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节恰巧和国庆节重叠,再加上随毅的新居全部装修整理完毕。所以站里的年青人都想在这个节假日到他那里聚一聚,一是欢庆节日,二是庆贺他终于有了自已的新房。有了新房就相当有了新家,也就预示着可以成家立业了,这也是众多年青人的向往和愿望。
这天下午时节,随毅新屋的内外就显得热热闹闹。这天天气虽然不好,有点阴沉沉的,可仍不减大伙儿的兴致,朋友们陆续到来,起码来了十多个年青人。
贺芳正在厨房里帮着、忙着,整个人是忙得不可开交。她又切又洗,帮着做着各种菜肴和肉食。随毅看着她不忍地说道:“芳芳!辛苦你了。没想到你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真是难能可贵。”
她放下菜刀,乖巧的点头微笑着说道:“快把做好的菜端过去吧,再不给他们吃东西,他们就要造反了。”她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忙碌着。
“好,我这就端过去。”随毅应道,忙把做好的各色菜肴端进客厅的餐桌上。
这时贺芳好像发觉在来的这些人中,只有那代杰是形单影只,与四周和乐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她的视线多在他身上逗留了几秒,只觉得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她知道今天的聚会,是随毅特别嘱咐其他人约着代杰一起来参加的。但是,她万万想不到,他虽是来了,可总是单独待在一边。有时又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窗外发呆,有时却凝视着自已,观察着自已的一举一动。
贺芳对他虽是满脸疑惑,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做自已的事,免得让人起疑。
可愈是不想多注意他,却愈是忍不住地多看上他几眼。愈是看他,心里也就越是紧张,有时心跳的愈是乱了谱。最后,就根本不敢再朝代杰看上一眼。但是,他的存在感,依旧那么强烈,就算是不看他,她的每个细胞,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贺芳仍在厨房忙碌,可是她的心里却紧张着,腿儿抖个不停。这时她把厨房内的垃圾装入塑料袋内准备丢出去,可却心不在焉,脚下一滑,因为重心不稳,娇小的身子猛然往前扑跌。‘哇啊——’慌张的惊呼,随着一声闷响而结束。
一直盯看着她的代杰,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在紧要关头一个箭步赶到,一把接住她。才使她没摔趴在地上,免去皮肉之痛。可他自已却重重地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身来。
那会儿,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她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拥抱,以及她的双手和那结实的胸膛。
“谢谢!对、对不起……”贺芳慌忙退开,结结巴巴的道歉,粉脸羞得通红。
代杰垂着眼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迳自过去提起那垃圾袋来。
“啊,不用了,这个还是我来好了……”她本还想坚持,但一接触到他的视线,瞬间就吓得松手,再也不敢跟他抢。
代杰提起垃圾袋,笔直的走了出去。
她站在原地,呆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仍旧无法动弹,似乎还感觉得到他的体温、他的味道。
一直也在帮着忙碌的小杜姑娘,看见代杰英雄救美,没让贺芳摔疼,心里总算舒坦些了。便对贺芳说道:“芳芳姐姐,你太幸运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在帮助你。我太羡慕你啦!你不但人美,人缘也好,难怪人们都喜欢和你在一起呢。好了!你是主心骨,这里就交给我了。你赶快叫人都到客厅去,要开饭了。”她一边说一边推着贺芳往屋内走去。“告诉他们,把食物拿出来——啊,还有那些纸杯纸盘跟免洗筷,全都拿出来,别忘记了。”
所有人在贺芳的指挥下,顿时忙了起来,也全都乖乖服从她指挥。勤快的忙进忙出,把各种食品摆放在桌上。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个个都喜孜孜的开始品尝美食。很快,女人们便都酒足饭饱,而男人们仍在暍着酒聊着天。
贺芳已在厨房里忙着收拾,小杜姑娘端着用过有碗盘,走到水池旁,看了自愿洗碗的贺芳一眼。瞧见她脸上的红晕,便忙问道:“芳芳姐姐,你发烧啊?脸怎么这么红?”她讶异的问,还伸出手来,贴上她的额头,测试温度。
“没有、没有,我没事!”贺芳匆忙躲开。
小杜姑娘狐疑的眯起眼,张开嘴儿,还想多问几句,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擦了擦手,就走出厨房。
贺芳松了一口气,端起那堆碗盘,又低着头洗了起来。
想起在厨房险些跌倒的那一幕,她就羞得无地自容。代杰奋不顾身地帮助了自已,让自已免于受到伤害,可他却重重的摔了一跤。看他起身后,走路竟然是一瘸一瘸的,这到使贺芳震撼不已。
