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怪走上来,大笑道,“牛五,想不到,你有良心发现的一天。不过,你想不想死,不是你本人能决定得了。至少你得征求我的意见嘛。”
“你想打听标本人的秘密?”
“你总算没有长颗糊涂的脑袋。”
“要是我不想告诉你呢?”
“要不要你亲口告诉并不要紧,只要你愿意到我的鬼魂试验场亲身体验一番,你会发现人鬼交界之处原来有许多回味无穷的乐趣。”
“我只求一死,还在乎你采取什么方式对待我吗?”
“其实,只要你开开口,就可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回报,足以让你安度晚年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就那么顽固呢?”
“因为我不想触及过去的记忆,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李怪哈哈大笑道,“要自由,就不要做人类。既然你选择了做人类,还奢谈什么自由?”
发出大笑时声带产生的高度颤动,牵引着李怪脸上的肌肉拉动着,此时显得非常刺眼。牛五突然察觉到此时李怪左脸下的肉包并未与脸上的肌肉一起作和谐的共振。
“你是谁?”牛五大声问道。
“哈哈哈。”
“你不是李怪。”
“我的确不是李怪。”“李怪”收起笑容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金铅。”
“金铅不是早就被他的手下陈若男杀死了吗?再说,金铅虽然与你相像,但他脸上的肉包长在右边,而你脸上的肉包却是长在左……”牛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哈哈哈。”“李怪”大笑起来,“你真有愧于金镉手下智慧谋士的称号。”
“你……真的是金铅?那陈若男杀死的是……”
“是我的孪生兄弟李怪。”
“孪生兄弟?李怪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我怎未听说过?”
“其实我本名叫做李异。只是世上知道我这名字的只有三人,我的生身母亲及金锂夫妇。”
牛五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李怪,就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似的。
“你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叫李狂吗?”
牛五摇摇头。
“这是我爷爷给他取的名。我父亲从小品德就不好,喜好女色,一看见美貌的姑娘就神魂颠倒。和我妈结婚后,本性依然未改。在我父亲结婚后的第二年,终于有一天,我妈忍受不了父亲的拈花惹草,便独自悄悄离家出走。那时,我妈怀上了我们兄弟俩。不久,因生产入住了医院,并生下了我们兄弟俩。消息传到了我父亲的耳内,我父亲兴奋不已。想把我们俩都接回去。可怜的妈妈,知道我父亲的意图后,怕全部失去我们,悄悄地将我转移给了另外一户人家,即后来的金锂夫妇。然后对我父亲慌称我夭折身亡。而李怪,就被他派来的人抱走了。这样,我和李怪从出生的第三天就分开了。”
“后来你和母亲一起生活吗?”
“没有。养父养母太爱我了,就改变了主意,不想将我送回到我的生身母亲身边。养父养母悄悄从鬼都转移到了海城,没有告诉我的母亲。我长大了,一直将养父养母当成生身父母,并不知道亲生父母的真实情况。直到养父养母在人世间最后一刻时,才吐露出了他们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并要我答应原谅他们。当时我父亲已在乱葬岗事件中死亡,母亲不知流落到何方。我按照养父养母提供的线索,一直在寻找母亲,然而却再也找不到我的亲生母亲了。”
“你是怎么变成李怪的呢?”
“这是一种巧合。海城警察局早在怀疑三金帮的所作所为,只是苦于无证据。陈若男进入三金帮后,我怀疑他很可能是警察局派来的侦探。但他太会隐藏自已了,很多表现能得到水银的赏识。他暗地里对我已起杀意。我到鬼都打算与李怪相认兄弟时,未曾想到陈若男跟踪到了鬼都。由于我和李怪的相像,使得陈若男错杀了李怪。于是,我将计就计,就萌生了顶替李怪的想法。事后,我以李怪的身分通报了三金帮。之后,陈若男作为杀害金铅的凶手得到帮规的处理。这样我在鬼魂研究所留了下来,潜心钻研李怪和我父亲未竟的事业。”
“没有人怀疑过你吗?”
“我和李怪俩长得极为相像,谁分得清?”
“你右脸上的肉包呢?”
“作了移植手术,转移到了左边的脸上。如果用高倍放大镜观察,我右脸上动手术时留下的痕迹还可以看出来。”
牛五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我迫不得已的苦衷。乱葬岗和瓦寨惨案后,我发现有人在精心策划着要杀害我、金镉及水银三人。陈若男的谋杀只是给我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罢了。乱葬岗事件的苗头原本就是针对着水银来的,那次水银本因坐飞行器要到乱葬岗与我父亲李狂接头,处理一些事情,由于飞行器的故障未及时赶到,因而捡回了一条命。金镉的运气没那么好,结果在瓦寨案中送了性命。我在想,下一个一定会轮到我。陈若男杀掉李怪后,于是,将错就错,我摇身一变,就成了鬼魂研究所的所长李怪。”
“你要知道的秘密原来就是为了要找出想杀害你们三金帮三兄弟的真正凶手吗?”
