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令仪呆坐在客厅沙发,脚下尽是瓜子壳。叶嫂正低头打扫麻将室一地的果皮,李安如想,会不会是打麻将输了钱不开心?
见他们回来,童令仪拦住李安如,摆着一张凌厉的脸:“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
李安如紧张地看着她:“我早上起来看见扫地机器人进去了,担心吵着您就进去把它拿出来而已。”
项圣哲不知发生什么事,小心问:“怎么了?”
童令仪伸出胳膊:“我今天打麻将才发现没戴戒指,我就去房间看,跟叶嫂翻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你说,它到哪儿去了?”
李安如明白了,敢情她是怀疑自己啊。
“童阿姨,您误会了!”李安如没做过,心里不怕。
但童令仪瞪着她,眼神带着气人的火,她反问李安如:“那你哪儿来的钱报名?”
这把项同惹生气了,质问她:“你怎么会知道学校报名的事?”
童令仪看了项同一眼:“你忘了,静好的妈妈可是那个大学的副院长。”
李安如倒吸一口凉气,绕来绕去还在她的掌控中啊。
项同显然没想起这一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项圣哲把李安如拉在身后护着:“妈,你肯定搞错了,安如不是这样的人。”
童令仪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护着李安如,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安如大骂,连同她的母亲一起。
李安如很忌讳别人诋毁自己母亲,特别是冤枉她是红颜祸水。小时候奶奶经常会在她的面前大骂母亲,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是狐狸精,迟早败家……
她盯着童令仪,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项同听不下去了,大喝了一声:“住嘴!”
哪想并没有制止争吵,反而让战火升级。
项圣哲想必是看多了,拉着李安如去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我没拿。”李安如解释。
项圣哲点头,他自然是相信的。傻子都知道,那枚戒指根本不值钱,不过是前辈人留下来的戒指,后辈觉得应该继承罢了。再者,学费那么高,卖了也不够。
项圣哲甚至觉得那是母亲自导自演的戏罢了。以前她用卑劣的手法逼走了甜甜,现在又用这样的方法对安如,她是不是要逼走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可能是因为害怕,李安如低声哭泣。项圣哲不知该如何安慰,抽出一张张纸来帮忙擦泪,一边数落自己母亲太过分。
李安如擦掉泪水,努力笑起来:“没事。”
项圣哲惊呆了,李安如相比甜甜,她多了份淡定从容。
不过童令仪似乎真的丢了戒指,整个下午她都呆在房间痛哭流涕。
李安如很着急,为了找到戒指,项圣哲差点拆了扫地机器人。
“对不起,我一来就给你们添麻烦了。”李安如很内疚,感觉自己的到来让这里充满了争吵与不安宁。
项圣哲安慰她,其实在这之前,这栋房里装着的,也就是吵闹和暴躁。
大学里每个星期五几乎都有露天电影,项圣哲拉着李安如偷偷离开。范辰良微信告诉他,晚上电影很不错,关键是漂亮妹子很多。
拉着李安如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刚坐下范辰良就贴了过来:“画中仙?”
李安如扭过头,一时恍惚没认出眼前的人,很英俊,带着点调皮。
“范辰良。”他笑着伸出手。
李安如这才想起来,刚伸出手就被项圣哲捏住:“辰良,不许占安如的便宜。”
范辰良无奈,这时有一圈女生喊着范辰良名字,瞧见还有项圣哲就发出阵阵尖叫。
李安如瞧着两个大男生,难怪,都是一表人才,漂亮姑娘自然是想要靠近。
电影开始出字幕,范辰良问:“项圣哲,你不是从来不来这儿看电影吗?怎么,家庭影院还不够你折腾啊?”
项圣哲不说话,从包里拿出零食给李安如。
原来房间的确准备了投影,但房间要给李安如住,投影不好移动,只能丢在那里当摆设了。
电影看了不到一半,李安如发现有不少女生不由自主地凑过来,不是故意找着范辰良说话就是拉着项圣哲聊天。
李安如想,敢情自己是来当灯泡的?正好自己想去洗手间,她刚站起身立刻就有女孩占了她的位置。
也罢,李安如摸了摸背,也不知是谁暗地里踢了她好几脚。
洗手间离得不远,一路上就有女孩们小声议论着两大校草居然来看电影,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李安如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忍不住哈哈笑,引来好几个女孩的侧目。
好不容易在光线不明处找到他们,两人身边已经围了好些女孩。她们找话题聊天,项圣哲很有礼貌地挪开距离。
李安如准备挨着他们身边坐下,看见范辰良拽过项圣哲,很大声地问:“你真的愿意把吉他卖给我?”
