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时分,陈吾玲出了一身大汗,虽然身体疲软无力,可脑袋瓜已不再昏沉不振,人也觉得舒服了许多。看来随毅的酸辣面还有感冒药真起到不小的作用,她踢开被子想起来喝点水。于是自已悄然起身来到厨房,想倒点开水喝。这才发现他这里竟然连个热水瓶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过的什么日子。本想忍耐一下,无奈确实口渴难耐,便点燃炉火烧起热水来。这空档看到自已换下的湿衣服仍未凉干,于是把湿衣都挂在炉边烘烤起来。待水开后,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杯水,才又到沙发上躺下。身体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一躺下就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突然觉得好热,忍不住还是勉强的睁开双眼。这眼一睁开,竟然看到赤红闪烁的亮光。她傻愣愣的眨了眨目珠,才恍然大悟地发现这红光由何而起。糟糕,是火!顾不得许多,立即撑起身站了起来。却惊愕的发现火由厨炉里窜烧出来,已经烧到房间里来了。这一看让陈吾玲慌了神,吓得大叫一声。
赶忙向厨房奔去,可火势却越来越浓烈,连烟尘也越来越浓厚,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人慌的心脏都快停了。
“随……毅!”陈吾玲踉踉跄跄的来到他房间门口着急的敲着门,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抖落,更显得她的惊惧。浓密的黑烟如朵朵黑云游荡在屋内,让人都呛得猛咳一番。陈吾玲被这一呛整个人更加的难受,她无力的勉强用着手臂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瘫软在地。
“怎么了?”在睡梦中听到敲打门的声音,随毅疑虑的立即把门打开。随着门缝的开启,一阵难闻的烟味瞬间窜入鼻中,他惊愣的抬头看到密布浓烟的厨房一眼,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随毅,火……火!咳咳!”陈吾玲被呛的连声咳着。
“快来!”随毅不敢迟疑的立刻扶起她的身子便想往外走。
可火舌的焰簇已喷烧上来,完全阻断逃生的路径。由于整个屋子都是用竹木构成的,所以在火焰的侵袭下,蔓延得迅速而吓人。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眼前惊人的景象,陈吾玲吓得连连叫出声,觉得自已快昏厥过去了。她困难的抬起头看着随毅,却只见烟雾弥漫一屋子,而耳边净是火势吞噬木屋的声音以及灯泡破裂声。这种恐怖的情景让她害怕的缩紧身子。
“吾玲!”随毅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他不敢迟疑的来到窗户边,拿起椅子便往门窗打去。将玻璃窗给打破,又转身来帮陈吾玲。
“随……咳!咳!”眼睛被熏得睁不开,陈吾玲痛苦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感觉空气已经不存在了,整个人窒息的犹如埋在土里。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昏迷的时候,身子猛地被抱了起来。她如同在水中抓住救命物一样,立即攀住随毅的双肩,战粟的身躯明显露着她的害怕。“顺太!”
“忍着点!”随毅安慰地说道,抱紧她来到窗边。可话才说完,就看见火舌窜了过来,火势喷烧而上。为了避开那熊熊的烈焰,不加思索,他又抱起陈吾玲往浴室里跑去。那一瞬间,随毅简直快要停止呼吸了。
“随毅……我们会不会死掉?”陈吾玲恐惧地问道。
“别说傻话!别放弃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我爱你!为了我,坚强点!”随毅这时仍不忘给她鼓劲。
陈吾玲撑起精神,帮他将浴室那高高在上的小窗子打开。这时浴室门外的霹雳火烧声,已证明这屋子快被烧毁了。随毅不再犹豫,把陈吾玲托到窗口,望了她一眼说道:“最后一个机会,快往下跳!快!”
陈吾玲怯怯的望了窗下一眼,心中实在害怕。但随毅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托着她便一用力将她推出窗外。
只一瞬间,全身猛然的疼痛让她几乎哭了出来。但她无暇揉视自己如何,只是急切的往前快爬。然后扭头往后一看,这眼前的一幕,让她真正的感受着震撼。在火焰红赤的背景里,随毅的身子已从那小窗口处跳跃而下。随之那屋子便如同失去骨架般整个坍倒崩塌。扬起的火星灰烬扰人视线,陈吾玲连忙遮掩住头,不让眼前的星火伤了眼睛。
“吾玲……”灰烬飞乱中,随毅忍着扭伤的疼痛来到她的身旁,一把将她拥抱进怀中,紧紧的搂着不放。“你没事吧?”
