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两兄弟闹出来的事情倒是给镇人增添了几分笑料。
中午王江河三人在饭馆里吃饭时,连同在店里的那些士兵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士兵打听到了李海良家的位置,跑去人家门前瞎转悠。
李海明和李海良毕竟是同族兄弟,又是这么多年的相识,哪至于要生要死。
就在大家觉得这件荒唐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下午竟然发生了惊天转折。
几个醉酒的士兵被人发现死在了南镇的玉米地里。
而这些人上午还在李海良的门前晃荡,有人听见李海良跟那几个士兵发生过激烈争吵。
这下子事情大条了,住在新镇的那位太子殿下当即下令,将李海良和李海明抓了起来。
尽管李海明是整件事情的最初祸首,不过他已经挨了李海良的一顿胖揍,而且在孟清波的调解下赔了一笔钱。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哪想半天不到又进了监狱。
就李海明上午被打时的那副尊容,要说他偷个人还行,杀人估计就跟他沾不上边了。
不说他没有犯罪动机,就连王江河都不太相信这家伙能一渣战四强。
至于李海良,虽说比李海明强一点儿,有杀人的动机。但终究也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个能力。
王江河猜测孟清波那种程度就已经算是镇上的强人了,就凭他刚才单手抓起李海良的那一下,就能看出是个高手,但这事情不太可能是孟清波干的。
不管怎么说,镇里注定不会安宁了。
鱼龙镇上几个重要的通道已经被军队接管,连街上也多了些巡逻的士兵。
在这之前,尽管军队封锁了庙山,甚至昨晚发生了令人震惊的雷击事件,但军队从来没有插手鱼龙镇的事务。
镇里流言纷纷,其实少数能理智思考的人已经能猜到,凶手绝不会是李海明或者李海良中的任何一人。
说实话,李家两兄弟在鱼龙镇生活了大半辈子,有几分斤两大家都清楚,但这时候也没人敢出头替他们辩解。
估计上面的人也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立马加强了镇上的防务。
且不论这件事情最终如何发展,王江河不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好奇归好奇,但从没想去掺和。
下午过半,门外突然想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王江河走到门口想要往外看,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士兵闯进了韩光升的店铺。
其中领头的士兵大声说道:“谁是房主?”
韩光升瞌睡顿时被惊得全无,走出柜台回应道:“几位军爷,我就是房主,请问有何贵干。”
那个士兵拿着笔在本子上划了一下,然后说到。
“第一个事情,马上把你的户籍拿出来,我要检查。然后你带着我们走一圈,我们要搜查你的房子。”
遭!
王江河看见来人是几个大头兵就知道不妙,估计又要蹲监狱了。
韩光升上楼拿下来一个黑布包裹,取出几张纸,然后分别递给士兵。
“这是地契,这几张是户籍。”
士兵拿起来看了几眼,问道:“你叫韩光升,你老婆呢?”
尽管被问到伤疤上了,韩光升还是乖乖的回答道:“跑了。”
士兵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下,又问:“什么时候跑的?”
“十几年了。”
士兵写完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张仪和王江河,十分不善。
“你儿子这么大了呀?我看年龄分明不对,还有这个小的怎么回事?”
