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说:“今天不接生意。”
女孩用鞋尖挑起衣服,抬腿甩到他脸上说:“快起来,要不我喊了,在韩国性骚扰是很严重的罪名。”
王岩迅速爬起来,把衣服从头上套下来,低头找裤子,女孩又一脚给他甩过去说:“听说你是私家侦探,专门接中国人的案子,我有个案子你不接也得接。”
王岩说:“我不接,你爱哪告就哪告,我一看你就烦。”
女孩眼睛一瞪:“你看谁不烦?”
王岩看她气势汹汹,只好说:“我现在看谁都烦,不只烦你一个,没事回去吧,我正烦着呢。”
女孩找个椅子擦擦坐下,看着王岩说:“我有个朋友最近突然失去联系,我担心她出了意外,你帮我找找她。”
沙发上又软又舒服,而且捂得热乎乎的,现在却只能坐起来,王岩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办法,这个女孩坐在面前,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赶也赶不走,只好说:“她最近交没交男朋友?或者跟什么人旅游了,现在去济州岛的人挺多,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女孩说:“不可能,她就不是那样的人,我怀疑她出事了。”
王岩说:“她能出什么事?”
女孩想了下,面带忧色地说:“她可能被人绑架了。”
王岩听了一愣:“你接到绑匪电话了?”
女孩摇头:“那到没有,但是我有预感,她一定出事了。”
王岩起来找水喝,倒了七八个瓶子,也没凑出一口水,拿电热水壶接水插上电,发现壶是坏的。刚要借出门买水的机会,赶这个女孩走,女孩从包里拿出一瓶水说:“我就喝了一口,不嫌你脏,给你喝吧。”
王岩接过来,气乐了:“我嫌你脏。”
女孩看着他一口气把瓶子里的水喝干,放下瓶子擦嘴,小声说:“我朋友真出事了,我去警察局报案,他们让我等四十八小时,我担心她有什么意外。”
王岩说:“你这个朋友是中国人?”
女孩点点头:“是,来了好几年了,也没攒到什么钱,现在人都不见了。”
王岩说:“来了好几年也没攒到钱,你这朋友也不咋地,都吃了玩了吧,女的混这么惨的没几个,除非长得实在没法看。”
女孩摇头说:“她钱没少赚,都寄回家了,全家人的开销,再加上哥哥结婚,都是她花的钱。你说一个女的在这里能赚多少,家里人还以为出国就掉钱堆里了,没完没了的跟她要钱。”
王岩点点头,表示同情:“也是,一个女的在这,老老实实的赚钱,不去陪酒,真不够他们这么折腾。”
女孩说:“她哥哥结婚买房,实在是把她逼得没办法,只好借了高利贷,后来眼看着钱都还清了,不知怎么的人就没了。”
王岩说:“她是不是回家了?”
女孩说:“不会,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家里人还等着她把这个月的钱寄回去,根本不知道出事。”
王岩说:“你刚才说她被绑架是怎么回事?”
女孩说:“我也是猜的。”
王岩说:“你说说理由。”
女孩说:“她在釜山一家电子厂干活,借了高利贷后一直按月还钱,眼看就要还完了,那些人突然提高了利息,还扣了她的护照,逼她到一家夜总会陪酒,我劝她报警,可是她不敢,怕那些人报复。”
王岩楞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女孩说:“几天前,我昨天又给她打电话,发现不通,给她家里打,她家里人根本不知道这事,我才想她是不是让那些人给绑架了。”
王岩说:“绑架倒不至于,那些人不傻,不可能为了这事背上这么大罪名,也就是吓唬吓唬。”
他边说边看墙上挂的日历:“几号你们通的电话?”
女孩仰脸想日期,刚要说话,门外忽然又闯进来几个人,一看到这些人,女孩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王岩看着这几个人,说:“你们找谁?”
为首的满脸横肉,面目狰狞,一身肥膘都快滴出油来,厉声说:“你就是王岩?”
王岩没有反应,愣了一会,忽然对女孩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几个说:“他们是什么人?”
王岩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笑笑说:“跟你一样也是来找我的,不用管他们,接着说你的事。”
女孩说:“你认识他们?”
王岩摇摇头:“不认识,进这门来的,大部分我都不认识。”
女孩说:“你好像有麻烦了,先别管我的事,他们在问你话。”
王岩只好回头看着他们说:“没错,我就是王岩,你们又是谁?”
为首的冷笑:“我们来给你传个话,这里是韩国,不是你们中国,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多管闲事。”
王岩笑了:“我就奇了怪了,今天来的人怎么都这么横,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是直眉瞪眼往里闯,也不敲个门。”
为首的说:“我们到哪里都不用敲门,没人敢挡路,你也是一样,除非不想活了。”
王岩说:“这是你们韩国的风俗?”
为首的怒了,举起蒲扇大的巴掌抡过来,女孩吓的闭上眼,嘴里“呀”的一声惊叫出来。她觉得这下王岩完了,就算不把脑袋打掉,也得打掉几颗后槽牙。
可奇怪的是,发出惨叫的不像是王岩,倒像是那个领头的。
女孩睁开眼看,王岩已经掰住领头的胖子四根手指,把胳膊牵得笔直,跪在地上痛得张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举手求饶。
王岩一手控制着为首那个胖子,一边看着女孩说:“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崔今善?”
女孩捂着嘴,看看那个一脸痛苦的胖子,又看着王岩,点头说:“就是她。”
王岩松开手,抬脚把胖子踢成球滚到门口,对女孩笑笑说:“那就别担心了,她回家了,昨天我看着她去的机场,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女孩半信半疑:“你也认识她?”
王岩说:“我到釜山办点事,很巧碰上她,就带她来首尔,昨天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刚把她送走。”
女孩想了想说:“那不对,她没有护照怎么走?”
王岩说:“你就放心吧,一会儿你再打个电话,我保证她到家了。”
女孩点点头,忽然又发出一声尖叫,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一把匕首刺向了王岩。这个人倒握匕首,由上而下,狠狠得刺向颈动脉,恨不得一下把他钉在沙发上。
只可惜慢了点,握匕首的腕子不知怎么让王岩叼住,旋转,发出一声清脆的关节碎裂声,很轻松的就折断了腕关节,紧接着是肘关节,然后用膝盖抵住这个人脊背,双臂环绕过去,似乎还要折断这个人的颈椎。
他的双臂牢牢箍住这个人的脖子,青筋暴起,似乎只要再一错力,这个人就会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女孩不敢再往下看,可是却忘了闭眼,直勾勾的坐在那盯着,直到王岩松开胳膊放过这个人,女孩才露出吃惊的表情。
王岩坐回沙发上,拿着匕首晃了几下,看着他们几个人说:“刀会玩吗?”
他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眼睛都盯在匕首上,不知接下来这把本属于他们的匕首,会刺向他们中哪一个。
王岩没有动,还是坐在沙发上,只是拿着匕首在自己额头上划了个口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深,鲜血立刻染红了半边脸,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阴恻恻的说:“除非我拿刀伤自己,你们根本伤不了我。”
说完他把匕首脱手飞出,稳稳地盯在为首的胖子脸颊边,吓得胖子也像女人似的一闭眼,滴滴答答顺裤腿流出淡黄色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