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那个承诺不作数了……”
“你快走,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如果我留下……”
“霍岑渊,走啊,走!!!”
纪甜茶从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喘急,在这有几分凉的夏夜额头上却有一层薄密的冷汗。她那双浅色的眸子不似平常般灵动,竟是无神而空洞的。
一小阵冷风从阳台上吹进房间,帘子被风掀起,不安地鼓起包,似乎要翘起来。
纪甜茶清醒了,赤着脚下床。
她房间的帘子是拉上的,可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却开了半扇,她记得自己睡前是明明关好了的。
想着走上阳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男人倚在黑色的车边抽着烟。
是姜时霖。
他还没走啊。纪甜茶刚想喊他到上来,姜时霖好像察觉到她在看她,急匆匆上了车开走了。
随他去吧。
纪甜茶将门关严实了又锁上,转身坐回床上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瓶药来。
那药上有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用过了。
药的瓶身还有很清晰的指纹,像是新印上去的。纪甜茶并未在意,以为是自己收捡房屋时归置东西印上去的。
她看了眼日期,嗯,没过期。她伸手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抽出两张纸擦干净药瓶,随后拧开药瓶从里面倒出几粒药。
犹豫片刻,纪甜茶头一仰手一捂,伸手从床头拿被子给自己灌水。
许久不曾在梦中见到他了。
纪甜茶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脑子里想着别的事。
她想起那年花期初遇稚气未脱的他,一腔热血,鲁莽冒失;想起那个夜晚他因为喜欢,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想起那个夏天……他成了她的梦魇。
许久不曾在梦中见他,再次梦见,是因为再见到了吗?
为什么还会泛起涟漪呢?
纪甜茶让自己重重地跌在床上,床垫深深陷下去,被子形成褶。
为什么呢?去梦里找答案吧。
*
“妈妈,你究竟帮不帮我?”
楚相宜已经一周没开工了。
自那天被她《X》的人扔出去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而且那一带基本上都是杂志或是摄影工作室的棚,大部分来往的人也都是圈里人。那些人不仅目睹了,估计人传人都传开了吧?!
楚相宜当时是又气又羞,恨不得当即就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自然将这笔账记在了姜酒、姜时余、华露三人身上。
和,贱人就是矫情。如果不是他们工作能力不行又矫情,她楚相宜至于受那么大委屈还那么狼狈么?!
都是他们的错!
“妈妈哪里会不帮你?”
作为娱乐圈有名的冻龄美人,影后夏光光身上看不出一点儿岁月留下的痕迹,仍和年轻时不相上下。
不同于楚相宜的疾言厉色,夏光光是优雅而端庄的,举手投足间宛如中世纪教养极好的贵妇。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将自己伪装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夏光光想起当初那段岁月,手不自觉收拢,指甲深深嵌入沙发。
“妈妈!”楚相宜察觉到夏光光的出身,只觉得连最爱她的妈妈都不管她了,气得她的叉腰大吼。
“宝贝,”夏光光听着只觉得头疼,心里十分想骂她。但现实不允许她破坏自己的形象,她深呼吸几口,笑着说:“你看看你现在,又是吼又是叉腰的,哪有几分名门闺秀的样子。”
她虽是在挑错儿,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妈妈~”楚相宜蹙着眉跺了几下脚,然后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妈妈,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帮我。你再不帮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玉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