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被营天南的行军速度震惊了,两天两夜未曾休息,五万大军转瞬间已过渭河。
距离南云的第一道边塞,建陵城便只有一百余里了,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建陵城的轮廓了。
营天南下令安营扎寨休息一日,命三万人马背靠渭河扎寨,左右各一万人马往外散去,在周边扎寨,或平原,或森林。三方营寨建成,互成犄角之势。
纵然是攻城,营天南的大寨仍摆出了绝妙的防守之姿。
一日休整后,营天南传唤众将大帐议事。
地图被营天南挂在帅帐上,他打量了一圈,发现只有白启身穿白衫,不曾穿盔带甲。
但他没问。
“建陵城固若金汤,城墙极高,易守难攻。由顾城之子顾安领一万守军镇守,众将可有何计?”
营天南坐在高座问道。
“军祭酒大人,给末将五千人马,末将定破此城!”连虎上前一步。
“建陵易守难攻,纵然那顾安在无能,别说五千,把这先锋军都给你你也攻不下。”连虎身旁一长须将领说道。
连虎颇有些羞愧,他扭头怒斥:“荀让,你若有能耐,你自领兵拿下这建陵城!”
被称为荀让的将领也上前一步:“禀军祭酒大人,末将以为,可从西侧绕行突袭,顾安主力定然放在北城门,自西侧丛林而出,定能攻破城门!”
“这便是荀将军高策?”连虎冷哼一声,“西侧险峻,山木茂盛,大军如何而过?”
“那也比你这匹夫在城门下叫嚣邀战好!”
看着荀让和连虎,白启不由得觉得好笑。
武将就是武将,一辈子做不了主帅领军打仗。
“够了。”营天南开口了。
连虎和荀让对视了一眼,都冷哼了一声。
“白启,你可有妙计?”营天南突然问道。
白启一惊,他也学着连虎和荀让上前一步:“白启就是一江湖中人,不懂计策,只懂作战。”
让我给你出计策打我国城池,说笑呢。
兵法计谋白启自幼便跟着师傅学习,虽说未曾全部学懂,但让白启领军布阵打仗,是没问题的。
但这建陵城的固若金汤确实让白启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攻克。
“听闻蓬莱城城主文武双全,一生只收两位弟子,你怎会不知?”营天南转身看着地图,没看白启。
“我那师兄学了文,我学了武。”这都是白启早已演练了数遍的台词。
营天南的折扇在地图上摸索着。
“二十年前,我引顾城出城而战,他不以为然出城与我而战,我便引了西侧山火烧了顾城三万大军,二十年过,这顾安又是顾城之子,想必固然是坚守不出等待援军。”营天南指向建陵城后的乌丘城。
他的折扇在建陵城后停顿了一下。
营天南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打了二十年的仗,我就不曾输过,此策一出,自会有建陵守军为我策陪葬。”
此策一出,自会有建陵守军为我策陪葬!
何等的霸气!
营天南转过身来:“待到午时,我亲引一万军攻城,白启你随我同行。”
白启点了点头,但没行礼说话。
连虎又瞪了一眼白启。
营天南也没在意,扔出军令:“连虎听令,令你率西侧营五千人马即刻出发,午时一到佯攻西城门,只做声势,用滚木拉起尘土,令士兵高喝,务必让敌军以为我军西侧营倾巢而出,待到酉时全力发起进攻。”
“遵命!”连虎拾起军令,走出营帐。
“荀让听令,令你率一万人马,午时与我同出,自西丛林而走,持我军令领西侧营余下五千人马绕行至南城门,举南云旗,骗开建陵城门。”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白启更是震惊,从未见过如此打仗之人,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军祭酒大人...这...”荀让也很是为难。
营天南没搭理,扔出军令:“你举南云旗,立李字,酉时城卫自会给你开门。”
看着营天南斩钉截铁的样子,荀让接过军令:“末将领命!”
接着,营天南又安排一将领领一万人马自东而走,与连虎不一样的是,午时全力进攻,午时一过即退,酉时再次发动进攻。
饶是白启也不懂营天南的做法了,冒充南云的先锋军,他怎知南云援军还没到建陵?
“其余众将,共领两万人马,午时顾安定不出城,汝等只需在北门城下叫骂不息,只骂不战,待到酉时全力进攻。”
听完了营天南的安排,所有将领都是些许疑惑。
筑防守之姿,又倾巢而出,还行如此大胆之事。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营天南吗,这便是什么呼风唤雨,借地水借天火的营天南吗?
此军中,除了连虎是自二十年前便跟着营天南的,其余众多将领皆未见过营天南行军打仗。
他们印象中的营天南,就是高居尚书台的文人墨士,虽然名声显赫,但本能是不服的。
而士兵们则截然不同,他们不同于北安先锋军的将领们,这些先锋军大部分都是跟着营天南和吴深征战的老兵,即使有些未曾见过营天南行军打仗,但军中话语一旦传开,对于营天南的倾佩也就传开了。
随着营天南的吩咐下去,建陵城内也开始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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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天南率五万先锋军靠渭河扎寨,东西两方各驻扎约一万人马成犄角之势,众将看来...”高座上,顾安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报!将军,哨兵来报,北安军东西侧营寨近乎倾巢而出往东西侧奔去!似乎是冲着东西城门来的!”
顾安惊起,他指着这士兵问道:“你怎知是倾巢而出?你怎知是奔我东西城门而来!”
到底是年轻,面对着把自己父亲活活羞愧至死的营天南他仍然是畏惧的。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无敌的,宛如一座大山,但却被营天南从天而降的大火烧得片甲不留,羞愧至死。
这种畏惧感便是天生的。
“回将军,百里之外都看得见尘土飞扬,他们刻意绕远,但东侧稍稍近些,且无丛林遮蔽,哨兵看到的人马与昨日驻扎相差无几,那是直奔着我们侧翼城门而来啊。”
顾安来回的踱着步:“传令,传令,速调两千,不,不,四千,然后各分派两千人马速速前往东西城门,快去!”
“将军,臣以为,营天南既已驻起防守之姿,怎会将互称犄角之势的东西侧营倾巢而出?臣以为此乃营天南奸计,望将军三思!“城中军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