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A小区。
阚忆随右手推开车门,啧了一声,刚才一使劲,手疼的有些发抖,还好袖子干了,他应该没看到。
阚忆随咬紧牙,不管手的事,直接拉过车里的沈遇上楼。
17楼
阚忆随拿出钥匙,手指动了几下,推开门。
依旧是干净的客厅,宽敞的走廊,家具一应俱全,米白的沙发上坐着两个样貌甚佳的男子,还有一个高挺清瘦的男子倚在墙上,抵着眉心。
阚忆随唇瓣刚要动,却忽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入心头,身边的人全部都消失了,忽的,眼前有一道裂痕——一面墙上竟出现一道道裂痕,愈来愈大,可以容一两个人通过,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阵低吼声,阚忆随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猛的被拽进去。
一睁开眼,阚忆随发现自己正站在高空中的一小块石板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只有下空有一片片黑漆漆的东西,这些黑漆漆的东西都隔开,中间留有一大片空白,阚忆随并不恐高,调整了一下坐姿,翘着腿坐在了那一小块石板上。
“啊啊啊啊啊!”身边传来好几声吼叫,那声音不像是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同时嘶吼出来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阚忆随耸耸肩,心想:都掉下去了啊。
阚忆随神情松隽,长睫垂下,俯视着那一片漆黑的东西。
伸出那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眯着眼眸漫不经心开口“七座岛。”
阚忆随把书包绕到前方,拉开拉链,片刻后,皱眉道“艹,就藏了这么点吃的!”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剥开一个糖纸,塞到嘴里,另一支则塞到口袋里。
又有一阵阵呼救声落下,看样子又有一些人掉了下去,阚忆随心想: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破石板上啊。
阚忆随眼梢一冷,想到了什么:那些岛也许就是考验之地,不如……
她十分坦然的跳下去,紧紧的咬着糖,她发现,无论她身体往任何方向倾,总是会向一座岛上落去,就在要接近地面的那一刻,身体突然浮了起来,蜷缩的双腿踏上地面,理了理衣领,观察着周围。
身边大概有八九个人,阚忆随在每个人身上都扫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沈遇,有一个寸头男凶狠的瞅了瞅这些人,嗓音厚重“喂,这里是哪?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有一个朦胧的忽的黑衣人把你们拉进来的!”
大家纷纷点点头,“是啊!”只有阚忆随没有回答。
大家把视线落在阚忆随身上,那个寸头男不怀好意的问“小姑娘,你是不是也是被一个黑衣人骗进来的,你别怕,哥哥身体强壮,绝对能带你出去!”
阚忆随见状,假装害怕,蹲在地上假装哭了起来,哽咽一会儿,又说“是啊,但是这是哪?我真的好害怕啊!我该怎么回家啊!”
站在一旁的一个女生划着花里胡哨的浓妆,也有些害怕,同样也哭了起来,但是寸头男没有理她。
寸头男露出一抹邪笑,朝阚忆随走去,刚要碰到她的一刹那,砰的一声被踹了两米远,寸头男气哄哄地骂了一句“妈的!谁TM踹老子!”
“老子老子,称呼不错啊!你转身喊我声爷爷呗!”声音很好听,微微沙哑,却是一副声线独特的嗓子。
阚忆随长叹一口气,好你个沈遇,我刚想找个垫背的,你竟然给我捅了。
寸头男恶狠狠得转身,眼眸里藏不住的气愤,盯着沈遇瞧了好久,怒道“妈的,你有病啊!”话语间,直接朝沈遇挥去一拳。
沈遇利索的躲开他的拳头,反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侧面猛的踢向寸头男的腿弯,寸头男咚得一声跪下,沈遇回以一笑,狠狠地把寸头男手腕往反方向掰去。
阚忆随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含着糖起身,背着双肩包,几分学生气,素颜的她与那个妖艳的女人相差甚大。
沈遇松开寸头男的手,理了理衣领,对着阚忆随笑了笑,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个挺高挺大的庙,要不进去拜一拜?”三分云淡风轻,六分随性懒慢,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眼睛里带着暖意,像只慵懒的猫。
阚忆随撇了撇那些人,跪在地上的寸头男,化着妖艳浓妆的女人,黄毛男,纹身男,有明显特征的就这四个人,还有七八个气质普通的年轻人。
一双干冷又冰燥的大手整个的握住了她,力道很大,阚忆随低头看着那双手,指节修长,骨骼分明且纤细,和她一样。
满是清寒的眼睛一直打量着那些人,“他们呢?”
