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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节:镜花水月

陈吾玲调到县民政局工作了一个多星期,成了民政局的副局长。这里的工作相比之下比较清闲,而且还是个领导岗位。这到比较适应陈吾玲的性格和能力。

那天在柳芝家中,待安眠药力渐渐消褪,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后。便和柳芝的母亲包萼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包萼总觉得他们对不起陈吾玲。所以只要她提出的要求,都尽力去满足。那天陈吾玲也就搬出了柳芝的家,并没有再回父母那里去。而是在外面另租了一间房,自已单独居住。这也算与那柳芝彻底脱离,重新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很快又到了周未,下班后陈吾玲的电话响起,没想到竟然是柳芝打来的。电话那头他兴奋地说道:“我明天要和何蓉儿结婚了!我很喜欢她,她特别温柔,又特别能干,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幸福。”电话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激动了,说话也一改往常的慢条斯理,急促又显得没有条理,甚至相当的混乱。不过陈吾玲还是听明白了,他要结婚了。

陈吾玲心里有气,便回道:“你结不结婚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你的意思是你要结婚,你找到称心如意的人了。”她的口气充满了嘲弄讽。

“是的,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想我是真的很爱她。她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美人儿。”对方好像平静下来,思维的脉络也清晰起来,僵硬的声音竟带有说不出的温柔。

陈吾玲心火上涌,便没好气地说道:“是吗,那你就结吧,我祝福你。”

“所以想请你明天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愿不愿意赏脸呢?最好带着你的男朋友来,我想你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陈吾玲真想开口骂人,却不知该骂什么,语言的仓库好像突然被清空了似的。挂了电话后,人半天才恢复了知觉。觉得心里又被抽空了一回,变得空空荡荡的。陈吾玲可不是在意柳芝的结不结婚,而恼火的是,他以结婚来向自已示威,还这么过分的请去参加他婚礼。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已的男人,现在无非又想来狠狠地撕裂我的伤口。陈吾玲是气愤至极,可是这又能向谁倾诉?

过了好一阵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把电话给随毅打过来了。一接通他的电话,就忍不住地哭了起来,直哭得天昏地暗。

随毅可吓坏了,忙说:“吾玲,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现在过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理我,我哭哭就好了。”陈吾玲不愿意他那么晚过来看自已,尽管很需要一个人来安慰自已,也很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来靠一靠,只是不愿引起他人的误解。

“可你得清楚明白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怎么能放心呢?”随毅焦虑地问道,充满了急切和关怀。

“他要结婚了。”陈吾玲含含糊糊地说道。

“他,他是谁?是你喜欢的人吗?”随毅不解地问道。

“不是,是柳芝。”陈吾玲回道。

“哈哈!柳芝结婚你哭个什么?难道舍不得了?”随毅不解地急回道。

“讨厌!我怎么会舍不得?只是他太过分了,他打电话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还让我带男朋友去。我知道他这是要气我,并不是真的要请我参加,他一定还知道我没男朋友可带。”陈吾玲回复道。

随毅听了也很生气,于是说:“这个阴阳人真不是个玩意儿!吾玲,我看这样,不如我明天陪你去......。”

随毅的话还未说完,陈吾玲便急道:“我才不去呢!我干嘛要去?”

“干嘛不去?不但要去,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快快乐乐地去。就给他道喜,就要让他瞧瞧,离开他日子过的更好,更幸福。也让大家瞧瞧,是你陈吾玲漂亮,还是那个何蓉儿漂亮。是你陈吾玲有能耐,还是她何蓉儿有能耐。”随毅不服气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随毅就来接陈吾玲。陈吾玲不解问他:“又不是我们结婚,干吗去这么早?”此话一出口,倾觉不妥,不免有些尴尬。

随毅可没留意她的话,温和地说“也不早了,现在我们先去吃点早餐,然后再去逛逛商场。买衣服,化化妆,然后我们再去婚礼现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惊羡于你的青春美丽,你觉得这样行吗?

