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个月过去,袁成再没了湘南的消息,摩铘国也在半月前退兵。
正值雨季,摩铘国内雨水势大,多处水患,不得不退兵。
摩铘国退兵后,袁成曾打探过梨亭盗的行踪,他们好像消失了一般,不见半点踪迹。
期间,宋智来过两封信,一封是他到京城的来信,一封是他去望归楼后的来信。两封信相隔半月先后寄到,袁成尚未拆看,官家的圣旨便到了。
官家令袁成进京询值,还洋洋洒洒赞誉一番袁成此次守护铜陵的功绩,却只字不提护送尧斩的事。每年询值,都是去兵部直接朝上官呈报即可。这次却让袁成御书房询值,这样的直达天听,里面透着不一样的味道。
袁成不再耽搁,简单收拾行囊,又如当初护送尧斩一般,明面上一个人上路了。
一路上从江南道行来,总能遇到江南道的百姓,议论着近来各地都有匪盗横行的事。
江南道七省十二县,所过之处的百姓都在怀念梨亭盗挟制的日子,虽然是要交点银钱,可各地百姓也没遭各类匪盗的欺压,日子过得太平。
袁成心道,梨亭盗怎会突然都不见了呢?
一路向北,从江南道进入江北道,袁成明显感觉的到,江北道的百姓日子过得清贫。
街巷不比江南道繁华,更是见到有卖儿卖女的。袁成想着,几年没进京,江北道如今竟这般模样。
行了近一月,袁成来到江北道椒陵县辖地绥华村,便觉出这里与江北道其他地方不同。
“大叔,跟您打听个事儿啊!”袁成对着村口的一个农夫,“村里不知可有地方投宿?”
“后生,俺们村没投宿的地儿。”农夫看着袁成一脸憨厚。
“大叔,天儿晚了,再走就只能露宿野外,不知村里哪儿能借宿?”袁成一脸真诚。
“要不嫌弃,上俺家吧。”农夫上前陪着袁成向村里走。
一进农夫家,只见屋里一个年迈的老妇正在烧火烧锅,看样子预备做晚饭。
老妇回头看了农夫和袁成,农夫忙道,一个后生来借宿。
老妇点点头,又转头去造饭。饭菜上桌,虽然只是粗饼子,炒的野菜,却很美味。
袁成一边吃着一边与老妇,农夫聊着天。
“后生,这是打哪儿来?”农夫咬口饼子。
“在下一直在临宋县。”袁成吃着野菜,一边回着话。
“你从江南道来到?”农夫惊讶的道。
“是啊,”袁成看着农夫和老妇惊讶的表情,不明所以,“大叔,可是有何不妥?”
“你没被抢?”农夫又问。
“一路上很是太平,没有啊。”袁成道。
农夫一脸兴奋,“娘!咱能回去了。估摸梨亭盗回来了!”
“梨亭盗?”袁成一脸诧异。
“你在江南道来,咋能不知道梨亭盗!”农夫责备的眼神,“俺们江南道百姓日子能好过,谁不知道是梨亭盗管着那些土匪强盗。”
“江南道很久没有梨亭盗了,有些地方也有盗匪抢劫。”袁成道。
农夫一脸失望,“后生,你运气真好。没梨亭盗在,俺们也是被逼得跑到这来。”
“这儿?”袁成好奇地问,“这里有啥不一样?”
“这里三个月前来了个强盗头头儿,”农夫道,“这椒陵县最近很是太平,这个强盗头儿,可厉害了!把椒陵县周围的土匪强盗统统收服了,没人打劫,遇到这儿的人挨欺负,他们还负责保护俺们。”
“这儿也没人见过他长啥样,反正要是百姓有难他就出现。大家都管他叫椒陵寇。”农夫夹口野菜。
袁成听着,感到一丝熟悉,这个椒陵寇的作风,很像梨亭盗,不知是梨亭盗还是时楠。
袁成直到子时都未能入睡,一直想着时楠,想着发生的这些事。忽地听到屋外有响动,听着声音,是个身上有功夫的,难道是那农夫扮猪吃虎?
袁成悄悄下地,轻轻拔出腰间的软剑,整个人贴在窗根下。
听声音,来的不止一人。外面有哗哗的响动声,似乎是倒着什么东西。袁成仔细一闻,好像是火油的味道。
袁成心下一惊,赶紧跑去隔壁间,一撩门帘,就见农夫和老妇仍在睡着,连忙摇醒二人,作势让二人轻声。
二人不过普通人,老妇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农夫也是害怕,却不胆怯,跟着袁成悄悄来到屋门口,顺着门缝,看到好些人蒙着黑面巾,正四处倒着火油。
蒙面人中,一人举着火把,“椒陵村的给我听好了,椒陵寇帮你讨回的东西,正是老子黑龙帮的,敢劫咱们的东西,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点火!”
寂静的村庄,霎时喧闹起来,袁成不能袖手旁观,提剑就冲向手持火把的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见有人出来,似乎武功不弱,一下将手里火把朝着浇过火油的屋子扔去。袁成不得不半路旋身,挑着剑花戳向火把。
剑未触及火把时,一柄飞镖便钉上火把,飞镖上连着绳子,一下又被带飞。
袁成顺着绳镖飞走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月牙白的身影手持火把立在一间屋顶。
“黑龙帮,我椒陵寇在此,有种你们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