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沈炳槐看向沐云瑶。
沐云瑶微微颔首:“那就请沈大人到外面的凉亭中一坐吧。”
看到沐云瑶和沈炳槐走出去,苏文远不由得看向大夫人,压低声音道:“旬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大夫人连忙摇头:“回老爷,我是真不知道旬五是怎么死的。”
“那旬五买通那些混子呢?”
“这……”大夫人低下头去,抿着唇不做声。
看到她这个模样,苏文远心中怒火升腾,若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将大夫人拉起来问个清楚。这人难道是傻的不成?想要杀沐云瑶竟然买通几个混子,那些混子能信吗?一旦事情败露,被三两句问询一准什么都交代了,到时候苏家的脸面何在?他这个吏部尚书还当不当了?
大夫人不敢说话,当时她小看了沐云瑶,没将她放在眼中,只觉得自己略微施展一些手段,对付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谁能想到,结果是她自己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而且,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她暗中授意旬五,事成之后请那些人喝点酒,在酒中做些手脚……
如此一来,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她连怎么让旬五闭口都想到了,可计划没有赶上变化,沐云瑶压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倒是将她牵扯其中,如今只能咬死不承认!
苏文远冷眼看向大夫人:“这些时日你就安心的在家中照顾羽仪,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青梧那边的事情也别插手,我和母亲会看着处置的。”
“老爷,您是一家之主,我是当家主母,可是管家权却落在二房戚氏的手上,怎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者说您看看,这才几天的功夫,戚氏就敢苛待羽仪,我们回来的时候,羽仪都烧的糊涂了,若是我们再晚回来几日,说不得人都被害死了,这管家权还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比较放心。”
苏文远冷哼一声:“你先顾好自己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揽权,真是不知所谓!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大夫人恨恨的咬了咬牙,眼神落在外面凉亭中的沐云瑶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刮下一块肉来,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收回视线,眼下要稍安勿躁、徐徐图之,之前因为太过急躁,已经吃了大亏了,以后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凉亭之中,沈炳槐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沈小姐,有关你的案子,我调查了许久,可最终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
沐云瑶微微一顿,而后骤然笑开:“我相信沈大人必定是尽心尽力了,云瑶在此多谢大人。”
看着沐云瑶的笑脸,沈炳槐心中诧异:“沐小姐难道不介意之前的事情?”
沐云瑶微微垂下眼眸,唇角的笑意多了一分苦涩:“怎么可能不介意,但沈大人都调查不到什么,那就真的很难揭开真相了,既然如此,我除了看开一些,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沈炳槐摇摇头:“本官嫉恶如仇,可许多事情真的是非人力所能及,顺天府每天都会接下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积的卷宗犹如小山一般,其中有许多一看便知的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因为缺少证据,而迟迟无法结案,论起来,是本官无能。”
“沈大人万不要如此说,京都的百姓可是都将您称呼为沈青天呢,足以见大人平日里的作为,您能因为这件事情单独和我说明,云瑶心中已经感激不尽。”沐云瑶微笑说道,“其实这样查不清楚也好,到底还是要顾念一份血脉亲情的。”
“沐小姐心善,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本官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辞了。”按照他立场,本不应该单独和沐云瑶说这些,但这个女孩子着实让人可敬、可怜,算是他多事了。
沐云瑶屈膝行礼:“恭送沈大人。”
回到了霁月阁,沐云瑶立刻将司书叫了过来:“你出府告诉六两,让他开始动手吧。”
大夫人本以为经过了沈炳槐的问询之后,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却不料短短两天的时间,苏家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贼人因为偷窃被抓入了顺天府的大牢,审问的时候,突然交代见到过苏府的旬五,还偷听到了旬五收买混子找沐云瑶麻烦的事情,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的极为详细,还交代,几次去找王婆子儿子王柱麻烦的人,也是被旬五收买的混子。
至于王柱手中出现的苏府对牌,便是他趁着旬五不注意的时候偷窃过来的,本以为是值钱的东西,偷过来之后才发现只是普通的对牌,他一时间气愤不过,就将对牌扔到了王柱的家里,也就发生了,后来王柱拿着对牌前来顺天府告状的一幕。
沈炳槐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如此转机,连夜审问那名贼人之后,再次带人来到了苏府。
大夫人咬死不承认自己指使了旬五,沈炳槐无法,只能先从旁人身上下手。
云春和锦兰、锦巧也被叫过去问了次话,沐云瑶早早地便叮嘱过她们,因此并未出什么纰漏。
案子还没结,但在百姓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大夫人孟氏之前可是贤惠名声远扬的,如今已经变得臭不可闻。百姓们不敢明着议论尚书府,便以蛇蝎夫人代替,不出几日,几乎所有的官家夫人们都知道了之前的贤惠人孟氏,有了个蛇蝎夫人的代号。
“那位蛇蝎夫人可不一般,她表面上宽和大度,暗地里却敢买凶杀人,而且还贪墨了人家表小姐八万两银子,若不是沈大人目光如炬,说不得会贪下人家二十万两呢!”
“现在谁还关心银子,你们不知道吧,已经有人交代了,说是这位蛇蝎夫人要杀人灭口呢,你们难道不觉得在宝华寺中放火的那些混子们死的蹊跷吗?”
“十几个人一起跌落下山崖,摔死在同一个地方,那还能不蹊跷?”
“只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将这位蛇蝎夫人绳之以法,我前些日子在大街上见到沈大人,他的头发都差点急白了。”
“沈大人着实是为难。”
“最可怜的还是那位表小姐,命差点交代了、银子也被贪墨、亲人只看重她的产业……唉,如今还深陷在火坑之中,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暗中下黑手!”
“是啊,真是可怜啊,那样善良的一位小姐,真是可惜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不知道吧,霓云坊和不羡楼要开业啦,我们京都百姓的好日子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