“还化妆?人都老了,青春不在,就是美丽又能怎么样。”陈吾玲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可是乐乐的,哪个女人不爱美。

买衣服的时候,随毅说道:“要选最好的,选你最喜欢的衣服,越漂亮越好。说好了,这衣服是我送给你的,不准和我客气。”然后不停地在商场里寻找着漂亮的衣服。

“吾玲,这套裙装不错,你穿上一定很漂亮。”随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忙把陈吾玲喊了过来。

陈吾玲继续看自已的,全没理会他。待慢慢走过去后,才留意他手上的套裙。这套裙是衣短裙长,黑色缀深红碎花,即成熟又生动。没想到他果然有些眼光,选中的这套裙也正合自已的心意。

付款时陈吾玲坚持要自已付,可随毅死活要掏腰包。陈吾玲犟不过他,也只好由着他。他脸上才有了笑意地说道:“吾玲,不瞒你说,我这是第一次陪女人买衣服,也是第一次为心爱的女人买衣服。你能满意,就已经让我受宠若惊。”

陈吾玲看了他一眼,调侃地说道:“以你对服饰的审美眼光,不太像从未给女人买过衣服的。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多培训一下,将来你的心上人一定会对你心满意足的。”

“嗳,嗳,你不要误解。这审美眼光可不是一定要靠经常买衣服才能训练出来的,是要靠自已对心上人的熟悉和了解,对她的生活习气和修养来匹配的。否则花钱再多,也不一定能买上称心如意的服饰。”随毅嘿嘿一笑忙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到让陈吾玲一楞,便马上说道:“但愿你能找到一个善良娴熟的好女人,愿她能找到你也是她的福气。”

“可是,如果我娶到你,也会觉得更有福气,人生也会更圆满。真的,我现在这么说可能对你不公,因为我还配不上你,我觉得惭愧。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说的可是大实话。”随顺太认真地说道。

“爱我要有勇气,你做得到吗?你能忍受我一个未婚就和别的男人同居过的女人吗?”陈吾玲忍不住地说道,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随毅认真的望着那一双哭红的眼睛,她原本就长得一副清秀的模样,这一哭让她更显得楚楚可怜,毫不设防的牵动着自已的心,他可是真心怜惜她呀!终于明白,他确实对她有着一份特殊的关怀,只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陈吾玲不敢再说下去,便快步走出商场,可内心着实感觉到他对自已的体贴。也不得不承认,他常常让自已感动。可感动能够代替爱情吗?没有爱情能够与他在一起吗?可现在有爱情那又能怎么样?有了爱情就能够在一起吗?现在自已的经历已搅动着难以不抚的心神,如果和他相爱,能对得起他吗?

走在大街上,两人都未说话。这时一阵风吹来,吹乱了陈吾玲的秀发。随毅只是轻微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到理发店把你的头发烫一下,那样就显得更年青漂亮。”说完也由不得她同不同意,就拉着她进了理发店内。

烫完发出来后,看着她那一头原本飘逸的直发,烫成了大波浪的卷发,让她显得妩媚而娇柔,他确实为之惊艳。忍不住地说道:“你的新发型很好看,人也显得更年青了。”

“随毅,这……这样好吗?”陈吾玲羞红了脸,低垂下头,不敢让他瞧见那满面的羞涩。其实她真的很开心,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多少懂得些害羞。

“好,好,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要鹤立鸡群,就是要让人羡慕死。要让那不珍惜你的人后悔一辈子,要让他们永远知道什么是刻苦铭心的痛。因为我有过这种感受,在发生那么多事后,我真的体会到失去的恐慌。所以我不想失去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吾玲……你愿意跟我一直在一起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守在我身边?”

