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清晨,杭州,小蔡府。
蔡悠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一片亮堂,发现母亲早已起床了。
窗外异常亮眼,蔡悠心道:“莫非下雪了?”赶紧穿上衣裳走到窗户边一看,果然是一片雪白,院子里厚厚的一层雪,娟儿正在那玩得不亦乐乎。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是个好年景!
这还是蔡悠来到这个时代所见的第一场雪,也兴奋不已,稍做梳洗便跑了出去,和娟儿一起玩雪。
蔡九则和管家一起安排众人清扫屋子、清洁桌椅厨具、贴对联,忙碌不已。张氏和婵儿则到了厨房,帮着下人们一起忙活。
因为晚上要到大蔡府吃年夜饭,所以蔡悠经过和张氏商量,便将小蔡府的团圆饭定在了中午。
现在众人都在忙活,就蔡悠和娟儿两人无事,只负责玩雪。当然就算他们要帮忙,张氏也不会肯,不差他们两个。
蔡悠玩心起来,让蔡九拿了一堆爆竹过来,插了一根在雪堆上。娟儿捂着耳朵远远躲着,蔡悠亲手拿一根香,猫着身子上前点燃,再立即转身跑远,只听得砰的一声,雪花四溅。娟儿便双手放开耳朵拍手大笑。
玩了一会爆竹,蔡悠又拉着娟儿堆起了雪人。
先堆了一个小的,蔡悠想了想又在旁边堆了一个大的,然后在两边堆了两个不大不小的。
蔡悠指着那小的说:“这是我。”又指着那大的说:“这是母亲。”
然后指着那两个分在两边不大不小的雪人问娟儿道:“你看看哪边的是你?”
娟儿笑着用手指着道:“肯定郎君身边这个是我啊!夫人旁边那个是婵儿姐姐。”
蔡悠道:“答对了!那开始装扮吧。”
于是两人开始给雪人装扮。用树枝做成手臂,小石头做成眼睛和嘴巴,稻草做成头发。又找来几件旧衣服给雪人们披上,娟儿还找来顶帽子给那小雪人戴上。
弄完了一看,还颇像那么回事。
蔡悠看了一会,又上前摆弄了一阵,让四人变成手牵着手的模样。
随后蔡悠满意的拍拍手道:“嗯!这下就完美了!”娟儿然之。
不一会蔡悠笑起来,道:“这四个雪人也都太胖了点!”娟儿听了一愣,随即便上前要给雪人瘦身。
蔡悠劝阻道:“算了吧!反正雪人是假人。”
娟儿却不听,非得要给雪人瘦身,特别是代表自己那个雪人,砍了好多雪下来,直到显得亭亭玉立才罢休。然后又把另外三个雪人全部瘦身了一番,最后又看了看,才表示满意。
刚忙活完,蔡九通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便到大堂,随着管家的安排进行祭祖仪式。祭祖完毕后,众人入宴席。
团圆饭摆了两桌。菜肴皆一样,原本管家安排都是七碟八碗,再加上馎饦、春盘和果盘就行了的。但蔡悠坚持把方桌都改成了在上面架上一个大圆桌面,并要求把桌面摆满,菜肴要有四个火锅。火锅蔡悠亲自指点做法,分别为红烧牛肉锅、红烧鸡肉锅、红烧猪肘子锅和清汤瘦肉丸子锅。其它菜肴方面蔡悠也点了好几样。蔡悠是小蔡府的主人,当然他说了算。
于是两桌都摆得满满当当,当然馎饦和春盘是少不了的,另外还有称为“百事吉”的果盘。
所谓馎饦,其实就是面条,用菜羹或肉羹煮熟的面条,是除夕必吃的主食。吃饺子是元明才流行起来的。
而春盘,最初叫“五辛盘”,将韭菜、芸薹、芫荽洗净,撕开,不切断,在盘子里摆出好看的造型,然后再拌以腊八当天腌渍的大蒜和藠头,最后在这堆蔬菜的中间插一根线香,线香顶端粘一朵纸花即可。因为这盘菜共含五种蔬菜,而且这五种蔬菜都有发散的功效,故此以“五辛”为名。
五辛盘在隋唐时期颇为流行,唐朝人除夕祭祖,供桌上必放五辛盘。祭祀之后,拔掉盘子中间的线香和纸花,转移到年夜饭的餐桌上,全家人一起分享,据说可以祛病,能保来年百病不生。
宋朝生产力相对进步,食物相对丰富,祭祖的春盘不只五辛,也有腊肉有其他蔬菜了。宋朝人喜欢用萝卜和生菜来制作春盘:萝卜去皮切丝,生菜撕成长段,一同摆放到盘子里,绿白分明,煞是好看,再插上纸花和绸花,更有一股喜庆气氛。
除了五辛、萝卜和生菜,别的蔬菜也可以制作春盘。苏东坡有诗云:“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这是用青蒿做春盘。青蒿是一种野菜,叶片青绿细碎,味道清鲜微甜,有清肝明目之功效,俗名“茵陈”。
还有用猪肉和主食制作春盘的。例如《岁时广记》记载,宋朝宫廷厨师将腊肉蒸熟,切成细丝,在盘中摆出花型;或将油饼、馓子、麻花、馒头摆入大盘,垒出金字塔形状,中间插以金银丝扎成的花朵。
在北宋,春盘的用途颇为广泛,既用于祭祖,又是年夜饭的一部分,到了正月初一早晨,还可以用来“馈岁”——在亲朋好友之间互相馈送。到了立春那天,春盘更是每家每户的主食。
而称为“百事吉”的果盘,做法也很简单:用柿子和橘子堆成一个小小的金字塔,柿子在上,橘子在下,然后在金字塔的中间插入一支柏树枝。柏枝、柿子、橘子,合成柏、柿、橘,谐音即为“百事吉”,寓意美好,在新年的一年中,百事吉祥,万事如意。
于是北宋和蔡悠前世的年夜饭便混合在一起,摆满了整个圆桌。还好此时装菜用的是碗碟而不是盘子,否则绝对摆不下。
于是众人开席。蔡悠和母亲张氏、婵儿娟儿、蔡九蔡石,以及管家等人坐了一桌,其余人等一桌。
蔡悠不能喝酒,便倒了蔡氏集团自制的饮料,以饮料代酒。
除了蔡悠,众人还是第一次吃菜肴如此丰盛的团圆饭,看着都眼花缭乱,都不知道先吃哪道菜了。
蔡悠却很满意,随着年岁增长,加上他坚持锻炼,发育比别的孩童快。他的味觉发生了变化,渐渐开始喜欢吃菜起来,找到了一点前世团圆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