项圣哲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电影。
“哇哦,你对新来的妹妹不错啊,愿意把最心爱的吉他卖给我,可不要反悔哦。”
项圣哲又是点头:“不要告诉安如。”
李安如呆坐在他们身后,心里像是扯了根绳子一样,勒得紧紧的。瞧,她还以为生活会比较艰难困苦,可老天没忘记给她留一扇窗。项圣哲此时并不明白自己对李安如这份无意识的帮助,让李安如不再为将来惆怅,也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将来会慢慢变得幸福的。
最后来的女生实在是太多,项圣哲感觉有点烦心,就连喜欢撩妹的范辰良也左右不停地挪着屁股。
李安如安安静静看着,丝毫没注意项圣哲已经发现身后的她,默默地坐了过来。
这一举动很有效果,不少女孩自主散开了,李安如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么多女孩喜欢你,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项圣哲叹息,抓着脸摇着头:“很痛苦啊。”
“可是那些女孩喜欢你爱你,因为这,她们才有期待,所以就算是失望,也是一种幸福的体验哦。”李安如笑颜如花。项圣哲很认真地看着她,黑幕下的佳人有着悠然的美感,似乎是写在明亮的光芒里。
“怪不得范辰良那小子说你是画中仙了。”项圣哲微笑,感觉李安如有些冷,将外套小心给她披上。
“难道是说我像鬼?”李安如露出浅浅的笑容,项圣哲歪着头看着她,虽不言语,但两个人都不愿打破这无声胜有声的气氛。
电影看完散场,范辰良忍不住嘀咕上次被余静好逼着去吃火锅路上超速的罚单还未处理。
项圣哲整理衣服,不忘调侃:“为美人是值得的。”
范辰良指着项圣哲有点生气:“少来,我是为了我表哥。谁让他喜欢那余妖精的。再说,我那老妈跟你老妈一样,非要我缠着余妖精。她有什么好,公主病,傲娇,成天让人伺候。我认识她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上次也是为了追你,害得我擦坏了车。”
项圣哲这时掏出手机低声惊呼,李安如凑过去一瞧,哎呦,童令仪打了无数的电话啊。想起她丢失的戒指,感觉头又开始眩晕了。
果然,回到项家,客厅灯火通明。一瞧见项圣哲回来,童令仪走上前去质问他:“你怎么没带上余静好去看电影?”
项圣哲语气还算轻和:“妈,有些事我能自己做主吧?”
童令仪看了一眼李安如,语气生冷:“我的戒指还没找到,识相的就快点拿出来!”
李安如很认真地再次解释了一番,一边的项圣哲也跟着附和:“老妈,就你那戒指,真不够交学费。她要是真拿,干嘛不拿贵的?”
这让童令仪生气了,指着李安如大声嚷嚷:“你是说我监守自盗是吧?”
项圣哲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小声说道:“您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项同听见争吵声,生气地从书房里出来,叫走了李安如。
书房里的灯十分明亮,项同戴着眼镜。项家都知道,只要大老爷戴眼镜,那肯定是在做十分重要的事情。
文件散了一桌子,项同拿出份文件小声问李安如:“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父亲的亲笔签名?”
李安如双手捧过,仔细看去。她看父亲签名的机会不多,就连学校需要家长签字也是母亲去。让她去分辨是否是父亲的笔迹,她无法考证。
看着项同,他一脸的严肃认真,事情肯定很严重吧。李安如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如何分辨。
项同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李安如叹气道:“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你的父亲生前喜欢做公益,其他的账户我都找人对过,的确是对公。不过这个就很奇怪,我的人查过,根本没这个组织啊。可你的父亲已经连续二十年捐赠。”
李安如仔细看了组织的名字:起心同盟会。
别说项同,李安如根本没听父亲说过。
项同小心收好这些文件,交代李安如不要对外说。过几个月就是汇款时间,以往都是自动打款,为了弄清事情真相,项同已经交代银行的熟人,密切注意对方账户的动向。
李安如回到房间一直在想着这件事,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母亲也不知道吗?
