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对我说,两个人并不能等于我们。
你说早知道我们终会分开还不如不要遇见。
其实唐娅,有些事情我相信是冥冥中都注定好的,我们谁都逃脱不了宿命这个现象。”
——华丽。
在我兴致勃勃决定要奔赴求爱之路的时候,寝室的气氛一下升温了。从严冬到酷夏的距离原来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的长度。
“夏小猛要不我们赌一把?”
“好啊,要赌就下血本,华丽啊,哥们绝对挺你。”
“没有问题,谁输了请哥几个去暴搓一顿,南京五星的酒店多着呢。徐惰来下注。”
“我正找着了,什么?你们两个赌谁输了请哥几个去暴搓一顿?”
“对!”
“那我还下什么注?找到了,我给你拨还是你自己拨过去?”
“等等我酝酿酝酿先……”
事到临头我还真有点怯场,身体在哆嗦,手心还冒着冷汗,我望了眼窗外心慌的说了一句:“好热啊,老天,你让夏天和冬天同房了吧?生出这鬼天气。”
众兄弟皆暴笑,说我所言精辟。接着他们一起怂恿我心动不如行动,我心一横咬牙拿过徐惰的手机就按通了。时间一秒一秒流过去,我突然就不紧张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喂!请问找哪位?”我愣了一下,该怎么来形容这个声音呢?对了,清澈——清晰纯澈,每个字都很清澈,复杂点来形容那就雷同古人所云:“大珠小珠落玉盘。”
是真的,我当时就觉得话筒里的声音吐字很生动,刘鬯、夏小猛和徐惰一起围在听筒周围,我压低嗓子急忙问徐惰的室友叫什么。
“麦小晨。”
于是我润了润嗓子问:“你好,请问麦小晨她在吗?”
“她出去玩了,可能晚上才回来。”还是那个声音,啧啧,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你丫发什么愣啊?快跟她说话啊,怎么了你这是?”
我回过神抽空低声回答徐惰:“声音太好听了。”然后对着话筒说:“这样啊?可我找她有急事,她手机怎么也关机?”
我的语调足够火急火燎的,我正考虑要不要再装的气喘吁吁的架势出来,话筒里声音有跳在五线谱上流了过来:“那估计是没有电了吧,要不我帮你给她留个纸条,等她回来就给你回电话好么?”
乘她讲话的时候我小声问徐惰,“你听听是不是唐娅啊?声音暴好听。”徐惰给我做了个口型:“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刘鬯和夏小猛气呼呼的立刻要把徐惰轰出门外。
我示意他们禁声并对着话筒试探的问:“这样啊?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唐娅。”
虽然这是我一直都希望的结果,可亲耳听见她的声音,我的心里还是激动的刀光剑影沙尘滚滚。是真的,我那会一听见“唐娅”这个名字就会莫名的激动,心底有着千丝万缕异样的感觉像多足的爬行动物缓缓的骚动。
“我叫唐娅。”那天这句话在我耳边回荡了很久,甚至像风湿一样变成后遗症驻扎在我的左边耳骨里。
“我叫华丽,那个麦小晨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她?我这里十万火急。”情节发展到这里大家要注意我的演技,看我怎样一步一步把这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尤物约出来。
“我没有办法了,那么急吗?”
看来我只有摆出气喘吁吁的架势了:“我……我现在在你们学校,急需找本书,可是……可是不认识去图书馆。”
“这样啊?”我听出对方有些质疑,糟糕我编的理由有点跑题,这怎么是十万火急呢?我赶紧补充:“仅仅这样也没有那么急,关键是我的钱包丢在出租车的后坐了……我现在是寸步难行啊。”
我感觉扯谎就像是画画,我想这样差不多已经画出一张滑稽又可怜着急到冒汗的男人脸了吧?你唐娅再不自愿帮我就说明你心肠不好,心肠不好的美女就是蛇蝎美人,那我也没有必要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去追一个蛇蝎美女了。
“你别急,你知道麦小晨的生日是哪天吗?”
我一听就懵了,乍一想她怎么问的这么跑题啊,突然想她是试探我呢,原来她还挺有脑子的啊,这是怕遇到骗子啊。看来问题棘手了。还没有顾的上求救,徐惰就伸出六月七日的手势。
“六月七日啊,怎么了?”
听到我的正确答案, 唐娅大方的说:“那这样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你方便吗……那真的谢谢你了,唐娅你真是菩萨心肠啊。”我一气呵成说出这些话,但是绝对没有留一点时间让她后悔的。
“不用客气,我跟麦小晨关系很好的。对了你在什么位置?”
