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庄”五十里开外,小连环坞,梧桐溪头。
这里附近一带,百里开外已无人家,就算有也早搬了个干干净净,自从“梧桐山庄”一事之后,住在附近的人,无一家敢在此居住,取道的人,也不惜绕远道过这“梧桐山庄”,身怕自己也被拉入这“梧桐山庄”,成为庄内一孤魂野鬼。
当然也有些自视其高的修行门派人士,偏偏就不信邪,从此路经过。不过,在经过“梧桐山庄”的时候,大多人也还是不敢望那山庄一眼,也都匆匆走过。
要经“梧桐山庄”出双城一带,就必须经过这“小连环坞,梧桐溪头”,这小小环坞水路众多,不懂水道的人,很容易迷失。“小连环坞”只有一个溪头,名叫“梧桐溪头”。
因为“梧桐山庄”事件发生后,渡客也渐渐少了,不少船家也都不干了,要渡船也相当不容易。过客不走水路,难以过度,这也是很少人走此路的原因。可是到了冬天,水上结冰,冰薄结实,反而容行。
“梧桐溪头”旁,有一酒家,打着破烂的酒期,在北风中、雪花中,像一个暮年满头白发的老翁在招摇。“梧桐山庄”的过客都会在此酒家喝碗米酒暖暖身体、壮壮胆子好过“梧桐山庄”。
这家小酒家,叫做“暮年酒栈”。
这日风大、雪大,买酒的老人家看着呼啸的风雪,阴沉的天色,自言自语的道:“看这天要是在刮几天雪,这冰就要更坚几分,到时候便可以赚点儿银子,凑合过些日子了。”
老人家一面拨着算盘,发出空洞的声音,忽听门外伙计在门口大声道:“老爹,老爹,有客人来了。”
老爹一怔,心想今年的客人怎么来的这么早,出门一看,只见风雪之中,走来了一名男子,没有坐骑,衣着单薄,但在风雪之中,男子如若天仙下凡一般,脸色红润,毫无感到半点寒意,不消半刻,已到店前。
老爹不禁一惊,因此地慌僻,无半点人烟,常有野怪触摸,一般人尚不敢在这个季节随意出没,而如今这名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多岁左右,老爹自付见识不少,可也从未见过在这极寒的天气里竟穿的如此单薄。
只见这名男子的身段略长而略瘦,眉宇之间,十分精明,犹如一棵挺拔大树,丰神英朗。
那男子看了看老爹,笑道:“老爹好。”
这一笑就犹如冬日里的阳光,让冷冰冰的酒家不禁温暖了几分,老爹呆住,连店里的伙计也不禁呆了带,那男子笑道:“老爹,请问有没有牛肉,先给一盘,再来一壶老酒。”
老爹如梦初醒,招呼男子上座之后,关切道:“客官,您可是要过“梧桐溪”啊?”
男子笑道:“正是!”
老爹陪笑道:“客官,看您是外地人吧?老爹奉劝你一句,前些日子这儿的“梧桐山庄”无故被人灭门,现在哪里可成了一个禁地。”
男子笑道:“我知道,不要紧。”
老爹见男子不惧,当下又道:“客官,您这身衣服可有点单薄,要不然我给您拿件厚衣服来添点吧?”
男子笑道:“多谢老爹关心,我不打紧的。”
老爹见男子气度非凡,非寻常人可比,当下不言在语,酒菜都送了上去,男子正在吃食,殊不知何时,店前又出现了两人。只见男子还在低头吃菜喝酒,老爹以及伙计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竟不知这两位客人是何时到达的。
老爹当下向前笑迎道:“二位先生,请坐,人老了不中用了,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先生见谅。”
仔细一看,只见二人脸色阴沉,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
其中一人道:“老爹不必多言,还请你给我们找个地方。”
老爹立即招呼两人入座,二人也没点什么东西,只是点了一壶茶,便不再吭声。
老爹与伙计也不敢再多问一句,当下便退去。
风越吹越大,雪也越刮越急。这时候,店内又走入一人,这人一身金色华衣,姿态雍容,叫上一壶米酒,自酌自饮。
刚迎一位客人,这时又有三名大汉走进店内,只见这三人神态冷静,一身蓝色长袍,但脸上却隐隐有着一丝杀气。
这三人也不发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忽然门帘无风自荡,两名老者,直贯而入,坐到东首上。
而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又连续进来了五人。
在这五人进来之后,店内又来了一名壮汉,一时间,老爹和两名伙计忙的不可开交。这是,店内的位置,已经全部都坐满了,但却安静无比,就像是店内空无一人一般。
伙计阿牛何时见过这样的架势,不禁苦笑道:“我个娘勒。”
另一个伙计阿狗走上前跟老爹说道:“老爹,今日生意过后,您老可得多赏我几个钱。”
老爹用手拍了拍阿狗的脑袋,催促道:“就你小子精灵,这些主儿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快去干活儿,不然别说钱了,恐怕一不小心,店子都得给你砸了。”
说着时,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两名男子首先掀起布帘,一个打扮得一身华贵的少年公子,笑哈哈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大骂道:“这什么破店,怎么环境这么差。”
那掀帘的男子立马陪笑道:“公子也您就先委屈一下,先歇一歇,等外面风雪小一点了我们再上路。”
另一名男子则说道:“咱公子爷乃是双城的李家少爷,什么地方没去过?这等小店,能让咱家公子光临,可真是三生有幸。”
那公子哥一脸不屑,大手一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二十几人无不是一脸的阿谀奉承。
这十几人,进了店内,见店里已坐满了人,这公子哥背后的一名手持双枪的大汉便吼道:“咱们双城李家二公子来了,尔等还不速速让座,是不是要我亲自来请你们啊?”
这大汉的嗓门也着实挺高,这大汉仔细一看,只见店中诸人神色肃穆,这狐假虎威之徒,竟吓得脸色发青,双腿直打哆嗦,再也不敢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