沈遇比她高了半头,垂着眼道“管他们干什么?”说完拉着她朝那座不似庙的‘庙’走去。
那些人见他们无所事事的过去,便有一个人跟着去,其他的人见状也跟上前去。
沈遇敲了敲门,没有人,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只手直接推开门,里面很大,空荡荡的,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多扇略大的铁门,每扇铁门上都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序号,颜色暗沉,气味有些刺鼻。
从左到右依次是:1,2,3,4……20。阚忆随轻轻的拱了拱鼻子,小心翼翼的对着身旁的沈遇讲道“血腥味,门上的数字,是血……”
沈遇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阚忆随这时反应过来,抬头缓缓道“撒手!”
沈遇不疾不徐地收回了手,听话的说“好!”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好大!”身后那些人不住的发出疑惑,沈遇皱眉,转身鄙视的看着那些人。
那个寸头男一瘸一拐的朝这走来,离‘庙’还有几步之遥,看见沈遇就小声骂道“md,神经病,想治死你!”
沈遇又看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嘴一张一合,叭叭叭的,姑且认为他在抱怨环境不好吧。
阚忆随目光落在一个清冷高瘦的女人身上,高马尾,戴着眼镜,冷漠淡然,默默地察言观色。
阚忆随转过身,“沈遇,你眼镜呢?好久没见你戴了?”
沈遇看向她,目光深邃又专注“戴眼镜就是图个好看,那是个平面镜。”
阚忆随又侧身,刚想同那个女人说话,就有一沉稳低哑的声音骤然打断她的思想。
“咳!各位,欢迎来到,生死界!”侧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扇木门,出来一位相貌极俊的男人,衣服有些复古,说不出的怪,那人扫了扫所有人,满意道“都来齐了,那位男子,向前点,我关门!”他指了指那个寸头男,温润道。
寸头男踉踉跄跄的向前迈了几步,那个男人手挥了挥,门砰地一声关掉,大部分人都被吓了一跳,除了个别人。
屋里变得漆黑一片,大概过了两秒,就有一片微弱的灯光撒下,不是很亮,但亮度适宜,正好将整个屋子照亮。
‘庙’门关上的同时,那二十扇铁门也继然打开。
看不清尽头,只有一片漆黑茫然。
那个男人上唇和下唇动了动“我叫钟余初,欢迎各位,现在,请各位选择一扇自己心意的门,去迎接你的引路人。”
阚忆随歪了歪头,糯糯地问:“什么引路人?”
钟余初扬了扬嘴角,“进去之后自然知道,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们以后来这的第二次,依旧是要进你最初选择的那扇门!不过……不一定有第二次。”
在这种恐怖诡异的地方,大家都懂钟余初话里的意思,所有人其实打心底都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这里,因为那个拉他们进来的黑衣人,已经告诉他们了。
那个纹身男问道“可以两个人进一扇门吗?”
钟余初闻言,带着刺的敌意,语气挺冷,“你可以试试两个人会发生什么?”
沈遇捏紧手指,指尖有些发白“所有人,最后都是分开的吗?”
钟余初这次不再是冷冷的敌意,而是带着些怜悯,拖着尾音“如果可以,会的呢~”钟余初故意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遇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钟余初骤然打断他,“别问了,再问,主人会怒的~”
阚忆随嘲讽的撇了钟余初一眼,心念:这么骚的守门人,怎么选上的?大步走到一扇门前,停留在七那个数字下面。
“我选七号门!沈闷……沈遇,你选八号吧!”说完就进去,随后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
钟余初噗嗤笑出声:真倒霉,自己进了最可怕的施虐者的门啊,而男朋友,却要进最简单的施虐者的门,除非你运气好的话,施虐者才会成为你的引路人,小姑娘好自为之吧!
沈遇听她说完,就进了八号门,而其他人,纷纷选择自己心意的数字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