她努力回想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害怕遗漏一点蛛丝马迹。她父母的感情一直不错,父亲向来很谦让,母亲则很疼爱自己的女儿,虽然有时候她生气打安如的时候带着点恨。
母亲患上抑郁症又是因为什么呢?她猛然想起,在小学时某一个父亲未回来的晚上,母亲在电话里哭诉什么,那是她听不懂的语言。电话说了很久,母亲一直痛苦着,好像从那以后,母亲就开始抑郁了。
她后悔,那一晚应该问母亲发生了什么。
安如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见一条未读的微信。
是项圣哲,他录了一首曲子,想让她听听。
看看发送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打开来听,原本寂静的夜突然开始被唤醒,哗啦一声,吐出了一个彩色的泡泡。
一首歌结束,李安如还沉静在美妙的曲子里,她忍不住发了个大拇指,一瞧时间,哎呦,很晚了,他该睡了吧。
几乎是同时,项圣哲发来了回复,李安如点开看,是个十分好笑的表情包。
他说:“等我真的做成了曲子就送给你。”
李安如睡意袭来,她不小心摸到睡衣上的小猪,满意地睡着了。
童令仪的戒指还是没找到,看见李安如就拉着一张脸,早饭时挑剔鸡蛋煎得太老。一旁坐着的项圣哲一口吃掉鸡蛋,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
终归是儿子,童令仪不会生气,项圣哲反而将最后一块鸡蛋夹给李安如。
眼前的这个男孩还真是傻得可以,李安如想,有些好只能私底下表现,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
吃完早餐,童令仪催促快些去学校,李安如赶紧起身抓起包就走。刚走出门就被项圣哲抓住,他歪着头朝屋里看,发现童令仪根本没注意他们,赶紧拉着李安如向站台狂奔。
他很清楚自己母亲肯定不会让他们一起上学。就上学择校的事情,童令仪居然半夜不敲门直接闯进房间质问,是不是联合父亲合伙来骗她。
天地良心!项圣哲那时快疯掉了,该如何解释母亲才会相信呢?干脆学父亲,将她推出房间,锁上门睡觉好了。
第二天上学,安如和项圣哲总算赶上车,两个人没有位置,只能挤在车子的中间。李安如穿着裙子,一直听说公交车上没准会有咸猪手,还真担心自己碰上,项圣哲很细心,整个人环住她,怕她无聊,拿出耳机放歌来听。
李安如听到一首从未听过的歌曲,曲调简单,但女生的声音十分清脆。问到项圣哲他也是意外,拿过耳机一听皱起眉头,随意翻了几首,居然全是她的歌曲。李安如凑过去一瞧,怪不得他脸色不好看,原来里面全是余静好翻唱的歌曲啊。
项圣哲显然不知道,于是就将里面的歌曲全部删除了。
“唱得挺好的。”李安如微笑。
项圣哲尴尬:“不知是谁干的。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真该给自己手机设个密码。”
两个人正聊着就到了站,项圣哲原本打算送李安如进校,哪想李祖珉等在学校大门。
“我送你去教室。”李祖珉微笑,李安如想拒绝,可是眼前的男士已经转过身引领她方向了。
她就这么跟着,不少经过的女生开心地与李祖珉打着招呼。李安如想,人长得帅在哪儿都闪着光哦。
刚开学没多久,大家都互相不认识,多一个少一个除了导师还真没谁在意的。
找到教室,李安如谢过李祖珉,仍然是深深鞠躬。
李祖珉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倒是特别啊。”
李安如又是一鞠躬,李祖珉笑着摇头,转身离开了。不过没走多远,他又转过身来瞧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离开。
第一节课李安如听得十分认真,仔仔细细做笔记。身边的女孩发出轻微的鼾声,就连老师都听见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丢了根粉笔过去。哪想扔错了地方,眼看粉笔头就要砸中李安如,没想到她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全班同学惊讶地看着她,有的男生忍不住鼓起掌来。可能是声音太大,打鼾的女生醒来,睡眼惺忪地环顾周围,看见李安如手里拿着粉笔,慢悠悠地来了句:“老师,下课了啊?”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老师气急败坏地站在女同学旁边一通教育,还拿过李安如的笔记本向全班展示,大家又是一阵惊叹。
李安如的字简直就像是打印出来的,工工整整,还有的同学趁机拍照发了朋友圈。
下了课,女生瞬间来了精神,拿过李安如的笔记就是一通赞扬,自顾自拜她为师。
“我叫林柚,你叫我柚子吧。”林柚笑起来有着漂亮的酒窝,李安如笑着点头。
“你的衣服很特别啊,汉服吧,却又带着现代流行元素,你果然是学设计的料啊!”林柚拿起李安如的衣服摩挲,“料子不错哦!”
