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不信任乔装易容成驼背老头儿的慕容秋雨,直言让管事张青将对方拉出去。
可是慕容秋雨不肯走,大言不惭治不好黎墨,甘愿奉上人头。
慕容馨儿冷声哼道:“只怕你这叫花子的头,根本就不值钱,我们王爷不稀罕!”
慕容秋雨不理会慕容馨儿,只目光定定的看向床头的黎墨,“敢问二王爷,是否除了告示上写的撒不出尿和腹胀腿肿症状,还间歇伴有视线模糊,手脚发凉等症?”
这些,都是慕容秋雨前世亲身体验过的症状。
黎墨从未对外人说起过自己视线受挫之事,如今听到这驼背老头儿主动提及,目光倏然一亮。
他心中暗道:“难不成,老天开眼,让他这有帝王之相的人绝境逢生了吗?”
想到这一点,黎墨心中越发激动起来了。
是的,他怎么忘记了,他可是有帝王之相的人,将来要做这西黎皇朝君王的人。
如此这般富贵命,又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越这样想,黎墨就越激动,连带着看那驼背的老头儿也顺眼起来。
之前看这老头儿驼背弯腰,衣着邋遢。而现在再放眼看去,只觉得对方白发白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之前说,你能让本王一炷香的时间正常如厕,可是真话?”黎墨激动的询问出声。
慕容秋雨满脸阿谀奉承的笑意,“王爷,这自然是真的。”
黎墨一咬牙,一发狠儿,“好,本王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
“谢王爷抬爱,老朽绝不会让王爷失望的!”慕容秋雨哑着声音回应。
她迈步走到桌前,将药丸投到水杯中稀释,晃了几晃,就要朝床边送。
“慢着!”慕容馨儿阻止出声。
她蹙眉瞪视慕容秋雨,脸上写满质疑之色,“你这杯子里放了些什么鬼东西?”
慕容秋雨如实回应道:“能令王爷正常排出尿的药物!”
“你说能令王爷排尿就能了吗?本宫和王爷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若你投了毒,意图谋害王爷呢?”慕容馨儿咄咄逼人的质问出声。
慕容秋雨好言解释道:“老朽怎会毒害王爷?说白了,老朽是为求财而来,绝非害人性命。若王爷喝了这药出事,老朽甘愿以死偿命……”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馨儿打断了。
“我呸!你以死偿命?你的一条贱命值几个钱?连我们王爷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竟敢拿你的命跟王爷相提并论?”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觉得慕容馨儿越来越奇葩,越来越脱离才女的道路,拼死朝市井泼妇奔跑了。
“你这老头,弄点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就想意图谋害王爷,你休想!”慕容馨儿气势汹汹的吼出声。
床榻上,黎墨听到慕容馨儿的斥责声,低声唤道:“馨儿!”
慕容馨儿听到黎墨的呼喊声,连忙冲到床前。
那速度之快,令慕容秋雨咂舌,真想感叹一句——‘少侠疾如风快如电,真是好身手啊!’
“墨!这个老头儿太不靠谱了,我们把他撵走吧!”慕容馨儿握紧黎墨的手,抱怨出声。
黎墨低低的苦笑,“怎么了呢?刚刚……不是你说试试的吗?”
慕容馨儿倔强的摇头,“刚刚我说试试,是想为王爷求得一线生机。可是这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对劲。我怕他谋害你!”
对于慕容馨儿来说,黎墨活着就比死了好。不管他是痛苦地活着,还是快乐地活着,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心存希望。
眼下,对于这个老路不明的叫花子,慕容馨儿是打心底抗拒,生怕对方以治病为由弄死黎墨。
黎墨拍了拍慕容馨儿的手,低声安抚道:“馨儿,别担心。不是有太医在吗?让太医验验药的成分再说。”
慕容馨儿无奈,见黎墨主意已定,只好沉默。
太医依言上前,对慕容秋雨稀释的那杯药各种观看,品尝。常年行医的人,不敢将里面的药物成分都说出来,但是少数几位常见的药物,还是能辨别的。
“王爷,这药……应该无碍!”太医恭敬的报备出声。
可是慕容馨儿听到这话,却炸毛儿了,“什么叫应该无碍?本宫要的是百分之百无碍,一丁点儿危险,都足以要了王爷的性命,怎能如此草率马虎?”
那太医哭着一张脸,讪讪应道:“王妃息怒,这药只靠品尝辨别,顶多能知晓几味草药罢了。至于内里都有什么,除了制药之人,旁人怎能知晓?”
对此,慕容秋雨是赞同的。若当真叫出一个太医就能研究明白这解药的成分,前世她也不必日夜苦读,钻研医书整整五个月之久了啊!
