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年起身一把抢过一个室友怀里的蛋糕,往地上就是狠狠一摔,蛋糕被这股大力砸到地上,摔成稀泥。
那可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蛋糕,自己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销毁了它。
其他几个室友见状便抱紧了怀里的孔明灯,这孔明灯,上面写满了来自他和她室友的生日祝福,不愿它被无辜毁掉。
鸢年只得将怒气撒向身后的栏杆,只见他疯狂的用拳头捶着围栏,路上路过的行人皆被吓跑。
他冰冷又阴狠的眼神,使出全身的力量捶打着栏杆,很快,那铁栏杆被打到严重变形。他十年武艺在身,此时的拳头,坚硬无比。
两三个室友只得从后拉住他,让他停止手下的动作。他们知道鸢年此时的悲伤,但他们却无法明白鸢年真正的痛苦,一个爱人爱到骨子里的辛酸。
他有些懊恼自己,明明自己有那么多机会向她表明心意,但为什么总有人抢在他的面前。又或许,是他怕自己表白后被栀樆拒绝,从此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冷落他,不理他,那比失去她还要痛苦。
可是,一旦他想起她在一次的被人抢走,他心如刀绞,仿佛上万只虫子在他体内啃食,令他痛苦难耐。他那么想拥有她,一次也没实现。
室友们看他这样,想起自己也有失恋的样子,于是索性把他带去喝酒,一醉解千愁。
那是鸢年喝的酩酊大醉的一天,室友们在小餐馆一边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一边听着鸢年倾诉那么多年来对她深深地爱意。
他不是不勇敢,是他根本就没可能。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瓶啤酒下肚了,酒入肝肠,十分浓烈。他一直喝到脑袋发涨,还在不停的开瓶盖。
室友劝他说,凭他的外貌和才华,完全可以找很多个优秀的女子,为何死死掉在一个树上,他们劝他另觅新欢。
鸢年打着嗝,喘着大气说,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足以掩盖世间任何一位女子。
......
栀樆忽而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急忙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她开始慌乱了。
鸢年,那会应该很着急吧。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到十点了,那傻孩子,不会还在江边等他吧。
一想到这,她内心有些自责。盛淮安牵着她的手,看出她的不快。
“樆儿,是有什么事吗?不妨和我说一声。”他那样温柔的对她说道。栀樆叹了口气,把自己今晚要陪鸢年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后有些怪罪自己,说是自己耽误了他和她弟弟相处的时间,那个认错的模样,似乎想要讨求她的原谅。可是他反过来一想,如果不是赶在今日,他又岂会告白成功?
怪只怪,她的弟弟不应该这样依赖她。
“我有点担心他,我去给他回个电话。”
栀樆并没有怪罪他,只是侧过身子拨打着鸢年的电话,可是接连打了好几个,那边并没有接通,“怎么办,他没有接我的电话。”
“樆儿,你先别着急,鸢年都这么大了,没等到你这会应该回学校了。”
盛淮安一把拉过她的肩膀,宽慰的说道。
“但是我,还是想要去找他。”以他的性子,栀樆实在是不放心他,他在哪,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难道单纯的是在和她怄气?
盛淮安借口说现在太晚了,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还解释道,鸢年可能在某个娱乐场所玩乐,才没有听到她的电话。
说便把栀樆送回了宿舍。栀樆情不愿的和他说再见,很快的跑上了楼。一进宿舍,人声鼎沸,仿佛被炸开了锅,她的新舍友不停地在她面前八卦着...
“兄弟,刚刚你的电话想了很久,怎么不接?”
他的室友推耸着他,却发现他早已喝的不省人事。他一角踢开脚边的啤酒瓶,随后便栽倒在室友的身上。
几个室友看到他喝成这样,不由得摇摇头,一向理智的鸢年也有被女人蒙蔽心智的那一天。
他们结完账,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打了辆车,把鸢年抬回了宿舍。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
把鸢年安置好后,一个室友给他盖好被子,鸢年半眯着眼睛,嘴里含糊着说着把手机拿过来。
那室友以为鸢年说的胡话,边准备离开,鸢年却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再次说道,要他把手机拿过来。
室友白了他一眼,随即从桌上拿起手机向他递过来。他接过手机,人脸解锁,迷糊的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倏地,他一把坐起身来,叫道:“她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去找她!”
