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熟人作案跟妇女失踪案没有关系?”
听宋寒烟说完了线索之后,赵溪亭不禁蹙起眉头,心中有些不解,“何以见得?”
宋寒烟摇了摇头,道:“我听车夫人说,车小姐从小跟人定亲了,倘若她不愿嫁未婚夫,带着身边的丫头跟人私奔了也未可知。”
从车小姐的房间院落中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有见识有思想的姑娘,倘若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有了旁的心上人,私奔了也说不好的。
赵溪亭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个可能,“那夫人的意思是?”
难不成在车小姐的案子上,是他们想错方向了?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宋寒烟轻声道:“近来两日你去查查车小姐跟未婚夫婿的关系如何?还有便是,跟车家常来常往的人家中,可有跟车小姐年纪相仿品貌相当的男子?”
等出了结果再下定论不迟。
这样也算是有理,赵溪亭点了点头,算是赞成了宋寒烟的话,“好,为夫会去查。”
“说来车夫人当真心系女儿,车小姐丢了,连内宅事物都疏于料理,连窗户纸破了都没心情更换。”宋寒烟有些怅然,跟车夫人比起来,她的亲生母亲简直……
罢了,不提也罢。
赵溪亭也心有戚戚,跟他比起来,宋寒烟还算得上是幸运的,至少她的母亲还在人世,而他娘却……
夫妻俩相依相偎往家走。
“你今日不用去大理寺了?”
看着天色还早呢,赵溪亭这样明目张胆的旷工是否有些不妥?
可然而赵溪亭却像是全然不放心上似的,“现在大理寺上下都在为了这个案子奔波,也没几个人,我回去也无用。”
谁也没有找出来突破性的线索,回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假。
“这案子也不知何时才能破,我瞧着而今汴州城内女子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抓走的就是自己。”
宋寒烟叹了口气,心中怅然不已,“就算日后那些女子找回来了,不知她们面临的将是何去何从。”
名声必然是没有的,已经出嫁的年轻妇人日后如何在夫家立足?未嫁女如何寻摸婆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
虽然这些并非是那些女子的错,可世道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严惩至少可以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宋寒烟所担心的一切,赵溪亭何尝不知?
可这些却不是他们能管的了,他能做的只有揪出幕后之人绳之以法,让汴州城内其他的女子能够安下心来,仅此而已。
两人回到家中,正遇见蜜儿出门,宋寒烟不禁有些奇怪。
“你这是做什么去?”
“前两日下雨,窗户纸门纸都坏了,您一直忙着没顾得上,眼瞧着天要凉下来了,奴婢这不是去买些回来换上么?省的晚上少爷夫人受寒。”
说完,不管宋寒烟是个什么反应,蜜儿匆匆跑了出去。
见她如此,宋寒烟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
宠溺的看着妻子,赵溪亭眉眼间都是纵容的笑意。
“夫人方才还说车家夫人顾不上打理内宅夫人自己何尝不是?莫不是太担心为夫了?”
似是有些恼怒的皱了皱鼻子,没过多久,宋寒烟自己就笑了起来,“可不是太过担心夫君了?夫君日日在外头查案,那些罪犯多是穷凶极恶,无所不用其极,妾身都担心有朝一日夫君中了外头的迷魂香不回来了呢!”
见她如此俏皮,赵溪亭扑上去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谁的迷魂香有夫人厉害?为夫的魂魄早被夫人迷了去……”话还未完,他脑中似是忽有一阵风飘过,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似的,看向宋寒烟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被他这幅饿狼似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宋寒烟双手护胸,一脸防备的道:“你这是怎么了?”
好像没有听见宋寒烟的话似的,赵溪亭自顾喃喃,“是了,迷魂香!”
“什么迷魂香?”
宋寒烟眉头紧紧皱起,看向赵溪亭的眼神满是不解,半开玩笑的道:“难道夫君当真在外头中了哪个小妖精的迷魂香不成?”
“夫人好糊涂。”赵溪亭嗔了她一眼,“你说车家小姐闺房窗户纸破了几个小洞,可你瞧瞧被雨水冲刷过的窗户纸是什么样的?”
拉着宋寒烟到窗前看,“真正被雨水冲刷过的窗户纸应当是皱皱巴巴的破碎,便是有洞,也不会像是夫人说的那般,听你的描述,那窗户纸多是被人捅破的!”
脑袋走过去瞧了瞧,果然如此,宋寒烟点了点头,“那夫君如今的意思是说,有人将窗户纸捅破放了迷魂香,迷倒了车小姐主仆这才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人掳走?”
若是这样说的话,倒也是说得过去。
如此一来的话,她所猜想的车小姐是跟人私奔也就不成立了。
可这在妇女失踪案中能说明什么?
面对她的疑惑,赵溪亭十分耐心的解释:“这世上大多事物都有三六九等之分,迷魂香也是如此,若是能查出那日他们放的究竟是何种迷香,便能知道背后之人的实力如何,能够缩小不少查找范围。”
“这样想来,确实如此,可能掳走这么多女子,背后之人的实力能小得了么?”
宋寒烟还是不能够明白,这查出来,顶多也只能证明背后之人实力确实雄厚而已,他又何必如此激动?
她不理解一个查案之人,面对案件久久没有头绪之后忽然有了线索的欢喜。
见她不上道,赵溪亭不禁急声解释:“若是做下等生意的人贩子,他们用的多是最劣等的蒙汗药,越高级的迷魂香价值越是不菲,更有甚者是有钱也弄不到的,查出究竟是何种药,便能锁定目标人群啊!”
她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原来如此。”宋寒烟只觉得豁然开朗,然后她又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夫君打算如何查?”
过去这么长时间迷魂香的味道想必早就散了,这从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