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裴冬儿回头,看着白启抱着大包小包的行囊,缝隙里只露出他半个脑袋,模样很是滑稽。
“你在干嘛啊。”裴冬儿被白启狼狈的模样逗笑了。
“搬行囊,都是慕霜一要的,你们女人真麻烦。”白启嘀咕道。
“哦,那你回去,还是聊聊?”
“啊,聊聊,聊聊也好。”白启从行囊里别扭的抬头看着斜阳,天色已经不早了。
“天色不早了,人家在等你啊。”裴冬儿捂着嘴笑了笑。
“没呢,走,好久没聊聊了。”
“不用啦,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快回去吧。”
“没事的,正好我有话...”
“冬儿!”远处,丁楚文正骑着马,在街头远远地冲裴冬儿招手,没有近身。
“看,我朋友来接我了,你回去吧。”没给白启说话的机会,裴冬儿向白启告别,转身向丁楚文走去。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落日的余晖把裴冬儿的影子拉得好长,影子和白启的身子重叠在了一起,影子一点一点慢慢的远去。
走着慢,是希望白启突然说一句“等一下”吗?
但是白启没有说,他也不会说,也想不到说。
只是看着裴冬儿一步一步,慢慢的离自己远去,那影子渐渐到了自己的脚下,在渐渐离开自己。
远处的裴冬儿被丁楚文一把抱上白马,两人一马飞驰而去。斜阳里,大包小包的白启显得有些许的失落,抬头看了一眼旁边风格怪异的酒楼,上面写了三个字“长相思”。
如此落寞,是因为这酒楼让他想起来李克斌,想起来在州月城的日子,还是说因为刚才的那一场道别。
人面如玉马如龙,闲情笑秋风,说的是现在的丁楚文和裴冬儿。
抱紧了行囊,白启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裴冬儿也没有想过,他本来也不是顺路。
一路走马观花,两人笑的那么开心。丁楚文抱着她,伸着手指指点点,讲着一些小笑话,把裴冬儿逗的是咯咯直笑。
街上行人注目,看着这一对珠联璧合。
郎才女貌,颇有些般配。
“冬儿,要是我成为昆仑盟的盟主...”
“那恭喜。”裴冬儿打断了丁楚文想说的话。
“我是说,如果那样,你会跟我吗?”丁楚文问道。
“我那么势利,当然会跟你,只是怕那时候你就不要我了。”裴冬儿笑着说道,看着街边美景。
“我是认真的,冬儿,空儒老师教我的兵法古书,我基本上全部学会了,百里老师教的刀法我也差不多了。”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点名让你去。”裴冬儿打断了丁楚文的美好想法,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里透着点小兴奋。
“啊...”丁楚文牵着缰绳的双手忍不住抱紧了裴冬儿。
“在那边。”裴冬儿兰花一指,指向酒楼,夕阳西下,酒楼透露出几分飘渺出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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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陆没有下雪,但在这个冬天也凌冽至极。
对于物资匮乏的南云来说,这样的冬天并不好过。但好在,传来了捷报,昆仑盟大破北安军,斩杀北安暗阁阁主暮楠,大军开往让岑灯火。
梁琰下令,大军往让岑灯火开过去,一路上,和吴深营天南的大军纠缠不休。吴深,萧连山,燕策,兵分三路大军追击南云,燕策跟的最近。
白昀潇再次展现他强大的军事天赋,在军中的声望日渐升高。不知名的山头之上,白昀潇和熊春带着骑兵小队立在上面,俯瞰着周遭的地形,准备下一步的部署。
“确定是他?”燕策依旧是那副冷淡到了极点的面容,没有表情。
“消息是他传来的,不会有错。”哨兵说道。
“去通知大司马和萧将军,让他们速速赶来,我先行去查看。”燕策拎着双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次白昀潇侦查离开南云的大部队太远了,如果能将其袭杀无疑是毁去了半支南云军。作为此次大战绝对的战力,燕策当机立断,点兵点将,带着最精锐的骑兵队,燕策军风驰电掣地赶往白昀潇所在的山头。
空中黑云翻滚,一片山雨欲来。
“大司马,俺说一句。”熊春对白昀潇施礼。
“你说。”白昀潇负手而立,站在山头,任由山风吹。
“大司马,你文韬武略哪一样比不上林奕承,为什么不取而代之?”熊春性子直,说出了现在很多人内心的想法。
“我等誓死追随大司马!”后面的骑兵队翻身下马,冲着白昀潇单膝跪地行礼。
白昀潇没有回话,大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放眼大片山河,众人也一直跪着。
“都起来吧。林奕承我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手下那个刺客很古怪,西凉王和子先生,我也没有胜算。”白昀潇眯了眯眼。
这位军神一样的人物第一次展露出属于他的野心。
“陈景天?那小子能是刘晨曦的对手吗?再说了,大司马,咱们人多啊,老杀他们也是支持我们的,还有端木昆,只要你开口,就算禁军不帮你,也绝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熊春滔滔不绝。
“谁教你的?”白昀潇知道熊春没有这些心思。
“额...”被戳破,憨厚的熊春有些尴尬。
“朱岁吧。”白昀潇知道自己的这位下属。
“额...还有嫂子。”
“沐可?”
“嗯。”
白昀潇陷入了沉思之中,眉头皱在一起,脸上阴晴不定,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他身边随着呼吸翻滚。
无疑透露出白昀潇的实力强劲。
“我教你的枪法练到第几重了?”白昀潇问熊春,作为他最得力的手下,白昀潇自然把枪术倾囊相授,希望他本来就健硕的体魄能更上一层楼。
“第八重。”熊春老脸一红,为自己还没领悟最终奥义的第九重而愧疚。
“是有些慢了。”白昀潇喃喃自语。
事实上,这已经超快了,熊春虽然憨厚,但绝对是罕见的武学天才,不是他慢,而是白昀潇太心急。
至于心急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