他立马跳下了床,急忙的穿上鞋子,连鞋带都来不及系上,就飞奔了出去。
室友朝他大喊一句:“你去哪儿啊,先把澡洗了,一身的酒气。”
他头也不回,破门而出,没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了。
鸢年平时不喝酒的,也只有为了她,才破了酒戒。
栀樆应付好新舍友后,穿着拖鞋就下了楼,要让她今晚不见着鸢年就睡觉是不可能的,以他们两个的感情,多晚,都不算太迟。
她出宿舍楼的时候,给鸢年发了一则消息:如果你看到消息,清凉湖和我一见。
收到她的消息后,他像个开心的小孩,犹获至宝,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冲劲全力,跑着去见她。
栀樆走着走着开始小跑起来,她想见他,此时无比的想见他,不是因为她今日有多么对不起他,因为他知道,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会接受她的道歉。
可是她害怕的,是鸢年的安危,他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他那么在乎她,只能通过伤痛让自己觉得他还活着。
两人都跑了起来,终是在清凉湖旁的一个路灯看见对方。
栀樆大喘着气,手撑着腰,忧心忡忡的看着鸢年。
鸢年在跑的时候,心里有着千万句怪罪她的话,一些怨气势如破竹,想要发泄在她的身上,可是当抬头看见她的时候,竟没了一丝怒气。
她主动走到他的跟前,想要解释着什么,“我...”
而鸢年,一把抓住她的肩就扯进了他的怀里。她身体的温度和芳香向他传来,这个熟悉的怀抱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暖,是他贪恋的怀抱。
他抱了她许久,她像个犯错的小兽一样,揽上他的腰身,依偎在他的怀里。
“栀樆,我能够看到你幸福,就足以了。”他好久才稳定情绪说出了这段话。
“盛淮安待我很好,人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我和他会幸福下去的,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闭口不提她没有和他过生日的话,也没有乞求他的谅解。
无需多解释,她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
她缓缓退出这个怀抱,想要搀扶着他回宿舍。可是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宿舍,于是箍住她的双手,想要把她拉回宿舍。
栀樆不肯,在两人拉扯的这会,鸢年的两个室友出现了。
室友们不放心喝醉了的他一个人跑出去,于是顺着道路去寻他,他们找遍了大半个校园,才到这里遇见他们两个。
在一番协商中的,一个室友负责把栀樆送回宿舍,一个室友负责把鸢年扶回宿舍。此时鸢年应该庆幸自己走了多大的运,才会遇上这样铁的室友。
护送栀樆回去的过程中,她一直问着鸢年怎么会喝成这样,不像他平时的作风。那室友没敢多说,只是说一些其他的话糊弄过去,生怕鸢年知道自己在他姐姐面前说漏了点什么,而责怪自己。
他停在她的宿舍楼下,看着她慢慢上楼,忽然想到什么,朝栀樆大喊:“他真的特别特别地在乎你!”
因为在乎,他始终没有把那句喜欢说出来,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好,他甘愿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栀樆头也没回的上了楼,只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一股闷气积压在心头,踉跄一下,踩空了一节楼梯,随即又狼狈的狂奔而上...
......
“栀樆,你想要的什么礼物,纪念我们交往半周年。”盛淮安依旧柔情似水,牵着栀樆的小手,陪着她在后街商业街闲逛着。
这半年来,她早已适应了新专业的生活,也进入大二了。她和鸢年待在一个班上,彼此相互照应。鸢年还想以前一样,喜欢捉弄她,但是背地里藏着对她的好。
他从以前的放荡不羁也变得爱学习起来,也许是因为栀樆不擅长新专业,于是他拼命的学习,相当她的小老师,来辅导她的功课。
他也会陪她去图书馆借阅历史书籍,回去的时候偶尔撞见盛淮安,他很客气的和盛淮安打了个招呼。
看着栀樆和他见面有说有笑的,他很自觉的离开,反正她也从未注意到他的离开。
白泽老师比想象中的更加的和善,每次她在书中遇到不解的历史问题时,她都会跑到他的办公室问他一些问题。他很耐心的解答了她的疑问,他还说,他的办公室,她随意出入,这里没有别人。
社团也换届了,通过竞选,她也顺利地当上了文学社的社长,而盛淮安,把自己的社长职位,妥当的交到了栀樆的手中。
他自己进了系里面的主席团,毫无疑问当上了主席。同时他也开始接手家里面的一些事物,公司的学校两边跑,他似乎,变得更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