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开始有些躲避,王顾左右。楼佳儿似乎有点不乐意,伸出两手,把我的脑袋给拧正过来,“看着我,”她说,“这么老练的,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女人?”我有点发傻,看这样子,虽然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但很多事物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楼佳儿问我的这个问题,怎么就跟舍友的现任老婆问舍友是何其相似。我应该学舍友那样隐瞒呢,还是坦诚相待。如果不坦诚,显得我不君子,但我要是坦诚了,那又不是男人所为。
正在我吱吱唔唔叫谁都会起疑心的时候,楼佳儿却主动把话题又接了回去,“算了,问你这个也没用,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个情况,很多女人还是没有女人,反正从今起,你只属于我。”
楼佳儿的表态,让她在我眼里的形象,一下子又高大了很多。我发自肺腑地大拍马屁,“可真看不出,小小年纪,思想境界却超越了一般的凡夫俗妇。高,实在是高。相当以及特别的高。这样下去,以后肯定高深莫测。”
楼佳儿受此重要表扬,情绪大振,很妩媚但也很不容你推脱地,开始大提要求,“我都是你的人了,不许不要我,我要你以后出差也带着我。”
“好的。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我要你吃饭带着我。上厕所带着我。看电影带着我。哪怕睡觉也要带着我。”
“傻孩子,我睡觉时不带你,能带谁呀。再说,睡觉时候你要不让我带,我还要跟你急呢。”
“我故意气你的。你脾气咋这么好,我百求必应的。”
“你千求我都应啊。谁叫你是我的小祖宗,姑奶奶。我要是山大王,你就是那少不了的压寨夫人。”
“恩,亲爱的你真好。我这样是不是很作呀。”
“咳,女孩子么,不作能叫女孩子么?”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要是作,你可别烦我。”
我知道,从今后,我算是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了,引火烧身,这就叫自作自受,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女人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比男人,更像是外星生物。男人在女人身上摸爬滚打了才几年,把她们的生理构架搞明白就已经很不错,就别指望心理了。不过我多少也知道,她们通常的坏毛病就是使小性子、不讲道理、虚荣、善变、胆小、脆弱、爱哭爱闹……我不知道楼佳儿有没有这些,但作的苗头已经显现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就这样一个东西,男人还那么的爱不释手,把玩不够?!
那天在家看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着一场中国国家足球队的比赛。现场球迷无比热情,一个劲地在喊着“SB”和“下课”,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看郝海东拿球,他进去了……他插入了……他射了……球被守门员扑住了;又看李毅大帝像亨利一样开始护球了,长达89分钟。而在对方禁区里也因此足足站了89分钟的郝海东,终于体力不支摔倒了。点球,裁判将手指向了点球点,郝海东,立功了,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对我看这种档次的比赛,楼佳儿一直很不屑。
她说,有功夫看国家队的臭脚,还不如看你去踢两脚呢。接着就像一条蛇一样,缠上我的腰身。随手捏了捏我厚实的肚腩,半是撒娇半是威胁说,踢球去吧,再不踢,看你肥得,都快赶上中国国家足球队的这些队员了。
我依旧没有听话。在看球的时候,我挺讨厌楼佳儿来打搅我的——好歹我也是正宗的伪球迷,就等着赛后冲着中国国家足球队吐口水呢。这个世道,政府骂不得警察骂不得老板骂不得房地产商骂不得文艺青年骂不得流氓骂不得,就连小偷小摸都骂不得,他们基本上是团伙作案,要被你骂急了,说不准会掉过头反咬你一口。思来想去,也只好骂骂中国国家足球队了。谁叫这些臭脚总是该进的球不进,该出线的比赛不出,如此喜欢招骂,不骂骂也说不过去——我还讨厌楼佳儿在打搅我的同时,老是问我这样弱智的问题:是看球重要,还是她重要?这就跟“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到底应该先救哪个?”相类似。我心里说,你要再这样烦我,我谁都不救,我自个儿也跳进去好了。
楼佳儿见我没反应,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沙发上,像在作案现场当场擒获一犯罪嫌疑人,还没等我有所本能的反抗,就勒令我说,“转过身去,趴下,面朝沙发。”
我有点急了,大喉咙嚷着,“难道你想谋害亲夫不成?!”