韩光升一愣,赶紧说道:“错了错了,军爷,我那俩儿子早跟着他娘跑了,他们是我远房亲戚。”
……
那个士兵这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于是他把东西还给韩光升,然后朝王江河两人问道:“证明。”
王江河这下可苦了,他们有个屁的证明,本来就是俩偷渡份子。
张仪在兜里掏了掏,走上前将一把东西塞到了那个士兵兜里。
“军爷,咱们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您看通融下,到时候一定补上。”
哪想到那个士兵不来这一套。
“你干嘛,我在问你要证明,不是要钱,你把我当要饭的!没证明你们俩就跟我走吧。”
韩光升出来打圆场,说道:“军爷,他们真是我远房亲戚,我可以跟你保证。”
“你保证个屁,你啥都保不了,少跟我磨磨唧唧的,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韩光升又说道:“军爷,确实是真的。不仅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知道孟清波吧,他是鱼龙镇的副镇长,我跟他很熟,他也可以作证。”
士兵似乎很不喜欢这种纠缠,不耐烦的说道:“老子管他什么波,今天跟谁熟都不好使。”
说完,那个士兵跟他同行另一个士兵说道:“你带他们俩住进去吧,挑个上等的。如果谁敢跑,立马就开枪,打死一个算一个。”
王江河见张仪没有反抗的意思,便只得随着那个士兵走出门。
临走的时候韩光升跑出来,跟两人小声说,让他们安心。
“没事,我马上去找老二把你们保出来。”
两人走在前面,押着他们的士兵走在后面,连枪栓都拉好了。
鱼龙镇只是个小地方,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应该有监狱,哪来那么多犯罪分子。
不过当王江河看见监狱里关着的人群后,又释然了。
这是把鱼龙镇所有的嫌疑人员全给逮进来了吧,少说也有几百个,把整个监狱装了个满满当当。
王江河发现走过的每个狱室都闹哄哄的,有人趴在铁栏前叫苦连天。
实在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这地下一点儿风都没有。
要知道现在可是七月,几百号人关在一起,闷死几个都有可能。
还好刚才张仪递的那把钱起了点作用,士兵把他俩关进了一个小狱室。
看见张仪坐在地上,王江河说道:“怎么不跑?我觉得能走的。”
“不想跑。”
这是什么破理由!
王江河也不再说话,因为他感觉这里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难以呼吸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大喊道:“狗日的,要死人啦。无法呼吸了,老子什么也没有干,抓进来活受罪,你们干脆一枪打死老子算了。”
见没有动静,那人继续扯开嗓子喊。
“老子要越狱,不管了,老子什么都不管,反正要死了。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唐人。你们虐待老子,老子要告发你们,我们军队马上就打过来了,把你们灭国。”
王江河坐在铁栏边,向走廊那边看过去,一个士兵提着枪跑过来,举起枪抵在那人额头上。
“狗娘养的,继续说,看你老子我敢不敢开枪?”
只见那人立马变脸,苦兮兮的说道:“军爷,给口水喝呗,我要渴死啦!”
那士兵解下水壶,把水倒在监狱里,说道:“你个没卵的家伙,让你喝个痛快。可惜我刚才尿过了,不然活该你今天尝到甜头。”
士兵走开后,王江河看向张仪。
张仪知道王江河的意思,说道:“平常心,平常心,你觉得看不过眼,世界上到处都是这种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有的事并不是你表面上看见的那样,比这难看的事情我都见过不知多少了。如果每次都要为这种事情生气,那你以后一定会更加失望的。”
王江河回过头,向那个正趴地上舔水的人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王江河的视线,那人竟然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面容倒不像是个多窝囊的人,容貌看起来也善良,这是对方给王江河的第一感觉。
不过当对方朝他露出笑容,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趴下舔水后,王江河就感觉非常厌恶。
王江河有一种下意识想要远离对方的感觉,不过被他强行压在了心底。
这个地下监狱太闷热了,其实王江河有很多方法可以让这里的温度降下来,但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使用神术。
生死簿给他带来的裨益是难以想象的,现在想来以前论滴计算神力是有多穷酸。
不过这种好处只能自己闷在心底,其他人要问起,那就是天才,不能有别的原因。
监狱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当然,不止他发现了这个问题,其他狱室的人也是怨声载道,到处都是骂声。
没过好久,监狱里走进来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
他走到走廊中间,双手在空中虚画了个圆,然后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气旋。
紧接着监狱里面就吹起了凉风,好不凉爽。
刚才那个唐人突然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士兵,举了个大拇指,大声赞叹。
“军爷,好把式,好威风啊。”
那个士兵浑然没有在意对方的夸奖,跟其他士兵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王江河感受着这股凉风带来的清爽,跟张仪确认道:“这是风原力吧,我看不像是神术。”
张仪闭着眼睛仰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被关在监狱里的人。
“自信点儿,把吧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