“随毅!”陈吾玲激动地说道:“没事!没事!我们都安全了!”心中的惧怕终于渐渐放下来,而泪水则如泄洪的水库般倾流而出。
随毅也为此激动地看着她,为着这份奇迹般的生存感到激动不已。
“随毅,你……”陈吾玲却见他手脚都受了伤,鲜血不断的渗流出来。“随毅,赶快去医院缝合伤口!”说着撕下衣衫立即裹住他的伤口处的血点,为他止住流血。
匆匆来到医院,看着随毅要被推入急诊室。陈吾玲一颗心实在放不下来,想一同进人,却被医生拦住。
“吾玲!交给医生就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随毅安慰她说道。
“可是……可是我……”陈呈玲突然哭了起来。“火是我引起的!一定是我在炉边烤衣服才引发这场大火!让你受这么大的伤害,我的良心怎过的去?”
“吾玲……”他拍抚着她,一面将她凌乱的头发抚顺,一边说道:“别自责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也不对,我应该守在你身旁才对。”
“随毅……这次的意外我难辞其疚!”想到房子被烧毁,又险些葬身火海,陈吾玲总觉得无法原谅自己。虽然是无心之过,但还是造成恶果。想到这些,她不禁哭得更加伤心。
进了手术室没多久,包扎好的随顺太就被推了出来。看到满是包扎的伤口,陈吾玲又哭了起来。
“好了,你别难过了,刚刚医生说了,都是一点皮外伤。已做了止血上了药,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别哭了,好不好?”看着她哭的红肿的脸,随毅却意外的发现她的体温特高。
“你发烧了?怎么不说?”随顺太连忙将她拉到医护处,请护士为她测量体温。测量表明她尚未退烧,忙拉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抚着她的睑,轻轻撩拨着她的黑发,憔悴疲惫的面容让她更显得柔弱。于是安慰道:“你别紧张,请医生给你看一下。”
医生给她看完病后,输了液又吃了药,并安排了一临时病床让她休息,她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在医院是又输液又吃药,再加上睡了一觉,人感觉好了许多。想起从那酒店出来后,竟有一天未回去了。现在那柳芝已弄成这样的结局,自已就是回去也难以弥合心灵的创作。现在可以说,已与他毫无情感可言,以后也更谈不上与他再有结婚的念头。心里已想好,并准备立即从他家里搬出来,从此再也不想回到他那里去,想来个彻底了结。但愿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让她从此解脱出来。
于是跟随毅谈了自已的想法,出了医院后就直奔回去。回到柳芝的家后,竟然发现他也在家。原以为他见到陈吾玲后,又会轻薄于她。但意外的是,他的态度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于陈吾玲是出奇的友善,让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更让陈吾玲感到惊呀的是,一打开门一股香味便扑鼻而来。过去只要陈吾玲不做饭,这个家根本就不会有饭菜的香味。好奇怪啊!现在他一个人在家竟然忙着调理食物。过去别说是动手煮饭菜,就连洗个碗都不曾见他做过。可是今天却出现这种怪异的景象,也难怪让人吃惊,陈吾玲不免露着不敢置信的眼光盯了他一眼。
“嗨!我的玲儿,你回来啦!”看到她傻傻的立在门口,柳芝立即笑着要将她拉进房内。
“住手……你……你别碰我!”陈吾玲忍不住怒道。
柳芝嘻皮笑脸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还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你看我都把午餐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说着他将饭菜—一端上桌,顺便殷勤的帮陈吾玲倒了杯果汁。然后又说道:“我猜想你还没吃饭,所以特为你准备好饭菜。我这可是特意回家给你准备的呀!够感动吧!”
