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什么呢?遥不可及,朦胧虚幻,醒来即忘,便是常人的梦了。
男孩站在沾满灰尘的侗族木楼前,风中传来吱吱呀呀的窗户摇动声,若不是门前摞好了整齐的柴堆,这儿看上去倒是极像废墟。
“爷爷,我回来了。”
大门也是未曾落锁,一推便开了,堂屋里只见一个穿着洗破了洞的白色汗衫的老头,一只手拿着蒲扇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半空中,支撑他的不过是张摇椅,合着细碎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晃荡着。
听到轻柔的问候声,老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抬起了头。
只见他慢慢地从摇椅上站起来,顺着轻开的大门,光影逐渐照亮了脸,那是一张骨骼分明,清癯却又不显病态的脸,衣角被风吹得扬了起来,还添了几分仙风道骨。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老人摇着手中蒲扇,腰半弯着走向角落的祭台,拿起一块血红色的玉佩递给了门口清瘦的男生。
“我等你许久,这山里人烟味一天比一天稀薄,你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曾回来过,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老人看着男生,眼里半含骄傲半含期许。
“这玉佩能助你在现世内心清明,需记住,不贪名利,一心向善,方能心安呐。”
“江云!做好了饭还赖床不吃是什么德性!”
只觉头上一阵锐利的疼痛,江云便从梦中醒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姐姐杀气十足的威胁,绕床三分钟而余音不绝。
“姐,您放开我的头发说话成吗?”
江云的头顺着江月的手缓慢向上移动着,眉毛眼睛全皱到了一块。看他已经醒得差不多,江月倒是很利索地松手,走了出去,“赶紧的”,关门前还握紧拳头往虚空挥了一下。
江云见势立马从爬了起来。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木窗吱呀的声音。这里是城区,家家都是金属窗框,怎么会传来这种声音呢?他探着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四下无人的过道。
这时,那个诡异的梦境突然在他脑海里浮现了起来,伴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只觉老人的面庞越来越真实清晰,不像一个梦境,反而更像是上一秒存在的事情。
“都怪江月那个凶婆娘,害我醒得太急,都出现幻觉了。”江云晃了晃脑袋,拿出衣柜里的校服换上,他身材瘦弱又白净,将一身校服衬得干净青春。
而此时江月正穿上了一身温柔的蓝色连衣裙,脚下一双浅口白色平底鞋,身材虽不算凹凸有致,但气质十分文静,和刚刚扯头发的彪悍模样判若两人。
姐弟俩正坐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江云和江月说起之前那个梦,江月夹面条的手顿了顿,正准备教训一下这满嘴胡话的小子,却见江云胸前校服口袋的白色面料里透着一点点红色的光。
“被女孩送礼物了就承认,姐姐我也不会笑话你,不用编这种无厘头的梦骗人哈,我今天还有工作,就不奉陪了。”她笑着指了指江云的校服口袋,拿了包就准备出去,“你得洗碗。”,临出门时还软软地留了句。
看惯了彪悍老姐地江云只觉得她那副娇嗔模样怪别扭的,“呕”,江云朝着门做了个鬼脸,顺手向口袋摸去,却摸到一块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梦里老头递给他的那块血红色玉佩。
玉佩的模样极似人眼,在厨房黄色的灯光下,里面似乎有血红色的液体在流动,“一看就不便宜”,江云说道。难道梦里的事情全是真的?他拿着玉佩,感觉背脊传来一阵阵凉意,风中,再次传来了吱吱呀呀的木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