想起这些,贺芳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她脸色酡红,像个女工似的更卖力洗碗。希望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也能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冲洗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清洗完毕,客厅里却传来声音,只听有人说代杰走了。贺芳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提前离去,内心替他担心,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她这时看向随毅,却发现他饮酒过量脸色已是绯红。那一副醉态,让贺芳的一颗心又替他担心起来。
半晌之后,所有人的谈话终告段落,人们也开始离去。在众人面前,贺芳也随人群离去,但走出没多远就又只身返回。她怕随毅酒喝得太多会出事,不放心地回来看看他。与他随便讲了几句话,然后才又转身朝门外走去。
“芳芳!”随毅突然喊道,急切上前说道:“你先别急,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贺芳楞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已都醉成这副样子了,都自顾不暇,哪还能顾得上我啊。你算了吧!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自已能回去。”
随毅确实已醉得脚下不稳,身不由已的样子已不能自控。但他还是眯着眼嘻嘻一笑,含含糊糊地说道:“我的芳芳……还是我送你!”说着颤颤的上前一把拉着她。
他虽坚持要送,可他那副醉态和那副样子,到让贺芳不由的起了一阵战栗,忙想挣脱他,可一时却又无法摆脱他的困绕。他的双手像沾有魔法似的,总是让她脱不了身。
但凭心而论,她喜欢被他拥有,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有着挥不散的甜蜜感,两人间的浓情,让人舍不得离去。可是天色已晚,自已必须回去。然后劝说道:“好了,你还是把你自已管好吧,我……我该回去了……”虽然嘴里轻声咕哝着。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想不想我……”看着她一脸燥红迷醉的样子,他醉态地说道:“好吧!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贺芳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说道:“讨厌!你故意玩我!”挣开他的手捶了下他的胸膛,随即站了起来,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裳。
“别生气,请原谅我的过失。”他又想来拉她,可是贺芳却已夺门而出。
因为她深深地明白如果再和他相持下去,反而会让自已迷恋于他。她跑出屋子时,细雨已迎面而来,飘飘洒洒地打在脸上。冰冷的气温,让她清醒少许,瞬间迟疑的停下脚步。想到自己如此贪恋着他,火热的红晕乍时烧疼她的脸。她摇晃着头,让风吹散一脸燥热,便迅速的往公交汽车站走去。
风,悄悄的转强。雨,又密集地飘洒。一整天热闹腾腾的聚会结束后,离开随毅家才惊觉已变天了。踩着一整天的疲累步履,忙拉拢微薄的外套,珊珊勉强的向前走。昨天好不容易才有些退的烧,今天又经过一天的折腾,又感觉人不太舒服,并有点微微发烧,偏偏天气也变坏了,让人更觉得力不从心。
“贺芳,需要送你一程吗?”突然,好心的代杰出现在她身旁,推着自行车缓缓地走了过来。
“代杰?!不麻烦你了,谢谢!公交车站就在前面,我住的地方交通很方便,一下子就到了。”虽然身体不好,但贺芳并不想劳累别人。于是她辞谢了代杰的好意,继续独自往前走。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街头的行人逐渐减少,等待公交车的人潮也已消褪。在雨中驻足等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好受的事,偏偏公交车又迟迟未到。
风虽不算太大,雨仍是轻轻飘洒。可贺芳的整个头发也已湿懦,尤其双眼早已因发烧而显得痴疼,双脚更是显得无力至极。
她感到乏力便倚靠着公交车站处,困难的喘着气。早知会如此难过,干脆就留在随毅那里不要出门了。她突然好想随毅能在自已身边,如果有他在就可以安心回家。
终于,未班的公交车影逐渐在街头出现,贺芳松了口气。正想往前走几步时,眼前突然一阵昏黑,整个人瘫软的倒在地上。
夜,愈来愈沉,乌云密怖,完全掩去娇月的身影。雨丝在暗夜中也愈下愈大,整个大地全陷入雨水的浇淋中。
看着墙上的钟摆荡到十点半时,随毅的头稍微有点清醒过来。突然想起贺芳是独自一人返回家的,心中就有些按捺不住的烦燥起来。他急拿起电话拨打到她的住处,满心期待不要出什么事。可打了几次电话却一直不见回音,不由地令人惶惶然,这一下到使他的醉态彻底清醒过来。
于是立即换装准备外出,一手忙着扣上自己的衬衫钮扣,一边踱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夜雨,心中的忧虑跟着摇荡不安。
随顺太紧蹙着眉宇,专心的望着外头,真的想不出任何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何贺芳迟迟未回话的原因。两人曾相互嘱咐过,任何一方如果有事一定得先打电话通知一声。可此时,她没有回电话,这是不是很明显的表示她出事了?!
深深叹了口气,随即拿了把雨伞向外疾走而去。他循着贺芳回家的路线,仔细的一路寻去,可是始终没有任何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