“我妈妈设计的,我的衣服有很多是她亲手做的。”李安如解释。
林柚两眼放光:“我也要,能不能给我做一件?等哪天学校活动我穿上肯定艳压群芳。”
李安如眼神暗淡,小声告诉林柚母亲已经不在人世间的事实,哪想对方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那你以后借给我穿吧,我老妈也死了,被车撞死的,像这样。”她说完吐出舌头,做了个死翘翘的样子。
正喝着水的李安如忍不住扑哧一笑,全喷了出来。也是这时,她才看到杯子上面贴着一张字条:你有些轻微感冒,我在你的水里加了生姜,后来突然听老爸说,你不喜欢生姜啊。
李安如抿了抿嘴唇,还真有生姜淡淡的辣味,轻微的热一直从喉咙到达心里的某一处了。
上午就两节课程,下了课大家像脱缰的野马奔出教室,倒是有还几个男生凑过来跟李安如搭讪。
李安如笑着回答,其中一个男生拿出手机要留电话被林柚挡了回去:“人家女生都没主动,你着急啥?”
李安如很感激林柚,男生有些尴尬地离开了。看时间还早,林柚拉着李安如要带她去校园逛逛。
两个人刚走到操场,就碰到了余静好。李安如想起她的母亲是这个学校的领导,看来是躲不过了。
“上学可愉快啊?”余静好身材高挑,本就比李安如要高一个头,越发显得趾高气扬,“你能上学做的事可不太光彩啊。”
“我没拿阿姨的戒指。”李安如说道,一边的林柚不知情地傻站着。
“哦,还有这回事啊?李安如,你还真让人大开眼界啊。圣哲为了你的学费居然把吉他卖了,你知不知那吉他有多贵重?是我千辛万苦……”余静好大声说道,“说了你也不懂,土包子!”
林柚全程瞪大眼睛,等余静好离开,她才发现李安如眼眶红红的。
不过很快,李安如再次展开笑容。生活就是这样,如果总是愁云满面,上天怎会眷顾?
林柚请李安如在食堂吃了一碗面,那味道像极了母亲做的味道。
她很满足地吃完,甚至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项圣哲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纸巾擦着嘴。
林柚第一次看见项圣哲,瞪大眼睛掐着李安如:“有这么帅的哥哥,天天看着心里也是甜的啊。”
项圣哲看着林柚脸上带着微笑:“看来安如交到朋友了啊。”
那个没拿到电话号码的男生再次贴了过来:“李安如同学,你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
项圣哲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是她哥哥。”
男生很感激,拿了号码开心地离开了。
李安如微微皱着眉头,故意生气,项圣哲拍了下她肩膀,答应请她吃甜点,算是赔罪了。
李安如心里清楚,项圣哲是想让她多些朋友,不至于一个人寂寥时想着父母。
告别了林柚,两个人选了个吃甜点的地方,离学校有点远。
项圣哲想到李安如有些伤寒,特意买了热乎乎的可可茶来。李安如喝着茶想到那个吉他忍不住问:“那个吉他是余静好送的吧?”
项圣哲吃惊地看着李安如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大课没被她烦,原来是来找她妈妈了。那把吉他原来是她送的,我还以为是童女士为了鼓励我组织乐队的奖励。”
李安如微笑,看来童令仪为了撮合这两个人煞费苦心了。项圣哲手撑着头看着对面的女孩疑惑问道:“为何父母要左右孩子长大后的生活呢?”
李安如同样撑着脑袋:“可能孩子对他们而言也如同投资,是资产自然是要控制的。”
项圣哲若有所思:“那有出息的孩子岂不是投资有利,收回成本还有盈利?若是不成功的孩子,没准就是投资失败,血本无归。”
李安如扭头看着窗外银杏树,叶子落了一地。清洁阿姨低头扫着落叶,有女孩经过忍不住俯下身子捡起两片好看的收在口袋里。
李安如看呆了,突然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叶嫂吗?她正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男人有些恼怒,推了叶嫂一把。
项圣哲循着李安如的目光看过去,瞧得真切,两个人赶紧奔过去。
男人见有其他人来,恶狠狠地瞪了叶嫂一眼,匆忙离开了。
叶嫂似乎受了伤,看到他们来,赶紧将手捂在衣服里,但李安如还是瞧见了,将她的手拉了出来。
项圣哲看着伤口不太深,可还是流了血,赶紧在旁边的药店买了创可贴。
“叶嫂,那个男人是谁?”李安如小声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叶嫂顾左右而言他,但项圣哲可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盯着叶嫂严厉问道:“项家对您可不薄,叶嫂,你不能做对不起项家的事。”
叶嫂着急了,赶紧拉着两个人的手:“项家对我有恩,我当然不会恩将仇报。”
李安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个男人早已消失。叶嫂不肯多说,推辞要做晚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