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聊边走到了小渔村，一共不过二十户。
不过有几家门口的确放着渔网船桨等物，还有一艘未完工的独木舟。
看来有希望，看见一村民正往外走，于是上前询问，结果很不理想。
“后生伢，开么斯玩笑，捉到要坐牢，趁到我没报官，你们赶紧走。”
“五两银子，怎么样？”
“不是钱的事，我们打渔也不能过江心，江上有巡船，过界必捉！”
“八两！”
“不是钱的事，除非…”
“除非么斯？老乡？十两？！”
“除非晚上下雾，或者往下游再走六十里，那里没有巡船，我可不想去，回程上水逆行，你想累死我。”
李总微微一笑，还是有戏的。
“啊哈，早说嘛老乡，我也不想往下游走，晚上能走得了？”
那渔民四处张望一下，神色谨慎，说了句“到屋里谈”，带头进了房。
二人后脚进去，那渔民露出笑容，说道：
“两位贵客，十二两，保证晚上安全送到江对面。”
“爽快，成交！老乡贵姓？什么时候动身，在哪上船？”
“叫我臭鱼佬计，你们姓么斯叫么斯不用告诉我，时间的话要看天色，如果下雾能早一些，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等到，我先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叫你，灶下有蔬菜粮米，更不缺鲜鱼，不嫌弃的话自己动手做点吃，这个不收你们钱。”
“老乡爽快！没问题！”
“不过…先给点定金，你看怎么样……”
“老乡爽快！”
李总毫不犹豫，先给了他五两碎银，心想你不要钱我还有点慌。
上次被车夫何骗过之后，对这种事很忌讳。
看臭鱼佬计皮肤像是常年日晒雨淋，一身鱼腥味，是个水上讨生活的模样。
越对钱在意，越说明他目的就是钱，别的花样就没多少了。
“后生伢也爽快！你们自家好生休息。”
渔夫臭鱼佬计拿了钱面露喜色，装好以后，指指门外大约七八百米处。
“我就在前边江滩上，到时候我来叫你们，你们也可以去找我，不过没大事最好不要去，免得被人看见就不好。”
那应该是个船坞，隐约能看见停了七八只小船。
“没问题。”
臭鱼佬计取了几样渔具离开，估计赚了钱高兴，边走边哼起了小曲。
“澜澜，屋里就剩我们两个人，该尽你作为老婆的义务了…嘿嘿嘿…”
“不……”
“又想歪了吧？我意思是…让你洗手作羹汤，弄饭给老公吃。”
“哦，我…不会……”
李总张大了嘴，女人不会做饭，和那些吃青春饭的有什么区别？
“你烤鱼烤兔不是很会事吗？”
汪澜脸一红，说道：“只会烤熟，师父未教我厨艺，她…也不会，雇的厨子。”
“算你狠…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么？会做什么菜？”
“你就看着，今天先教你简单的。”
进厨房一看食材都有，尤其是各种鱼，养了好几缸。
这个时代连铁锅都少见，面对土灶石锅以及坛坛罐罐犯了难。
当看到墙角一堆木炭和一个炭炉，一个绝妙主意诞生。
汪澜好奇看着李总洗的洗切的切，忙碌了半天后，腾开一张小饭桌。
炭炉放在桌中间，架上一口用来煮饭的锣罐，依次端上菜碟。
“齐活儿！老婆学会没？”
“洗菜切菜我也会，你…不蒸不烩，打算生吃么？”
“这叫火锅。”
李总得意一笑，当然他不会做菜，所以最开始想到了简单一锅炖。
然后想起用吃火锅的方式更有噱头，不然暴露出自己也不会做饭。
弄了萝卜打底，放上能找得到佐料葱姜蒜等，加上盐巴煮出一锅油汤底。
捞了几条鱼切成片作为主菜，再配上那些白菜青菜之类。
再用酱油、醋调了两个油碟鱼，肉火锅齐活！
没想到吃起来还真的获得汪澜赞扬，至少比没有盐的烤肉好吃。
两人边吃边聊颇有些逍遥自在，吃到中途忽然听到外面说话声。
听声音是臭鱼佬计回来了，不过明显不是他一人，不一会他推开了门。
“两位贵客，请…有点脏，莫介意……这两位也…”
随后有人出现，一看原来是柴修柴婉两兄妹，可真是巧了。
“哈哈。”柴修抱拳笑道：“李兄，汪姑娘，幸会幸会。”
“无巧不成书啊，柴兄。”
李总汪澜也起身施礼，李总心里却嘀咕，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你们认识啊？那也好，省得我再介绍。”
臭鱼佬计看了看火锅，又道：“咦，后生伢蛮会想心思，吃法倒是少见。”
“此种吃法自古有之，战国时以陶罐为锅，将食材投入沸水，发出“咕咚”之声，故称咕咚，后有人取其谐音，是为‘古董羹’。”
柴修侃侃道来，李总却不爽，心想，抢什么镜头。
“么斯古董羹，太高雅了。”
臭鱼佬计说道：“你们是熟人，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都一起在这等到，晚上我来叫。”
“好，有劳老乡费心。”
臭鱼佬计走后，柴修说道：“早时我见你们往渡口来，以为已经过了江，原来也是……哈哈，另辟蹊径，与两位果然有缘。”
“见笑见笑，我们匆匆忙忙，忘了还有通关文牒这回事，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柴兄是本地人，怎么也要用这招？”
“通关文牒我们有倒是有，只是过去办些私事，不想留下记录，如李兄一般，有些难言之隐，忘李兄勿怪。”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相逢是首歌，来者都是客，两位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咕咚一下？”
李总假意客气一下，没想到柴修毫不客气。
“相逢是首歌，李兄风趣得紧，恭敬不如从命，婉儿，今日我们也借李兄光，来学学古人咕咚一下。”
“好，谢李大哥及汪姐姐盛情。”
柴婉也不推辞，和柴修一起坐下，汪澜则去厨房按刚才李总说的调味料，配了两个油碟连碗筷一起送上来。
“多谢，多谢。”
柴氏兄妹修连忙称谢，下筷吃了一口，赞不绝口。
“想不到仅两次谋面，便有幸蒙汪姑娘亲自下厨，实乃柴修天大福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