不散伙还要连累着家族一起死,家族一起死不要紧还要连累他师父我一起死,更何况看眼前这尊阎王的意思是还要找上门去,一时间魏无岩不禁满腹惆怅恨不得把身后晕倒的赵鲲鹏拖过来打醒然后再打晕泄愤。
“你们问仙宗和仙宗的关系,”王然的双眼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脸上仿佛在笑,但眼神里透露出的刺骨杀意却让魏无岩入坠冰窖,“或者说,你们三大宗门都为哪三大道统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
魏无岩脸色一变,似乎在挣扎,半响没有说话。
王然显然有些不耐烦,眉毛轻轻一挑问道:“不说是吧?”说着,王然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惨白色的花。
魏无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杀机,一时间顾不得在内心斗争是否出卖门派,连忙说道:“住手!杀了我你的不到一点信息!”
王然冷笑道:“没有你还会有赵鲲鹏,没有赵鲲鹏还会有王鲲鹏张鲲鹏,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魏无岩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且慢,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宗门中有我的命牌,其中有我的心血,入门之时我们都被下过禁制,如果说出不该说的就要命牌破裂,神魂消散,身死道消……”
王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办法强行翻看魏无岩的神魂,一旦触动了禁制就会直接把魏无岩的神魂撕裂,记忆也随之消散,就再无法从他嘴里翘出消息了。
“也就是说你没用了?”
魏无岩看着王然手中那朵惨白色花的花瓣上泛起星星点点的黑色,逐渐弥漫开来,脸色大变,大声喊道:“等一下!很多话我不能说出口,但我可以带你前往我们宗门。”
王然把手中的道缘花点在魏无岩的额头上,缓缓化作灰烬消散,魏无岩摸着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松了一口气。
王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好嘛,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魏无岩心中一阵腹诽,一言不发就灭了会场中众人,这要算是讲道理的话,那杀猪的屠户都算是大慈大悲的圣人了。
“我在你的神魂中设下了禁制,你应该懂这是什么意思。”王然缓缓收起自己的笑容,转身慢慢离开,淡漠的说道,语气仿佛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了什么饭一般平静。
魏无岩何尝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身家性命皆在王然的一念之间,立刻低头道:“小人明白。”不敢在乱动心思。
王然缓缓地经过了经过此时还瘫坐在地上的叶家两人,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先回叶家吧。”语气淡然的仿佛自己只是要外出散步一般。
“我把赵家灭了就回去。”听在叶道涵的耳朵里却宛如惊雷。
晨钟暮鼓,叶道涵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彻底击碎,两行清泪挂在脸庞,向着王然的身影跪下,额头狠狠的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叶道涵谢过上仙救小的与小妹一命,更难谢大人救叶家之大恩,愿做牛马相报!”
一字一句铿锵落地,叶道涵突然明悟何为朝闻道夕死可矣。
王然摆摆手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出了大厅。叶道涵心中很明白,若不是王然,不谈他和表妹的境地,叶家今日过后便绝对要被露出獠牙的赵家控制,沦为赵家走狗,也正是王然,叶家反败为胜,反倒是赵家落入绝境。熟生熟死,王然一念定之。
魏无岩无奈的看着身后那个还晕倒在地的倒霉徒弟,心里黯然,他当然知道赵鲲鹏心性不好,可修炼天赋还数上等,魏无岩平日也没少打磨其心性,况且这次不过是在凡俗作威作福,魏无岩并不担心赵鲲鹏能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毕竟三大门派足以制衡全华夏。
有哪里能料到半路杀出王然这个怪物,眼神复杂的将还在晕倒的赵鲲鹏烧成灰烬,算是给了自己这个倒霉徒弟一个体面死法,魏无岩也明白,在赵鲲鹏对叶家做出那些事的时候,赵鲲鹏在王然心中就与死画上了等号,与其让王然动手还不如自己送他没有痛苦的离开。
昨晚这一切,魏无岩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叶家人,走出大厅,恭敬的跟在王然身后。
王然抬了抬眼皮,散漫的说道:“你知道赵家在哪里吧,带路。”
魏无岩恭敬的应了一声,化作一道白影飞速略出,王然的身影也缓缓消散。
......
华夏南的某座高山之上,一道黑影如猿猴一般闪烁着不断向上攀登,正是独自寻找道门踪迹的魂流道人,许久没有与外界接触的他决定先回宗门看看,或者能在宗门中找到道门的蛛丝马迹。
两侧的风景飞速向后方略去,即便是此时,若不是摸着自己身体感受到的真实感受,魂流道人真觉得自己在做梦。
在以往,魂流道人很清楚以自己合体期的修为,虽然不算是修真界的天花板,但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代已经算是最顶尖的一批人,自信在不碰到渡劫期大能的情况下没人能杀他。
流火儿是个意外,一是其实力确实强悍,二是其身份高贵,魂流道人并没有想到他会做偷袭这种与其身份不符的低劣行为,纵然如此,他仍是靠着自己的神魂逃脱成功。
可王然......
魂流道人一想到那个人懒洋洋的面孔就一阵颤抖,在他神魂中看到的那片尸山血海,其中充斥着他无法想象的能量,他甚至觉得死在哪里的每个人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拥有足以毁灭整个华夏修真界的能量,可他们都死了,断臂残肢和尸体堆成了山,踩在那个人脚下,而站在这座尸骨血肉筑成高山上的那个人,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天上。
魂流道人一想到那个场面脑海中就一阵剧痛,仿佛在想下去就要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击的神魂崩溃一般,那场景中的天上似乎有几道身影,无一不是散发着魂流道人不可能想象到的强大气息,魂流道人感觉若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刻意收敛气势,都足以把自己压成血沫。
魂流道人不敢相信王然到底是谁,到底拥有多强的力量,但他知道,如果王然想,帮自己捏死一个流火儿甚至踏破整个道门,易如反掌。
魂流道人的身体出现在一个残破的山门门前,他的脸上不禁浮现起疑惑,以往门口都会有弟子守门,而如今他在门派之内却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当他带着疑惑踏入山门,看着一片断壁残垣,到处都有火焰烧过留下的黑色痕迹,当他看着往日叫着自己长老的弟子们的尸体都被烧成黑炭,甚至看不出面容之时。
两行血红的眼泪流下,一滴滴鲜血点在焦黑的青石上,与黑色融为一体看不出变化。
魂流双眼血红,一阵强大的气势在他身上散发出来,连脚下的青石板都震的龟裂。
一字一句的嘶哑声音响起,仿佛夜鬼挠门,妖怪唤神,若是让普通人听见甚至要被吓死。
“流!火!儿!”
仇恨和愤怒吞噬了魂流道人的理智。
“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