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轻车熟路的落在一座圆台之上,四周屋棚之中不时传出各种兽吼鸟鸣,一名灰衣弟子从远处快速跑了过来,蔡信翻身而下,将重伤的孩童抱在怀中,灰衣弟子对蔡信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说道:“敢问阁下可是兮将院的蔡信师兄?”蔡信看了看这名弟子,点了点头,心道还算你有点见识。
却见那弟子有些尴尬的说道:“蔡信师兄,我们首席弟子韩师兄,说你因违反院归,未按规定时间归还阁中灵骑,将取消你三年的骑乘资格,请见谅。”说完又对蔡信行了一礼。
蔡信喊了声“晦气!”便伸手将怀中短笛扔给了灰衣弟子。他对于大吕阁这种做法虽感到不高兴,但是却也知道无可厚非,因为院中确实有这个规定,蔡信只好摸摸鼻子认了,抱着孩子闷闷不乐的向着院中走去。
蔡信并未返回兮将院中,而是一路来到文师院院前。蔡信并非是寻那红缨师妹而来,而是因为榆林之中只有文师院与馨兰阁负责治病救人,当然也有那么一点自己的小小心思在其中。
蔡信简单说明来意后,将怀中昏迷不醒的孩子交给了一名女弟子,便匆匆离去了。女弟子处理了孩子的伤口,发现孩子并无大碍,只是伤口有一些感染,清洗了一下伤口也就没有在意,手捧一本医书就跑到外堂研读去了。
转眼过了三日,孩童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这就引起了文师院的注意,众弟子逐一试探,皆无所获,就连首席弟子,院中有着小医仙之称的苏妏影都无可奈何,感到束手无策。遂请来师门长辈前来施救,针灸、推脉、药理、刺穴用尽了一切办法皆无用,索性也就听之任之,看孩子自身的造化了。期间蔡信又去百丈崖上方走了一遭,欲要探明究竟。这从百丈崖上方从天而降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一场大雨过后,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只留下山风吹过的滚滚沙石,吹走了所有的真相,也吹的他心里的疑惑更加的重了。
又过去四日,七日来这孩童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始终紧锁着眉头,两只小手紧握,像是一直沉寂在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这几日流言纷纷,众说纷纭,蔡信将孩童带回榆林之事早已传开,更有好事的弟子添油加醋了一番。兮将院首座杜淳奉出院会友,不知几日归来;首席弟子楼飞羽闭关修行早已有些时日。院中唯有六弟子吴大勇、七弟子宋河以及八弟子蔡信三人,既然师门无人可定夺此事,蔡信无奈将谷中之事通报向院中,只好由院长大人定夺一切了。
榆林某处书房之中,一年轻男子揉捏着额头,桌上散落着各类书籍与纸册。男子身着银白月袍,双袖各绣有三条金线云纹,其面如暖玉,眉如青柳,眼眸清澈灵动,一举手一投足透露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息。男子望着面前的古籍,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过了良久,男子放下手中的笔,慵懒地舒展着全身筋骨,随即伏案而起走出屏风。蔡信早已站立在此多时,面色紧张、心中忐忑,异常的恭敬,见男子走出,立即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兮将院弟子蔡信拜见院主!”
原来这看似只比蔡信年长少许的男子,便是声名显赫的榆林院主“玄天封”沐逢春是也!几日来,身为榆林院主的沐逢春终于得以清闲,忽闻文师院之事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连文师院都束手无策的怪病,真是有趣,吾对医术也略通一二,吾随你前去探探究竟。”观其神情没有丝毫一探究竟的意思,反而给人技痒难耐的感觉更多一些。沐逢春远望谷中,言毕挽起双袖,双手负于身后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蔡信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榆林书院虽修建于凡城之中,依旧不可小觑榆林之美。各院阁错落有致,分散开来,水榭楼阁山石湖泊应有尽有。祖师雕像身后便是广阔的演武场,乃是弟子比试、练武试炼的地方,而演武场的后方便是榆林的讲武堂了。此时榆林书院众分支别院弟子汇聚于此,端坐于讲武堂中,等候学院师长的武学讲解。一路走来,途经的所以弟子均恭身行礼表示礼节,沐逢春也不答复,径直的来到文师院中,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不免与想象中榆林院主的沉稳形象截然不同。文师院中得知院长到来,几名长老与弟子走到堂前,行了一礼将沐逢春请了进去,从始至终竟没见得文师院院首的踪迹。依那位的古怪脾气,怕是沐逢春亲自来请,恐怕也难卖得几分薄面呐。
沐逢春来到孩童面前,其脸上少有的露出一抹凝重,仔细凝视着孩童,随即闭上双目,双掌缓缓印向他的胸前,离心脏约有三寸距离。沐逢春左掌赤芒如链,右掌绿芒如梭,好似两道流光,激射进孩童体内,瞬间将其身体渲染如烈焰般,明灭不定,显得诡异无常而又玄妙无比。文师院中众弟子皆睁大眼睛,想要看个仔细唯恐错过了什么,唯独蔡信的目光像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什么,对着远处的红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堂中霞光更甚,而孩童身上如同烈焰汹涌焚烧,面露苦痛之色,眉头紧皱,简直是要拧在了一起。过了盏茶时间,绿芒逐渐平息,渐渐散去,沐逢春睁开双目,眸中青光闪烁,双手反复摸索,心中不由赞叹,喊出一个“好”字。当即摊开双手,掌中化作青光流动,拂过孩童身体,检查起根骨经脉来。
直到最后,就连沐逢春也感到有些奇怪,除五脏因震荡而产生移位外,身体并无其他大碍。看着孩子痛苦扭曲的面容,沐逢春亦感到有些棘手,“看来问题应该出现在孩子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