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墨初浅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咕......”
柳沐宁连忙尴尬的捂住肚子,在美人面前失态,真是罪过。
易墨初倒是没笑话她,平淡的声线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姑娘可是还没用过晚膳?”
“你猜对了”
柳沐宁把手移开,也懒得掩饰了,反正她刚进这屋子时蹲在门后的猥琐模样他都见过了,萍水相逢而已,又不是温哥哥,她何必在乎什么形象呢。
形象要毁就毁到底,她挑挑眉,顺道翘上了二郎腿,“实不相瞒,我今天还没用膳就被人追杀了一路,最后逃到了你这里暂避”
易墨初勾了勾唇,起身去内室的桌子上端来了一盘糕点,长袖拂过,又是一阵淡淡地墨竹香,“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用些吧”
柳沐宁看见有吃的,本来丧丧的小脸瞬间变得阳光明媚,纤细的手臂一伸,捞来一块糕点就开始塞进嘴里咀嚼起来,“深夜叨扰公子,还劳公子费心,真是不好意思”
填饱了肚子,心情自然就好了,于是,她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多给这位公子些银两,最好是让他直接能从这勾栏瓦舍脱身。
相逢便是缘呀!
易墨初难得遇见这样简单豁达的人,看她笑得开心,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上翘,“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一盘糕点,谈不上费心,再说了,姑娘不是还付了银两么?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他提醒她银两的事情,是希望明天她真的再会来找他,虽是匆匆相识,他却也能看出来,她衣着谈吐皆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千金。
这样自由明媚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她眼睛里的光芒比今夜外面的星河还要好看,闪闪亮亮的,让人看了就会心生欢喜。
她所到之处,皆是救赎吧?
柳沐宁想了想他说的话,也对,她可是要掏钱的,她嘟着塞满糕点的嘴,大手一挥,“看在公子你给我糕点的份上,我就当你是朋友,要不,我直接帮你赎身吧?”
易墨初:“......”
柳沐宁喝口茶水顺了顺糕点,“公子直接告诉我赎身需要多少钱吧!”
易墨初:“......”他该如何跟她解释,他是这京城第一花楼的主子,而不是......卖身的公子。
“大......大概一千两?”易墨初在心里掂量了掂量楼里花魁的身价,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吧,如果是给他......咳.......赎身的话,自然不能少于这个数了。
柳沐宁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肚皮,感觉人生都圆满了,为了这一瞬间的满足,多少钱都值得!“没问题,我明日带银票给你”
皇帝赏赐给了他们将军府好多金银物件呢,那些钗环手镯什么的,她又不经常戴,换成银两也没地方用。
一年半载她也嫁不出去,不用操心给自己攒嫁妆。
用这一千两交一个长得好看还聊得来的朋友,挺划算的!
易墨初本来想拿茶杯的动作一顿,她能轻易从家中拿出一千两银子,想必其家就在京中,若是父兄在朝中任职,至少也是三品。
三品以上的官员,刘尚书,老丞相,温尚书,还有今日新晋的秦尚书......
她到底是哪个府上呢?
他长长的睫毛下垂,很是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柳沐宁没听见他回话,以为是他不信她一个小姑娘能替他赎身,一时心头一热,把红绡剑摆在他面前,“你放心,红绡剑是我最趁手的一件兵器了,我可舍不得把它给别人,我明日是一定会拿着银票来取它的!”
易墨初看着她带着些许怒气的小脸一时失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之后,一向镇定自若毫无波澜的眸子此刻竟是不知要瞟向何处了。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是不相信姑娘,在下......在下只是担心这花楼背后的主人不肯......不肯放在下走,再牵连到姑娘”易墨初一本正经地胡诌,来掩饰自己眼底的慌乱。
“噗哈哈......”某女再次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可笑的是,东原国除了皇室那刁蛮不讲理的辛玥,谁会不知死活地来挑衅她?
当年威北世子都被她打成重伤了,听说还在床榻上休养了两三个月。
“牵连到我又如何,他敢惹我,我就敢去揍他个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