“我正在大门口。”
“那好,你站那等我一会,我还没起床呢,你恐怕要多等一会。”我心里想那太好了,可以多给我一点作案时间了。“太谢谢你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吧。不见不散啊。”然后我迅速挂上电话。“兄弟们快往北校冲啊。”
仔细一看,那三个家伙眼睛瞪的像铜锣一样。“来不及发呆了,披上衣服冲吧。对了,从这里到北校打的要多长时间?”“最少三十分钟,不堵车的话。瞧你那委琐样,还胡茬吧唧的,你快去整整,这里交给我。”
我立刻冲进卫生间,只听刘鬯在后面指挥:“快,快打电话给宿管科,让他们打电话给校门口的警卫室帮忙叫辆出租车开到宿舍门口。”
“好,我来。”是夏小猛的声音,我边听里面的动静一边忙着洗脸穿衣,还往头上抹了点着哩膏弄出我最经典的发型。
生气的是我听见那小子对着话筒说:“麻烦您了,一定要快点啊。三号床,三号床休克了。别叫‘120’收费太高,出租车就行了,哎!谢谢您啊。”五分钟以后四匹色狼整装待发。下了楼徐惰立刻背上我,我装着晕到的样子,夏小猛和刘鬯一人站一边一手扶着我,一手拨开前面挡路的人“麻烦前面赶快让一让,让一让,有人休克了,休克了。”我在徐惰平稳的肩膀上趴的更舒坦了。
我被塞上车之后车开动了,立刻要求司机把车当警车开。出了校门我就从后座上坐起来递了根中华给司机:“不是去医院,师傅麻烦您开到北校去。”坐在副驾驶的刘鬯掏出火机给司机点着烟,然后开始跟他忽悠。
我没有心情听刘鬯是怎么忽悠的,反正是个人都能被他忽悠瘸了。刚刚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坐在车里安静了会,突然感觉那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唐娅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啊。”我说。
“梦里听过吧?跟黄飞鸿一起去的?”夏小猛眯着眼睛嘲讽我。
“我认真的。”
“嗨他真当自己是贾宝玉呢,人家不是林妹妹型的。” 刘鬯开始忽悠我。
“你丫赶快想想怎么快点出现在北校的大门口。”徐惰提醒我。
我掏出手机递给了夏小猛:“打个电话给唐娅,随便你想什么办法尽量拖延时间,别让她去太早。”那小子眼珠子立刻贼溜溜转起来,三秒钟后他开始按免提,我知道他一定想出办法了,便对旁边的徐惰说:“你也想个办法,等夏小猛打完电话你接着打,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喂!哎,你好!你们那里是我们02届工美新生寝室是吧?”我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夏小猛这厮在冒充艺术学院领导了。“我是你们院钱美学,呵呵怎么样?对宿舍环境还满意吗?有什么意见尽管像院里提啊。”“咳,丫连艺术学院的钱书记的名讳都知道呢。”
一车人除了司机一脸迷糊,其他人都忍住笑,挺绝的,想想这都是我们平时拨骚扰电话电话锻炼出来的啊,要不怎么能这么机智灵敏。
我凑近听筒刚好听见话筒里传来唐娅的声音:“您一个小时前不是打过电话的吗?”“啊?打过了吗?原来打过了是吧?哈哈,怎么又拨到你们寝室去了?那这样吧,你们有什么其他意见再跟我反映一遍。”
糟糕!我感觉夏小猛中计了,唐娅这个丫头智商还挺高的,果然我听见她细若蚊蝇的声音:“您还是打给别的寝室吧,邪恶!”
“挂电话了,还说我邪恶,不带这样夸我的吧。”夏小猛灰着脸垂头丧气的把手机还给徐惰,一分钟后徐惰拨通了电话,我同样贴着耳朵去听。
“喂!你好请问娅娅在吗?”
“你要找哪个娅娅?”
“唐娅啊,哈,唐娅是你啊,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恩?你是哪位?”
“你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好好想想。”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来我就提示你吧,我坐在你右边往后数一、二、第三个位子,想起来了吧?高二的时候我坐在你左边往后数第二个位置。”
“噢!我想起来了,是你啊。”
“哈哈你想起来了?”
“是啊,我们班男生就你最贼眉鼠眼了。季宪嘛?”
“季宪?不对,你胡说什么啊。你再想想看。”
不愧是老谋深算,我赞许的看着徐惰,一双漆黑的眸子永远都是目光炯炯的。
“想不起来了,对了我们班的胡杨你知道他的情况吗?”“胡杨?你算了吧,哪有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