虽然他说得合情合理,也是真情实意。但陈吾玲依然露着疑虑的神情望了他一眼,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平时实在太差,让人不敢轻易的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形。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会下毒吗?”柳芝翻了个白眼,径自吃了起来,不搭理她的猜忌。
看着他那副旁若无人,大吃特吃的模样,陈吾玲并不去理会。说实话此时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本想再忍一下,收拾完好走人。可又一想,这可能就是二人最后的午餐。于是也不再多想,坐下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席间几乎只有柳芝自己在说话,陈吾玲并不回腔。因为之前他在酒店的事件毕竟还是造成阴影,让人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他。
吃完饭,陈吾玲站起身来想去收拾自已的东西,却猛然被一阵晕眩感袭身。眼前一暗,她忙伸手捉住椅背想撑住自己的身子,但还是耐不住身体的无力,跌坐在地板上。
陈吾玲勉强抬起头,紧蹙着眉对于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晕眩不明所以。但当柳芝悠哉轻倚在旁的身影映入渐次无神的眼里时,才惊见那一副原本还是清晰的容貌,已换化成诡异的笑脸。这才感到冷汗渗出,心中爆起不祥预兆。
“柳……柳芝,你……”晕眩感越来越重,连理智都快模糊了,陈吾玲手冒冷汗用着最后的力气发颤地问着:“你这个王八旦!你做了什么?”话尾尚未说清楚,人已陷入半昏浊中。
“别紧张,只是在饮料里下了点安眠药,让你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什么?”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
“很简单呀!我只是希望和你继续在一起。”说罢就朝陈吾玲走过来,嘴角一抹邪佞的笑,让人看了不禁心里发悚。
面对他的不怀好意,陈吾玲惊骇的乱了心弦。她咬紧牙强打起精神想奔出房去,却在门边被他逮个正着。一个用力便将她扛上肩,往卧室走去。
“放……放开我!“陈吾玲对他是又打又踢,却依然无法从他手中逃脱。只一下,人已被他强悍的扔在床上。
“你这个浑蛋!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想干嘛,我的美人。”
“你这个混帐王八旦!”陈吾玲骇的大叫出声,用力的扭动身子,想脱离他压制。“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你一次一次的要伤害我?!”陈吾玲实在气愤得无以复加,更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问得好,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才对你有意思。”
“呵呵!难道你以为我也是白痴吗?你和那叫随毅的勾勾搭搭,你以为我不知道?”说着又是一声污秽的邪笑声,听来令人毛骨惊然。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再怎么说,我和随毅只是同事和朋友关系,我们是清白的。”冷汗不断的由脊背渗流出,此时此刻,陈吾玲已不再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随毅的名声。她不愿因为自已的原因让他受到伤害,她不愿他背负着这么羞辱的罪名!但现在她能怎么做?
“我的宝贝,如果你再一直为他说话的话,我可是会更失去控制啦!”他阴阴的警告着,又俯下身肆无忌惮的搜寻着诱人的美丽。
“救……救命呀!谁来救救我!救救我!”陈吾玲绝望地叫喊着。
柳芝仿佛还不解气,看她声嘶力竭的哀叫着,越发在施暴。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感到不可思意。自已的家,自已的房间,怎么会有外人进来?正想探究,就感到一个劲道加身,整个人便往床上跌落下来,摔得他叫出声来。
“哪……哪个狗日的!好痛!”他抚着摔疼的身体,抬头想看看是谁敢破坏他的好事。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竟是自已的父母站在眼前,惊恐的他慌忙爬起身来,不知所措地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他父亲不语,一脸阴沉的神色,让人不敢恭维。尤其那一双如鹰的利眸,瞪得柳芝不由得畏缩了一步。柳副书记顺手把他提起,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两巴掌,打的他是头晕目眩。想起从小到大,父亲还从来未打过他一巴掌,没想到这次父亲却动了怒气。
“你……你这个畜牲!你怎么能做这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是人吗?”包萼气愤至极,然后不再理会他,逞自转头问着在床上狼狈的陈吾玲:“你还好吧?”
“啊……啊……阿姨……”陈吾玲在惊吓和恐慌中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凉飓飓的身子让她更加的羞惭着双颊。
“玲儿!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包萼转换脸色,露出关怀和愧疚的面容。
陈吾玲这时已是筋疲力尽,再加上安眠药的作用,人已是晕晕沉沉。当看到包萼,人一下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