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会呢?”宋寒烟想了想,觉得这项可能性极大。
“怎么说?”
赵溪亭的神色严肃起来,听宋寒烟这般反应,应当是心里已经有猜测了?
“樵夫老早便想要自尽,现在用我遗落的簪子自杀,让二爷查案死无对证,还能将这件事栽在我头上,一箭双雕。”
宋寒烟冷笑,“为了能够撇清关系,李大人当真是用心良苦。”
能有做出这样事情的人,除了礼部尚书,宋寒烟不做他想。
不仅仅是她,赵溪亭也是同样的想法,可现而今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有力的证据。
有的,只有线索。
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证人的樵夫,已经死了。
赵溪亭深叹了口气,“而今该如何是好?”
人不是宋寒烟杀的,可宋寒烟进了大牢,又有不少人瞧见她怒不可解的将樵夫打的半死不活,再加上确实是属于她的簪子,桩桩件件已经将事情的轮廓描绘了个大概。
倘若不是因为赵溪亭相信宋寒烟的为人,他也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二爷认为呢?”
宋寒烟当然知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不利于她的,可然而……现在他们能做的事情却寥寥。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宋寒烟的话,赵溪亭起身,“这两日你不要出门,将岳父大人的葬礼安心办好,其他的事情交由我来办。”
现在也只能这般了,宋寒烟在这件事上面唯一能做的,便是什么都不要做。
即便心里不舒服,可宋寒烟却也不得不承认,赵溪亭说的有道理。
轻轻点了点头,宋寒烟道:“二爷放心便是。”
宋寒烟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隐瞒是瞒不住的。
还没等赵溪亭有什么动作,这件事便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
毫无疑问,宋寒阳也知道了。
“姐姐。”
他来找宋寒烟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关切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随意对他摆摆手,宋寒烟满脸轻松。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儿。”
她虽然这样说,可宋寒阳却不怎么相信。
“姐姐未免有些太鲁莽了。”
口中说的是这话,可宋寒阳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正面迎上此事的是他。
宋寒阳觉得自己做的可能会比宋寒烟要狠厉的多,不仅仅要将人给杀了,非要挫骨扬灰不可。
还是那句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只是心疼,宋寒烟只是个女人家,却要承受这么多。
而今朝中不少人都在说宋寒烟手段狠厉不尊国法应当严惩。
也不晓得,赵溪亭能不能抗住压力。
“我真的没事儿。”
短短半日时间,宋寒烟被说鲁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自己也认为,樵夫的事情确实是做的鲁莽不够周全。
可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宋寒烟不认为自己会做出别的反应。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仅仅只是抽了樵夫几鞭子,是轻的。
倘若她有能力,非要将樵夫挫骨扬灰不可。
现在仅仅只是大了,还让人摆了一道,实在是憋屈。
“姐姐放心,姐夫一定会将您解救出来的。”
其实宋寒阳心里也没底,可话却只能这样说。
宋寒烟轻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让你去料理仓库,你瞧瞧还缺什么,让秋儿出去采购。”
后日便是宋濂的葬礼了,不管接下来等待宋寒烟的是什么,至少她都要将宋濂的葬礼办的漂漂亮亮的。
“姐姐处置的很周全。”
宋寒阳轻轻摇头,他是当真不知道还缺什么了。
赵溪亭刚从崔仵作那儿出来,便被赵府来人叫了去。
“父亲。”
见到赵溪亭,赵渊似乎十分生气,“你!你媳妇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大理寺监牢杀人?我告诉你,即便犯事的是你媳妇,你也不能徇私枉法!”
“儿子遵命,此事自当公事公办。”赵溪亭稽首,“不管杀人凶手是谁,我都会将他绳之以法!”
闻言,赵渊不禁蹙眉,“难道你认为人并不是你媳妇杀的不成?”
在他看来,赵溪亭这般推脱其词,就是在徇私枉法!
“儿子并无此意。”
见他生气了,赵溪亭也没有多害怕,抿唇微笑道:“大理寺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漏掉一个恶人,您认为,您儿媳妇是会杀人的人么?”
听见这话赵渊就来气。
“樵夫的妻子,难道不是你媳妇杀的?”
多少人都看见了,也就赵溪亭在这里胡搅蛮缠为宋寒烟脱罪。
“她已经手染鲜血了,你跟我说,她不会杀人?”
这不是说笑呢么?
赵溪亭心中有些无奈,“父亲可要崔仵作来回话?那农妇是咬毒自尽而死,若人是寒烟杀的,难不成她还得先给农妇投毒再掐死?”
这事儿大理寺内部的人都知道,刑部那边也多少知道一点。
知道此事的人里面,也就只有赵渊认为,那农妇当真是宋寒烟杀的了。
赵渊一向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被他毫不客气的反驳气了个倒仰。
“好,就算农妇不是你媳妇杀的,可这樵夫呢?多少人都瞧见了,铁证如山!”赵渊将手边的扶手拍的砰砰作响,“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媳妇而让她逍遥法外!”
若是如此的话,以后赵溪亭还怎么做官?
说到底赵渊觉得,自己还是在为赵溪亭着想,只是他不领情。
“我不让人抓她不是因为她是我妻子,只是因为,寒烟是官眷!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不可以随意将人抓走。”
赵溪亭半点不退,紧紧盯着赵渊的眼睛,“父亲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被冤枉成杀人犯吧?”
不知怎的,对上赵溪亭的眼神,赵渊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可想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于是他便梗着头道:“我自是不希望,可若凶手就是他,为父也不希望,你为了包庇妻子而罔顾国法!”
“这个请父亲放心。”赵溪亭微笑以对,“倘若寒阳当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即便她是儿子的妻子,儿也不会包庇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