慕容馨儿听得太医这话,目光不善的瞪向弯腰驼背的慕容秋雨。
“你这药里,都放了什么?你写下来,让太医辨别仔细,才能给王爷喝!”她一锤定音。
可是,慕容秋雨怎能如她所愿,听任她摆布自己?
即便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白发白胡子的驼背老头儿,她也绝对不会听任慕容馨儿这个渣女差遣的。
慕容秋雨哑着声音,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这药是老朽祖传秘方,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老祖宗留了话,任何子孙后代不得公开药方,否则要被老祖宗抓到地府陪葬的!所以,恕老朽不能告知药方。”
“什么?你不能将药方说出来?”慕容馨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秋雨。
继而,她怒声愤斥道:“胡闹!简直胡闹,还大言不惭说你不是骗子,连药方都不敢说出来。依本宫看,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慕容秋雨据理力争道:“王妃怎能这么污蔑老朽呢?太医虽不能确定我这药的成分,但是却能验证里面不含任何剧毒。如此,还不能证明老朽是真心为求财来治病的吗?”
“你若求财,怎不肯说出药方?”慕容馨儿气势如虹的追问出声。
慕容秋雨面露为难之色,“老朽刚刚说了,只为求财。可是,若老朽说出药方,那就不是求财,而是背弃祖宗家法了。
老朽觉得王妃这样横加阻拦,实在不甚理智。需知,若一开始王爷就心无旁骛的服下我这汤药,这会儿都该撒出尿了!”
“你就吹嘘吧!你的祖宗都死了多久了?药方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就说明你是心虚,你图谋不轨!”慕容馨儿愤声指控。
慕容秋雨以退为进,“既然王妃觉得老朽居心叵测,老朽告辞便是。就算不赚这钱,老朽也不会背弃祖宗!”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我们二王府是什么地方?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你可是签了生死契约的,出了这门儿,你就得把人头留下!”慕容馨儿毫不客气的讥讽出声。
慕容秋雨正要开口再说点儿什么,床榻上的黎墨沉声开了口。
“都别吵了!把那药……给本王端来!”黎墨一开口,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慕容馨儿听到黎墨这话,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讪讪的看向黎墨,满脸不敢置信,“墨,你刚刚……说什么?你……你要喝这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
黎墨重重点头,态度很坚持,“对,我要喝药!”
在黎墨看来,这个驼背老头儿是有点本事的。他能说出他身体的其他症状,刚刚还曾说过如果他一开始喝下汤药,这会儿已经能撒出尿。
对于一个憋了好多时日不能如厕的人来说,这话就像是世间最美丽的天籁一般,听的人心旷神怡,内心充满希望。
黎墨此刻心里已经决定,即便这汤药治不好他,他也要咬牙尝试喝喝看。反正太医刚刚说了,里面没有剧毒。
他现在生不如死,活着也是痛苦,已经不畏惧死亡。若这汤药治好了他,那是老天爷开眼。若这汤药治不好他,那就是他黎墨命运不济,怪不得旁人!
这般想,黎墨声音决绝的唤道:“把药端过来,本王……要喝!”
慕容馨儿焦急的抓住黎墨的手,当场泪崩,“墨,不要啊!万一你喝了这药出事,我跟我们的宝宝可怎么办呐?”
黎墨摇头,耐着性子好言安抚道:“馨儿,别哭。我相信,老天爷是厚待我的。”
最终,慕容馨儿拗不过坚持己见的黎墨,眼睁睁看着他将不知名的药物喝了个底朝天。
“哎呀,对嘛对嘛!王爷你喝了这药,很快就能撒尿啦!”慕容秋雨在一旁哑着声音,故作欢喜的喊出声。
按照她的说法,黎墨喝完药得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如厕。故而,在这期间,众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不过,慕容秋雨可不紧张。相反的,她还要继续给某些人添堵!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慕容秋雨大咧咧坐在桌前,对管家吆喝出声。
管家一愣,错愕的看向床榻上的黎墨,寻求意见。
黎墨当然不差一点饭菜,挥手示意管家照做。
少顷,二王府的婢女将厨房现有能吃的饭菜都端了过来。
慕容秋雨左手抓着烧鸡,右手攥着猪蹄,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姿态,大吃特吃。
慕容馨儿见状,心中不舒服起来了。
她愤声讥讽道:“哼!吃吃吃,就知道吃。依本宫看,你就是个来混饱饭吃的骗子!”
慕容秋雨耸耸肩,无视慕容馨儿的话,继续吃。
慕容馨儿气的双拳紧攥,恨不得上前直接掀翻桌子,将这糟老头儿打出去。
慕容秋雨见慕容馨儿火大的样子,心中暗笑。
果然,给渣女添堵什么的,是人生一大乐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