楼佳儿“切”了一声说,“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想给你按摩按摩来着。”说完又一把掐住我的后脖颈,掐得我浑身一哆嗦,发出一声惨叫,“轻点啊,猪头。”这时楼佳儿已经甩掉脚下的两只鞋,蹭蹭地爬到我的背上来,一只膝盖跪进沙发,一只膝盖就直接压在我的脊椎上,像拉锯一样来回用劲,还不忘一边调侃我说,“比看球爽不,刘天?!”
我在底下直哼哼,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没找个大块头的女人,不然我现在就成一坨大肉饼了。
楼佳儿在上面还没有来回多久,就受不了这份苦差事,又蹭的一下,从我背上跳下沙发,再次勒令我,“看看,我这袜子好看不?!”
我把埋在沙发里的脸挪出一半来,迎面就撞上了楼佳儿的右脚背。这个黑珍珠,早已把右脚背抬到了我的面前,恭候大驾。她穿的不是那种很性感的连裤黑丝袜,老是说这样的黑丝袜太风尘,太勾引男人,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走在路上,被人劫色了怎么办?!看样儿,这种黑丝袜在十年八年内,她都不一定接受得了。与她人相符,她穿的袜子也很卡哇依,露出了大半个脚背,只包住了脚心脚丫和脚后跟。然后踩进鞋里,基本上看不出有袜子来。
我不无夸张地吹捧,“这袜子本来就不错,一穿在你脚上,更美奂美纶天下无双风华绝代了。”
楼佳儿一高兴,顺势把右脚背送到了我的嘴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勒令我,“既然你这么喜欢,就赏你亲一口。”
这下我再也不能忍辱负重了,跳将起来,抱住楼佳儿,冲着她胸前那块因刚才的动作而显得颤悠悠的地方,就恶狠狠地亲了一口。准备再亲第二口,就听电视里一声哨响,中国国家足球队又丢一球。
楼佳儿作劲又上来,用手使劲地想推开我,一边推还一边说,“你不是喜欢看球么,你再去看啊……去看啊。去看你的宝贝足球队怎样丢人现眼啊。我保证不拦着你。”
我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我刚亲过的地方,说,“此球乐,不思国足。”
楼佳儿立马给我扣了一顶帽子,“臭流氓!”
我还真是流氓成性了我。每周末,只要楼佳儿从学校里来到我身边,我都得跟她折腾个好几次。她平时要上下课,作息时间也就很正常,晚上十一二点必定睡觉,早上七八点又必定睁开双眼,而喜欢睡懒觉的我,那个时间段想必还在呼呼大睡
楼佳儿躺在旁边,没人说话,焦灼难耐,不到几分钟就骚扰我一次。我每每勉强应付几句,又自顾自地进入梦乡。楼佳儿对此很是不满,在我耳朵边不停地叽叽歪歪,煽阴风点鬼火,语焉不详却花样繁多,唐僧得很,直撩拨得我心烦意乱,屡屡怒起,就挺想修理她。楼佳儿倒很兴奋,无所畏惧,勇敢迎接挑战,甚至大胆放言,“来呀,来呀,放马过来呀。”似乎不被我恶狠狠地扑倒在身下,给蹂躏一番,就不好过日子。但她还绝不老实,整个人扭来滚去的,像条不甘心就俘的泥鳅,摩擦得我的鸡鸡兄弟都快电着了,一次次地挺身而起。这就使得,我和楼佳儿每早打闹的起因往往很相似,结果也大多殊途同归——又开始了鱼水之欢。
经过折腾的楼佳儿终于安静了下来,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一声不吭,回味无穷。不一会,倒先我一步,睡了过去。而我却没了睡意,只好靠在床头,点上一根香烟,闲翻起柜头上的杂志,也乐得一时清净。如此三番五次,屡试不爽。
后来楼佳儿盘算起我们在一起的两年之内,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倒打一耙,不无埋怨地说我,“大好周末,每次都在床上就给打发过去了……怪你,都怪你……要是出去看看艺术展览,逛逛街,该有多好!我们之间也不会如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