抬头望着那满是渴望的双眼,陈吾玲明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过那柳芝给自已造成的伤痛,实在太苦大浓了。于是她诚肯地说道:“随毅,我不会给你承诺般的信誓。但不管将来如何,我的一颗心永远只放得下他!”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柳芝的婚礼仍是在上次与陈吾玲订婚的那家酒店举行。来到酒店门前不远处,就见到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片乱糟糟的。和上次陈吾玲订婚场面截然不同的是,上次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政府的办事人员。而这次却没见到一个这类的人物,而来的全是一些三教九流之类和一些市井小人。

在大厅前站着的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确就是柳芝。身旁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也正是那何蓉儿。

陈吾玲惊奇的发现,何蓉儿身穿的那套白色婚纱,正是自已在订婚时穿的那一套。自已的身载苗条,而何蓉儿却是丰乳肥臀。那婚纱在她身上就如同涨了气似的,绷的紧紧的,显得极不相称。那种形态给人一种没有半点新嫁娘的雀跃,反倒让人看到难受。

再看大厅里崔敏和何成在忙忙碌碌,前来的人忙成一团。那何蓉儿家不但亲戚众多,为了她的出嫁,他们一早就聚集在这里,抢着帮忙诸项大小事,搬着各色的聘礼。

陈吾玲和随毅最终还是没有走进那大厅,更不愿走近柳芝的面前。不想因为自已的到来而破坏了整个婚礼的气氛,也不想让新娘看到而心生芥蒂。于是,陈吾玲在酒店的门外给柳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已带着男朋友来给他贺喜了。

柳芝到是一接到电话就冲出了酒店,他穿着崭新的西服,胸前戴朵大红花。那个样子看起来到也显得神采奕奕、志得意满。

当他看到如花似玉的陈吾玲挽着随毅,和他们那满脸幸福的模样时,他的脸色马上变得相当的难看。

随毅对他本就比较反感,但此时还是落落大方地与他握了握手,并说:“祝你新婚快乐,与新娘白头偕老。”

柳芝却很生硬地回道:“谢谢!”

待柳芝一说完,随毅接着又说道:“我要特别地感激你,感激你把一个貌美如花,又如此可爱的女人留给了我。”

柳芝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说:“缘分,缘分,这都是缘分。”

随毅哈哈一笑道:“对,对,这就是缘分。比如说吧,今天你和那位新娘子有缘,我啦,就和陈吾玲有缘。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所以呢,我们都要感谢缘分。”

这时那柳芝的父母走了过来,看到陈吾玲和随毅感到十分惊呀。看到随毅那英姿耀人的容颜,这样一位出色的男人与陈吾玲站在一起,明显的显示出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佳偶天成。最令人沮丧的是陈吾玲真是好福气,能让这个多情又俊悄的男人为她如此付出。

可气的是那柳芝有眼无珠,偏对她根本不屑顾。想到这里,包萼不禁感伤的大叹出声。看来,自己儿子今后的路已是一片黯淡了!同时却又为这对郎才女貌的二人感到赞叹。包萼过来拉着陈吾玲的手问道:“玲儿,你们怎么也来了?”

陈吾玲就把柳芝打电话的事由说了一遍,也顺便来祝他们新婚大喜。包萼拉着她的手久久不忍放下,并看了她二人一眼,对陈吾玲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婚时可不要忘记告诉我哟!”说完念念不舍地与丈夫进入酒店内去。

“欢迎你们进去喝杯喜酒吧。”柳芝继续勉强支撑着脸上的笑容。

“喝酒就不用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祝福你们的。同时,我也请你放心,并向你保证,我保证会用我的毕生时间和精力悉心呵护吾玲,珍惜吾玲。让她以后的所有日子都充满阳光,都幸福快乐,永不受到伤害。”随顺太看了一眼柳芝,又面对陈吾玲的面说道。

此刻,陈吾玲的心真的被随毅给打动了,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豪爽和霸气的男人味道,还看到了他身上的细腻与温润。这瞬间让陈吾玲的心和眼睛,竟都有些湿润。

二人虽未参加柳芝的婚晏,却到另一家酒店,像一对情侣一样享用非常丰盛的午餐。今天对陈吾玲来说,是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尤其值得庆幸的是,那柳芝本想借自已的婚礼之即,想要再羞辱一下陈吾玲的,却在无形中遭到反羞辱。这还多亏了随毅的相助,和他的宽宏大度。

想起今天又能和随毅在一起,真的是解气和长脸。觉得心跳又变得好舒畅,人也有些浮浮的,快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走出酒店后,她挽住他坚实的手臂,一再确认,确认这美好的一刻并不是她的梦境。随毅的嘴唇上也噙着笑,有力的指掌反握她柔嫩的小手,两人就像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

“随毅,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她眨着眼睛,关切地问。

“吾玲,想不想看看我的新居?”随毅争求的口吻询问着。

“新居?”她还是有些不安,这也想起那天是由于自已的不慎,引起了一场无情火灾。多亏了随毅的拼死相救,才算是死里逃生。没想到竟在一天之内,他就救了自已二次。

“对。”他再度点头,并又说道:“我借贷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环境还算满意。我带你去看看!”

