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缓缓地睁开眼睛,但还是触痛了额头上伤口。她头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上额头一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床,前沿镂有壶门形装饰,帐幔富丽华贵,坠以彩穗装饰,精致的编制坐垫,床前则是一个绘以山水花草的屏风。
再环顾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窗边东墙是一张花梨木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镂空的玉质笔筒内零零散散的插着几只大小不一的上好毛笔,龙涎墨条与几只墨迹已干的毛笔搁在砚台上。再过来便是几张交叠的宣纸,最上面的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虽然没有完成,但是那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的才华。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
“发生什么事情了?戏不是杀青了么?”冉晴努力的回忆“该死,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就算是醉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冉晴以只有自己能听得清的声音自言自语。
“格格,你醒啦?你总算是醒了,你可把奴婢吓坏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格格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拿奴婢出气就是了,奴婢绝无怨言的。”一个身着粉红色丫鬟服饰,十岁上下的丫头端着铜制水盆走进来。当她看到冉晴醒了,一阵激动急忙放下水盆,慌慌张张的走向冉晴。
冉晴听了半天都没有明白,精细的眉毛随着她的思考一会儿挑高,一会而微皱,一会儿紧皱。
那生动的面部表情,仿佛在说:这是在演哪一场,是导演临时加戏了?还是电视特别节目演技大比拼?怎么都没有前……但是回头看着没有摄影机,什么都没有。
冉晴的思维越发紊乱,竟毫不怜香惜玉的抓起自己披散的头发一阵乱扯。“啊”惊呼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是真头发,不是平时带惯的假发。
头发?她怎么会有长发?她不假思索地立刻从床上站起来,一时竟没有发现她的腿短了一大截,整个身体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她想去找镜子,结果“咚”的一声,从床上了滚下来。
身边的丫鬟被她的异常反应吓得目瞪口呆,杵在旁边一时竟忘了反应。
也许是疼痛让冉晴清醒了些,望着缩小的手脚,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这个不是她的身体,她应该是穿越了,魂穿。
冉晴突然向后一仰,只听“咚”的一声,身子再次撞击地面,晕了过去。
小丫头在看到她晕倒之后,一反常态。小丫头竟然冷静地一把抱起昏倒的冉晴,将她安置在床上后,有条不紊的盖好被子,走出去时还不忘关好门。
然后才急匆匆的大步跑出院子,边跑边喊“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躺在床上的冉晴慢慢地回忆起来:
2011年9月1号,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多,新戏杀青。
她并没有去参加庆功宴,而是扔下助理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补觉。由于连续三天都在赶进度,极度缺少睡眠的她瞌睡连天的开着车。当车行到凤城河桥上的时侯,冉晴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车。
千钧一发的时候,为了避免两车相撞,她急转方向盘,可惜最后还是冲出路面,后来她就失去意识了……
不悲不喜,楚晴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回忆着,仿佛那个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泰平御医,快点,快点,这边。”冉晴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刚刚出去的小丫头就领着一帮人进来了。
“慢点,慢点,我保证你家格格只要能醒过来就一定会没事的。你再这样拉着老夫疾走,老夫说不定会死在你家格格的前面,到时候谁来给你家格格看病啊?咳咳。”一个身着青色官服身背诊箱五旬上下的胡须老者被刚刚的小丫头拉着。
听到这话,冉晴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但是又迅速的松开,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御医,你赶紧去看看,我的宝贝晴儿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她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下去啊?”一个柔弱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地传进了冉晴的耳朵,这一次,冉晴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自称要死在冉晴前面的御医,一步三颤的走到了冉晴的床前。磨磨蹭蹭半天之后才颤巍巍的伸出了瘦弱干瘪的手,准备把脉。看他的样子难免会让人担心他随时有中风的可能。
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一边捋胡须,一边诊脉。
“怎么样啊?格格有没有危险啊?泰平御医你倒是说话呀!”琳儿像一只永不疲倦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探头探脑。
而刚过来的王妃则在一边坐在床边,望着冉晴额头上染血的白沙,用手绢擦着眼泪轻轻的抽泣着。
“放心,你家格格脉象虽然微弱,却已平稳。”泰平和琳儿早已熟识也就没有见外的和她客套。
他转过身来对着王妃说:“只是像琳儿说的,格格扯头发的奇怪举动,老夫现在无法诊出病因。这还要等格格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奴才才能确诊。至于其他的,王妃可以安心,既然格格已经清醒过了,相信格格洪福齐天性命必定无忧。”泰平站起来一边弯腰作揖一边回禀王妃。
“可是晴儿什么时候才会清醒呢?”钦王妃泪眼朦胧担忧的询问着。
“回王妃的话,奴才也不敢确定。根据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一般昏迷清醒的时间也不一样。据奴才估计,格格这两天应该就会彻底清醒了。在这期间只需用参汤吊着即可,王妃无须担心。如果王妃没有其他的吩咐,奴才就斗胆先告退了。毕竟奴才在王府已有多日,家人难免担忧,还望王妃准许。”泰平依旧是弓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回答并没有因为王妃是一介女流就可以敷衍轻视。
王妃转过头望着病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冉晴,“御医,晴儿额头上的伤疤如此严重,将来病好之后,会不会影响容貌啊?可有良方?”
“王妃请宽心,奴才回到家中就命人将玉肌生肤膏给格格送来。奴才保证格格的容貌丝毫不损。”泰平御医依旧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好,那就好,劳烦御医了,琳儿赶紧去送送御医。”王妃终于安下一颗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