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吾玲又匆匆地赶回在县组织部的办公室,所幸离下午下班时间还要有好一会儿。她把长长的秀发又随意的捆绑了一下,几许碎发凌乱的掉了出来,黏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而这时却见包萼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陈吾玲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的表情。她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凝视着陈吾玲。她仰起脸,先是诧异的继而是好笑的望着她。就是包萼的那个笑,深深地刺痛了一向自视清高的陈吾玲。在那一刻,她更加清楚自己和柳家的差距,同时也唤醒了她埋在心里的自卑。
陈吾玲没有急于走过去,虽然包萼很通情理的喊了她。但是陈吾玲面对包萼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像傻了一样。此时在陈呈玲眼里,包萼已成了掌管生杀大权的判官。她内心已有一种恐惧和绝望的感觉,更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本不想见她,可又不得不见她。
再后来,陈吾玲被叫到了包萼的办公室里。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包萼的办公室,第一次与她近距离的面对面。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却给人一种压抑感。可让陈吾玲万万不有想到的是,那柳芝也正坐在办公室里。待陈吾玲坐定后,包萼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那柳芝见陈吾玲进来也没与她打招呼,只是脸上毫无表情地凝视着她。陈吾玲显得特别尴尬,但也顾不得许多,只好在离开他的位置处坐下。
不可否认,看到柳芝在这里,不知怎么不想见他,可又希望他的出现。至少那原本充塞在心头让人窒息的躁闷消失了,现在只要能求他放过自已的弟弟,就算万事大吉。
当陈吾玲坐定后,包萼微微一笑道:“玲儿,这二天我一直想找你好好地谈一谈,可事情太多也没抽出时间来。现在正好你来了,我们就好好地说说话。”
陈吾玲这时头脑中是一片空白,坐在包萼面前,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不管包萼说什么她都点点头。
包萼看了她一眼,仍说道:“玲儿,你是个好姑娘,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你。我就觉得我们好像有缘,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家人。我知道我儿子柳芝配不上你,让你有点委屈。可柳芝特别喜欢你,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或者说表达的方式不对。再说他从小是他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也不懂的为人处事,更是任性。所以我们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帮助帮助他、管教管教他,能让他改掉身上的坏习气。再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跟我说。”
包萼说完后又看着陈吾玲,陈吾玲这时完全傻呆呆的,全然不知说什么好。眼睛虽然看着包萼,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眼睛里的泪水在滚动着,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
片刻之后,包萼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才说过,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弟弟虽然动手打了柳芝,那也是他不懂事,我们也不会与他计较。你回去后让他不要冲动,以后更不能随便打人。否则的话被判刑坐牢,那可就毁了他一生。我已经跟公安局打了招呼了,很快就会把你弟弟放回家。”
陈吾玲听她这么一说,一颗悬吊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在眼中翻滚的泪水已止不住的流落下来。她颤抖地说道:“谢谢阿姨,谢谢阿姨!”便激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没想到那柳芝突然说道:“那不行,打人犯法,犯法就必须要受到惩罚。”然后他又指着自已被打的像大熊猫的脸上说道:“你看看我被打成这个样子,不能就这么三言二语地就算了。对打人凶手不判他个三、五年,我绝不罢休。否则又会助长凶手的气焰,更会让他无法无天。”
陈吾玲一听柳芝这样说,一下子又乱了神,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只得用哀求的口吻对柳芝说道:“柳哥,我求求你了,我弟弟他不懂事冒犯了你,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次。如果他真的被判了行,他这辈子可就完了。他毕竟年青,这样会毁了他的。只要你放了他,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赔礼道歉就是了。我代我全家感谢你,我以后也一定会对你感恩不尽。”说着说着,陈吾玲已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由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包萼看了柳芝一眼,又看着陈吾玲说道:“玲儿,我的好姑娘。阿姨知道你和弟弟是骨肉相亲,也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为了你弟弟,你会牺牲自已的一切,为了你弟弟,你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好,阿姨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女孩,阿姨就知道自已没有看错人。”
然后她又转过脸对自已的儿子柳芝说道:“芝儿,你看吾玲是多么好的姑娘,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孩。至于她弟弟因误会打你的事,我看也就算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不要再为这点小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这时,陈吾玲仿佛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许多,心里更明白了许多。她稳定了一下情绪,便说道:“阿姨,我很感谢你,只要你们能放过我的弟弟,你们就是我最大的恩人。我代我们全家再次谢谢你们!”
包萼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所以我相信你。不过我要你用自己来感谢我,你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陈吾玲一听就愣在了那里,她只觉得眼前是云山雾罩的。不过心里却十分明白,包萼说话的含义是再明白不过了。处于无奈,于是只好冲包萼微微笑了笑。
那柳芝不高兴地说道:“妈,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岂不是我白白地被挨打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我很没有面子,这让我如何想的过?”
包萼故意恨了柳芝一眼说道:“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你不懂吗?再说你已经与吾玲订了婚,你们已是名誉上的夫妻了,也就是一家人了。即然这是一场误会,我们就不要再去计较,你也不应该再给吾玲过不去。我看事情就这样了,以后除去误会,你们就要同心同德,就要好好地在一起。一家人过日子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不要再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柳芝看了他妈一眼,又看了陈吾玲一眼说道:“好吧!那我就听妈的,不过我可不能白白的挨打。”
包萼又故作有些生气地样子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柳芝哈哈一笑道:“我能怎么样?不过我的玲儿可要设宴好好地给我赔个不是,好好地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平衡。这也能说明她是真心的关心我,痛爱我。我也才能不计前嫌,才能得到心里安慰。玲儿,你说呢?”
陈吾玲已知道柳芝的心思和心态,为了弟弟,这时是有求于他们。只要能救护自已的弟弟,只要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心满意足了。这时也就无暇多想地说道:“即然柳哥能大人大量,那今晚我就请叔叔、阿姨你们全家。让我就代表我们全家,对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也同时表示我诚意。”
包萼不由地笑道:“玲儿,你的心意我领了。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说谢不谢的了。今晚我和你叔叔就不去了,你们年青人多在一起,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能看到你们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完停顿一下,又说道:“玲儿,听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我们这里正好需要一位组织干事。你回去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就来接任这项工作。”
这县组织部的干事,是多少人做梦想都想不到的位置。要想进组织部那有多难,谁心里都清楚得很。别说自已只是个高中生,就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也未必就一定能进得去。可是如今自已能进去,又会有多少人羡慕和眼红。就连自已到这组织部来,就曾有许多人在背后打听过她。她心里很清楚,所以对任何人都不须做解释,由着那些人理解和误会去。
这不能怪陈吾玲,好日子谁不想过,好工作谁不想干。现在她坦然坐上这个位置,又有何不可呢?
快要下班的时候,陈吾玲的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陈吾玲避无可避就说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并告诉妈妈说晚上要晚点回去。然后她又无奈的拨通了柳芝的手机,告诉他晚上在裕海大酒店请他吃饭。
“哦,你请我吃饭?这么难得,今天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既然佳人有约,我一定准时赴约。”柳芝忍住心底的喜悦,故意调侃地说道。他瞅了瞅窗外,一片阳光明媚,虽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可是丝毫不叫人觉得有黄昏的迟暮。
陈吾玲提前到酒店定了一个包厢,谁都知道它是县城里名头最响的酒店。档次高、消费高,可是天天照样人员爆满。只是因为今天要请的是柳芝,不来这里又能去哪里?陈吾玲虽打内心不愿,可又无可奈何,现在只能为自己的钱包心疼起来。