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豫关上房门后便去了书房,萧豫坐在案桌前,用手撑着头,他一身大红镶黑金丝锦服,这是一身喜服,大片的牡丹花纹绣在喜服上若影若现。一根红丝带将一半以上的头发高高地束起,再插一根白玉簪子,乌黑的长发遂在脑后,剑眉下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有一滩化不开的浓墨,有着一抹淡淡的狠劲。
林浩前来伺候萧豫用茶。林浩是萧豫的谋士,向来衷心耿耿,萧豫与他无话不谈。
林浩一边为萧豫斟茶,一边试探道:“今日怎么说也是大人的洞房花烛夜,怎得突得就跑到了书房,留新娘子独守空房可不好啊!”林浩问完这话,萧豫就沉默了。林浩也不慌不忙,丝毫不担心自己说错了话。
“洒家可是太监,总要守空房才对!”萧豫纤长的手指玩弄着茶杯,慢慢的把茶送到嘴边,再送入喉咙,才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大人说的是!是小的愚钝了。”林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林浩伺候好萧豫用茶,刚要转身离开,只听得萧豫冷冷地说,“找机会测一测夫人是不是真的瞎了。”
“大人放心,您不说,小人也会去办的。”
“嗯,她还什么也不知道,我说嫁与我可惜了,她却道能活得好就够了。”
“她以后就会懂的,大人尽管做事,万不能念了儿女情长!”林浩用冷冽的眼神看着萧豫,话语间却又十分坚定。
“自然!她只是一颗棋子!你退下吧!”
柳寻凝房里。
“洞房花烛夜,就算不能行房事,也不能把小姐独留在这儿吧!”小蛮抱怨道。
“小蛮,你真是越发不知羞耻了。这话可是能乱说的,叫萧公公听了去,怕是要剥了你的皮泄愤!”柳寻凝嗔怒道。
她是真的怕啊,坊间传闻萧豫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否则怎么年纪轻轻就爬上了东厂厂公的位置呢?
“是!小姐莫怪。小蛮就是替小姐不值……”小蛮也不再多说了,一是怕真被什么人听了去,二是怕惹了小姐伤心,换做谁嫁给太监都是要伤心难受一阵子的。
听了小蛮的话,柳寻凝也沉默不语,值与不值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呢?这婚事从没有人过问过她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有人过问她的想法的,终是要老死在这萧府里头,受了这活寡的罪,若要是此生平平安安,柳寻凝也可无欲无求了。只是恐怕不能啊!
沉默良久,柳寻凝又开口道:“我们这是逃了狼窝又进了虎穴了,凡做事说话都小心些为好!”柳寻凝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被萧豫抱住时的害羞,也没了心中的那丝愁绪,变得冷寂。
“是,小蛮记住了!但是小蛮不懂小姐的意思……前些日子,小姐还说,萧公公定是能护小姐周全的,怎得今日就成了虎穴了呢?只要我们不惹事生非,自然日子会比在柳府好过不少。”
“东厂的水又怎么会比锦衣卫浅呢?”柳寻凝叹了口气,又道:“小蛮,我困了,伺候我睡觉吧!”
小蛮伺候了柳寻凝躺下后,也在前房的塌椅上睡着了,小蛮心思简单,又没什么心计,她只求活命和果腹,在她看来,逃离了那可怕的柳府,又抱上了萧公公这条大腿,自然是能睡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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