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做对不起楼佳儿的事情,起码七年八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再起码,一年半载的,也能好好约束自己。楼佳儿说了,要给我三次机会,那是人家大度。我不能真的就当了真。可是我没料到,在一年半载之后,自己就犯了天大的错误。按照楼佳儿的话说,就是砍了她一刀。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这是暗杀。砍了她,她还不知道。
其实我心里也搞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背叛。因为我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上床的还是那位有夫之妇。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情,别急,后面细说。先说我和这个有夫之妇的前面故事,按照好莱坞电影导演拍片的架势,就叫作前传吧。前面我曾简单地说了,为了安抚自己身体里的小妖精,我也没有计较太多,一等到大学毕业,就地把自己廉价处理给了一有夫之妇。
除了从A片中学来的,从小报中对罪犯强奸细节的生动描写里体味到的,我大部分的性认识都率先来自于这位有夫之妇。她是我性教育上的导师。她培养了我对女性身体的直接经验。我只不过跟自己的旧爱旧梦重温了一下,只不过把以前该发生的事情,延迟了一段时间发生了而已,算得上背叛么?!
很多时候,人的“以为”就是满嘴跑火车的诺言似的,不兑现之前,你千万别当真。你以为这个以为那个的,到最后,往往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就像,我还曾以为,我从不会跟有夫之妇搞到一起一样。那该是多肮脏多恶心多不道德,多被我老妈鄙视。老妈要知道,一定会跟我闹一场隔袍断交,然后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妈妈。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就认贼作父有奶便是娘吧。
毕业那年,我把我身体里的小妖精当娘了。小妖精说,儿呀,你也大了,得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再这样不听娘的话,我可不乐意了。我会狠狠教训你的,让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到时怪娘不客气不把你当儿呀。
没必要再细述自己是怎么碰上有夫之妇的。其实天下之大,你总会碰见几个女人,就像夜路走多了,也就自然而然会撞上几只鬼一样,然后发生一段香艳或者到最后相厌的故事。
只是我碰到有夫之妇时,没想到她是有夫之妇,只当是比我大了一两岁,不同血缘也不同姓的姐姐。她姓许。而这个姐姐,不是感情不顺被无情男人数次抛弃,就是挑挑捡捡把自己挑成了不靠谱大龄女青年,反正就是一孤身无依的女人。这让我觉得她跟我一样可怜。心里觉得,反正没有人爱我们,那我们就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姐姐也经常抚摩着我的头说,乖孩子,看上去虽然丑了点,但大眼睛里透着全是智慧。那身皮肉尽管三天没洗澡了,也闪烁着处子般的光辉。你说我怎么就乐意认识你呢?!你这个小冤家。
我心里说,我可不是处子么?长到这么大,除了摸过李平子的乳房,还没有实质的行动。我可不想再当处子了——天底下的男人都以自己的女人是处子为荣,但都以自己是处子为耻的。说出来,你不嫌好笑我还嫌丢人呢。
姐姐一开始很不愿意带我去她家。说她从来不带男人随便回家的。要是被左右邻居看见,多影响不好。这让我觉得姐姐的形象很高大,很贞洁。可她却乐意去我住的小窝,这又让我觉得她并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女人。
姐姐总喜欢请我吃饭,而且死活不让我付饭钱,说我刚刚开始工作,得学会节省,多攒些钱赚点老婆本,这样才能讨到媳妇。姐姐还动不动提议到我那小窝去坐坐,帮我收拾收拾,整理一下家务,不然就跟猪窝似的,即使到时找到了女朋友,也能把人家给吓跑了。这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姐姐难道不清楚我是一个正处在常年发情期间的男人吗?!当孤男寡女身处一室,姐姐这不是诱惑我犯罪吗?!可是姐姐,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陪我,睡我,玩我。摇滚歌手张楚唱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是不是我们年纪越大,却越来越怕孤独呢,害怕到老了,还孑然一生。张楚也唱过《姐姐》的:哦!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哦!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用害怕。——恩,姐姐,就让我们互相牵手,就牵牵手,不做别的。好吗?
我还是忍不住犯罪了。那天姐姐帮我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把滚得乱皱皱的床单给我坤平,姐姐说,“我给你唱支歌吧。”
姐姐是初中里的音乐老师,有着天生的好嗓子,教着一帮鼻涕还没擦干净的孩子。孩子们可喜欢她了,天天围着她,叫她人鱼公主。
我说,“是唱《社会主义好》呢,还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姐姐说,“不唱,咱现在又不想受教育,唱就给你唱……”
还没说完,姐姐就清了清嗓子,拉开调子,“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原来是《康定情歌》。听得我快成花痴了。我靠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听着她的起承转合,像在读一首优美的唐诗。
“要不要我再重新给你来一遍?!”直到姐姐轻轻揉捏我的耳朵,“嗳嗳”地提醒了一声,我才知道,她已经唱完了。我忙不迭地拍着双手说好,怕拍慢了姐姐就改变了主意。“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许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刘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许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刘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我恍然大悟过来,她已在我不经意间篡改了这句歌的歌词。至于其中的“许家的大姐”,“刘家的大哥”,就是笨如笨蛋蠢如蠢材聪明如我,不用再说些什么也都知道它们的所指。我像得到了上帝的启示,把手悄悄地伸了过去,有如姐姐绕梁的歌声,绕在了姐姐的腰间。只感觉姐姐的身体微微一抖,接着就有意无意地,像比萨斜塔一样,向我怀抱里倾斜了过来。
这个时候,窗外正有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之上。一阵风吹过,月亮在枝头晃晃悠悠,间或藏住了半张脸。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具体的情节。月光光,心慌慌,只记得身体瞬间膨胀起来。姐姐是山东人,块头大,压得我更有点憋屈。拥着姐姐,我就像个刚刚进城的农民,啥都新鲜,却啥都不懂。
后来姐姐就说,“你这个孩子,一看就是新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下手都不晓得轻重。你看看,这都被你给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以后得好好指导指导你。”就在她仔细检查身上是否还有掐伤之处,我已经飞快地把扔在一地的内衣裤重新穿戴起来,躲开她的视线,窝进了被子里,这才觉得踏实。姐姐倒是笑了,“哟哟哟,我还没说啥,你倒觉得害臊了。不要一提起裤子就不认帐哦。”
从激情中冷却下来的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小男生了。从我进入姐姐的身体开始,我的鸡鸡兄弟前进了一小厘米,我的人生就迈出了一大步。天翻地覆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