“这是其一。十五年前乱葬岗发生的一起重大血灾事件中,除李怪外,我的所有家人在那次事件中全部遇难。我父亲是专门研究电磁波能量方面的专家。乱葬岗事件中,他在身体周围筑起一道电磁波能量护身,才侥幸得以逃脱出来。但体内还是中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药毒,并且失去了语言能力,头脑变得痴痴呆呆。当时,连素有鬼手回春称号的马医生见了这种病症后也感到束手无策。听说我父亲临死之前,马四一直在研究这种病症的治疗方案,但是次次不得要领。我父亲临终之际,突然有那么几分钟清醒了一下,并在李怪面前用手比比划划写下了标本人三个字。从此,李怪知道了乱葬岗事件与标本人有关,但标本人到底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却没有人知道。我是在李怪的电脑文件中看到关于标本人零零碎碎的片断印象记述,但未见真实,始终半信半疑。他们是什么组织,是什么背景,竟然没有任何文字资料提及。后来我发现你来到鬼都,与这儿的人不太一样,整天工作,从不与人接触,也不太爱说话,觉得你心里可能藏着重大的心事,就千方百计与你接触。”
“我原来的老婆,跟了我一段时间又离开了我,莫非是你的主意?”
“不错,不过,她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归因于你太谨慎了。”
“你怎么知道找到这里?”
“你不记得了?有一次,你喝多了,就躺在一个地方睡觉,梦里老是叫着瓦寨人,还有弟兄什么的。每当我有意无意之间提到瓦寨人事件时,你要么闪烁其词,要么就说头疼,不想喝酒了,这不证明你心里有事吗?”
“难道这说明瓦寨案与我一定有关吗?”
“此外,你对标本两字非常敏感。只要一提到这两字,你干脆避开话题,不声不响地会走开。”
“但瓦寨人与乱葬岗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你错了,那是对你而言。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相干,且相差了几年之久。其实,两件事的背后的主谋是同一个人。只要找到其中一件事的主谋,就可能对另一件事件的真象揭开有极大的帮助。”
“没有用。你永远找不到真正的主谋者是谁,又会在哪里。”
“我不相信。”
“事实上,你要找的对象根本就没办法找。真正的标本人由一模一样的个体构成的团体组织,他们的力量之大已让人无法想象。你看不到所谓的主谋。除非你把他们统统消灭。即使这样,你也做不到,他们平时根本不露面。连藏在哪儿你也不清楚。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出现,又可以随时消失。他们的目的虽然只针对你们三人,但是,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是不容许有目击证人。因此,只要有目睹过标本人的人,就不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们执行杀害金镉时,正巧是我们对瓦寨人发起攻击之日。本来,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瓦寨人屈服,并没有全体屠杀的意图。但是事情发展到不能控制了,标本人出现了。场面就变得非常混乱了。因此,我不愿意谈到标本人也不愿意听到标本人,主要原因就在这里,我不想有更多的人被无辜地牵连了进去。瓦寨一案本来由我而起。如果在我手上,还要引起更大的血案,我宁愿一死,也只能默其一生。”
“怎么说来,你不完全清楚标本人的行踪和底细?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根本就没进去过瓦寨。我破获一个瓦寨女子能自由出入死亡之谷的秘密后,原以为金镉只不过是想以武力威胁瓦寨人,迫使他们屈服,让他们迁出这块宝地,我们就可以放心种植毒品。没想到后来成为了一场极为血腥的结果。当我预感到铸成大错后,已没有办法再能阻止他们的行为了。”
“既然你没进去,为何又知道标本人到过现场?”
“我在双鸟峰山顶上用高倍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出于对那位瓦寨女子的负疚心理,我一直在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金镉他们进去后,又进去了一批人,令我想不到的是,就像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后来又突然消失了。那些人的身材大小、高度、脸具、动作都一样。你说,如何找他们,又如何报仇?我不提这事,也是害怕有更多的人卷入这场莫名的血腥之中。反正他们主要是针对我们三金帮而来。对三金帮来说,也算是恶有恶报。”
“你如果不掌握一些情况,没必要隐姓埋名躲在鬼都,更没必要一提标本人就很紧张。”
“我紧张是因为我认为瓦寨人的血案是我一手造成。”
“看来你不想说出实情了?”
“我没有实情可言。我算得上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坏人。你如果要,就把我的老命拿去吧。”
“你这个叛逆分子,想解脱,是吗,我今天成全你。”
李异说着,就将一种黄色粉末就要撒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蜂儿箭也似地飞出去,猛地叮在李异的手上。紧接着一声嚎叫,李异疼得丢下手里的东西。
丁丁和云飞一跃而出,云飞眼明手快地从地上将那包黄色粉末捡在手上。
“你们…你们怎会躲在这儿?”李异吃惊地问道。
云飞走上前道,“原来鬼都里的古尸杀人事件与牛五中毒都由你一手策划而成。”
“你有何证据?”李异气急败坏地说道。
云飞举起手中的黄色粉末,“这种粉末与棺材里的成分一样。它能迅速致人血液凝固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