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嘴巴半点不饶人。”
虽然这样说,可赵夫人心里半丝怨怼也无了,心里盘算着,这一次得给赵翼泉晚些找媳妇才是。
可若是如此的话……赵家长孙便不是她孙子了。
暗暗盯着宋寒烟的小腹,赵夫人心里期盼着,最好宋寒烟先生个姑娘出来才是,等到修养好了再生的时候,说不得赵翼泉已经另娶了呢?
安抚好了赵夫人,宋寒烟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赵老夫人便又找人来叫她过去。
“既然祖母唤你,那你快去吧。”赵夫人含笑推了她一把。
一时不察,被赵夫人推了个趔趄,可宋寒烟又没法生气,只能恭顺福身,“媳妇告退。”
赵老夫人见到宋寒烟,第一句话便是,“你从你婆母那儿来,她脸色如何?”
想到刚见到赵夫人的时候,宋寒烟谨慎道:“婆母似是有些不悦?”
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萧湘湘么,现在萧湘湘被休了,为何还那么不高兴?
撇了撇嘴,赵老夫人似是有些嘲讽,“今日清点萧氏产业,你可知,有多少?”
这个宋寒烟倒是不很清楚,试探着开口,“应当不很少吧?”
看萧湘湘平时的做派便知家底不少,她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含笑睨了宋寒烟一眼,赵老夫人咳嗽一声,道:“足足五十四万两现银并十个庄子十二间铺面,还有不少珍奇古玩、金银首饰。”
听见这个数字,宋寒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嫂……”习惯性的开口见赵老夫人面色似有不虞,宋寒烟赶紧改口,“萧氏的私产也太……”
这比整个赵府的祖产还要多了?难怪萧湘湘平日里底气那么足,原来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
想起赵夫人平日里的做派,宋寒烟忽然福至心灵,“要将这么多产业银钱交还萧家,婆母心里不痛快了?”
“可不是。”见她总算是上道了,赵老夫人面皮松了松,轻声斥道:“你婆母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也不瞧那些银钱是怎么来的就不痛快,若是留下也不怕引火烧身!”
看赵老夫人的样子,赵夫人之前应该是想要将银子昧下一些的,这确实符合赵夫人的做派。
可毕竟是婆母,宋寒烟也不好多指责怎么,只是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道:“婆母应当只是有些不痛快吧?乍一见那么多银子,我还想昧下呢。”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宋寒烟不觉得有什么可不齿的。
可然而,赵老夫人却狠狠呸了一声,“亏得你婆母还是高门大户出身,眼皮子浅成这样,也不怕污了我们赵府的声誉!好在你公爹跟你大哥还是个聪明的。”
宋寒烟想了想,登时明白了赵老夫人为何如此生气,他们原便放出话去,要将萧湘湘的嫁妆私产尽数归还,若是私下里昧下了些,没有人发现那自然是万事大吉。
可若是一旦有人发现了,那赵家几辈子的名声就都完了。
“婆母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祖母何必如此生气呢?”
上前替她倒了杯茶,宋寒烟眼角含着柔顺的笑意,“正巧今儿我也没事儿,不如留下给您做顿可口饭食吧?也让您高兴高兴。”
赵老夫人一板脸,“在你眼里,我老婆子就是吃货了?”
“难能呢?”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见到赵老夫人孩子似的模样,宋寒烟也不意外,上前轻声哄着,“都说能吃福,我这是在说老祖宗有福气呢。”
被娇俏的孙媳妇轻声哄着,赵老夫人便是想板着脸也无法了,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点着她的鼻尖嗔道:“你把祖母当小孩儿哄呢?”
“哪能啊,祖母可别冤了我。”
宋寒烟一本正经的反驳,说的自己差点都信了。
最终赵老夫人还是没有让宋寒烟真的下厨,这段时间她确实是累着了,让后面的小厨房做了一桌子菜。
“我的厨子虽然跟你不能比,可却也是很不错的了,你尝尝哪里还有要改进的。”
桌上大部分都是宋寒烟喜欢的菜肴,她心中感动的紧,含笑道:“祖母的人自然是顶顶好的,哪里是我能比的?”
“你就哄着祖母罢!”
见她面上的笑意真挚不似作伪,赵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含笑嗔道。
好容易从赵府出来,宋寒烟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夫人既然劳累,何必来呢?”每次宋寒烟来赵府就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蜜儿看着心疼的紧。
听她这话,秋儿不禁轻斥道:“你莫要胡言,赵夫人与老夫人都是长辈,咱们夫人怎好拒绝?”
赵府已经有了一个被休的儿媳,总不好让人觉得,赵家的儿媳都是不懂礼数之人吧?
蜜儿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服气。
可到底也还是没有再开口胡言了。
便是蜜儿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不敬长辈。
即便不是赵溪亭并非赵夫人亲生。
“寒阳,你干什么去?”
一回家便瞧见宋寒阳穿戴整齐好像要出门的样子,宋寒烟不禁不解的问道。
“我去找姐夫。”
梗着脖子抬起头来,宋寒烟这才瞧见他眼中似是带着泪花。
见状,宋寒烟顿时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赶紧将人给拉住,让他坐下,“伤害父亲的凶手,我跟你姐夫已经找出来了,定有国法惩罚他们,你去又是何必呢?”
说白了,就是宋寒烟不想让宋寒阳去沾染这点子污糟事。
“那樵夫夫妇杀了父亲!我不会放过他的!”宋寒阳赤红着眼睛,满身的倔强。
“我也不会放过他。”想起那日农妇的死状,宋寒烟有些不痛快,那样的人应该剥皮削骨才是,便是死了,也要挫骨扬灰!
可然而,赵溪亭却说,她是重要人证,应当完整的带到衙门里让仵作检验。
宋寒烟虽然对于这样的处置方式心中不满,可却也明白赵溪亭说的有道理。
任何人都不应当代替朝廷宣布犯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