很快来到随毅的新居,这房子靠近县城的边缘,屋子背靠青山,面前有一条小溪。整个房子说来不算很大,但主房有两层。在屋子的四周还栽了不少的翠竹,片片成荫,绿意荧荧。在房前的台阶顺坡而下的不远处,竟然还设置了一个凉亭,仿佛要一汲溪水以济苍生一般。

买房装修,家里事情多,加上这几年过的太辛苦,随毅还是觉得自已买个房子才好。从此不再是孤旅,也好走出了那份孤寂,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进得屋里,许多还未收拾好的东西,装了满满的三大纸箱子。因陈吾玲的到来,他忙把三只大纸箱子统统推到床底下,又用床罩严严实实的遮好,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走进室内,陈吾玲在房内参观了一下。虽说房内的装修极简易,但相配套的家具也都十分协调,桌椅是由深入浅的咖啡色。窗帘是很淡很淡的绿,宁静中透着生命的气息。整个屋子,木制造型的凝重与白色墙面的单纯,产生鲜明的对比。桌上小花瓶与墙壁上的书画装饰相互呼应,淡淡的文人书卷味飘散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随毅,没想到你家里这么干净整洁,还真有着文人的气息和格调。房子整体的风格和色彩的搭配,都很不错。”陈吾玲赞美道。

随毅笑了笑,又忙系上围裙,要去煮咖啡。好像现在有了新居,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现在看上去,你还到挺像一个家庭主男呢。”陈吾玲调侃道。

他耸耸肩,然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喜欢我这样吗?”

“当然喜欢啊。”陈吾玲不加思索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会很和谐的。吾玲,嫁给我吧。”随顺太把煮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时,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吾玲虽然心动,但不想立即说好。一方面怕他误会,更重要的是,真的没办法立即给出肯定答案。于是忙岔开话题说:“可以参观参观你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啦!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去削点水果给你。”随毅又去忙了起来。

他的房间不大,但也充实,书桌、书柜一应俱全。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有那书柜里排得满满的书籍。

陈吾玲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书柜前,想看看他有些什么藏书。在陈吾玲看来,认为从一个人的藏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位与个性。

书柜里除了一大堆古今中外的名著外,竟然还有很多有关农业方面的专业书籍。陈吾玲打开柜门,顺手抽出了一本全新的《农业大词典》,但是,当打开时,却发现词典里面夹着一信封。

陈吾玲突然起了好奇心,虽知道偷偷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好,但出于一种下意识的举动还是打开了信封。没想到信封里竟然有一女子的彩色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就是县医院里的吴莹。

陈吾玲的呼吸一下子变得不畅,浑身哆嗦,手抖得像在抽筋。

“吾玲,你在哪?水果已经切好了,出来尝尝吧!”随毅扯着嗓子在客厅叫着。

听到喊声,陈吾玲越发慌张,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放入信封内,然后放归原处。再整理好书柜后,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看看房内没什么异样,再检查自己没什么破绽,才假装平静地走了出来。

随毅的笑容依然像盛开的菊花,他把精心弄好的水果递给陈吾玲,说:“尝尝,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你会很幸福的。

“谢谢!我知道你很好。可是......。”陈吾玲说这话时,内心在翻腾,为了掩饰言不由衷,赶忙拿起一快水果放进嘴里。

“慢慢吃,慢慢吃,别咽着。”随毅关切地说道。

陈吾玲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随毅听他这么说,笑容僵住了。“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一切都好,只是我想回家休息了。”陈吾玲努力地想要在脸上挤出点愉快的表情,但最终失败了。心里明白自已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看见了随毅疑惑的眼神。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随毅不会勉强她,这一点到让陈吾玲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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